出門前連時難突然想到什么,轉身回了房間,留紀穎呆呆地站在門口,不明所以。
一分鐘左右連時難從房間回來,手上多了一頂鴨舌帽。
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紀穎沒問,推開大門朝外走去。
周二,也就是昨天,趙轅邀約連時難小聚,還指定要他帶上紀穎。
短信里說得清楚,“是不是該正式介紹一下嫂子了?”
紀穎和趙轅不過幾面之緣,仍能隔著屏幕看得到他發消息時嬉皮笑臉的模樣,有些滑稽。
紀穎跟馮秘書打聽過算她實際上的姐夫——趙軒的一些事。
馮秘書耐心為紀穎補充了香洲趙家的背景知識,自然而然提到了趙家的二公子——趙轅。
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實際上也的確不著調。
馮秘書在最后似又怕紀穎按照“物以類聚”原則將連時難也劃定到不著調群類里一樣,補充道:“只是公子哥做派,沒什么不良嗜好,為人總體算是趙家人里不錯的。”
又結結實實地貶低了趙家的為人。
紀穎心生敬佩。
正當紀穎思緒飄遠的時候,頭頂突然一重,眼前光亮的景色被罩上一層陰影,恰巧遮住冬日的余暉。
紀穎摸了摸頭上被扣上的鴨舌帽帽檐,昂頭與身邊人對視。
“這是做什么?”說著就想把帽子摘下來。
北風吹的季節,即使要戴帽子也輪不到鴨舌帽,好不好?!
連時難的大手壓在紀穎頭頂,不讓她把帽子掀下來。
低聲說,“戴好!”威壓十足。
紀穎無奈,放下摘帽子的手,自然地握住連時難身側的手。
“那你說說為什么突然給我戴帽子?”
她接受現狀,卻想弄清楚連時難的意圖。
“不想讓別人用好奇或探究的眼光看你。”連時難說得一本正經。
從上周一的公開答辯會結束之后,紀穎在網上有了不小的人氣,走在街上時不時有人認出她來。
雖然沒人上前打招呼,卻有不少望著她竊竊私語,甚至掏出手機偷拍的人。
連時難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想明白連時難話里的意思,紀穎也是同樣想法。
“但這個季節戴鴨舌帽,不覺得欲蓋彌彰?”紀穎說出自己的擔憂。
“……”連時難沒想那么多,只是隱約記得娛樂明星們出門時好像的確是靠帽子口罩這種裝束來遮掩的,就也選了鴨舌帽。
“要不我回去再給你找其他的?”連時難瞬間止住走向停車位的步子,像下一秒就要掉頭重新朝電梯間折返。
紀穎連忙拉住他,“再不走就要遲到啦。”
連時難被身前小小的人扯著朝停車位走去,低頭看看兩人握著的手,心中涌起一股甜蜜。
將紀穎安頓好,貼心地幫她系好安全帶后,連時難撓了撓紀穎的手心,才依依不舍地去到駕駛位。
驅車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兩人又聊起來。
先是前面話題的延伸。
紀穎雖然也不喜歡被人圍觀,但目前還沒造成實質性的困擾,倒覺得還好。
可連時難的態度,占有欲十足,像恨不得將她鎖起來不讓外人見。
“等到綜藝開播以后,我出門豈不是也要帽子口罩齊上陣?”
連時難目視前方,回應道:“所以真是不明白我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語氣忿忿,但不像是針對情敵那種挑撥離間。
紀穎生怕連時難腦補出什么來,再因莫須有的事嫉妒生氣,懊惱自己干嘛提和連善恕一起參加綜藝的事。
連忙安撫道,“答應他的條件,總比欠下人情要安心些。”
說的也是實話。
連時難有被安慰到,神色稍霽。
紀穎又和他聊了幾句有的沒的,想到今天的目的地,問道:“今天不去【潛山】?”
連時難搖頭,“今天訂在趙家旗下的芝樺酒店。”
剛好紅燈,車停穩后,連時難查看一下趙轅發來的信息,【1709】。
“1709號房,應該是豪華套間。”
紀穎的思緒被拉回到和連善恕共度春宵的夜晚,那間房間好像也很豪華。
紀穎轉過臉,裝作看向街邊停滯的景色,遮掩住神情中的不自然。
直到綠燈亮起,紀穎才開口問道:“這種豪華套間住一晚多少錢?”
連時難沒做思考,“確切的我也不知道,幾萬吧?!”
他語氣不確定,但其中拿錢不當回事的態度清楚地傳達給了紀穎。
“容息,你覺得這算不算貴?”
紀穎的問題讓連時難愣神一瞬,迅速想明白她問話的意思。
她是在試探二人的金錢觀。
連時難本應順著她的心意回一個讓她認為彼此三觀相合的答案,可他沒有。
“穎穎,對錢的認知不會成為你我之間的阻礙。”
見連時難沒有正面回答她,紀穎心情有些低落。
車內陷入詭異的沉默,二人各有心思。
連時難知道紀穎在計較什么,但在他看來什么價值觀,金錢觀,錢啊之類的根本不是問題。
就算他一輩子不工作,或者哪天連氏集團破產倒閉了,現在手里的錢也足夠養活他和紀穎一輩子。
況且他還有工作,有一身本領,完全不用愁沒有進項。
無論他和紀穎的三觀合不合,紀穎都只能是他的妻子,所以平常情侶的那些所謂磨合期需要探討的問題,在連時難這里根本不存在。
另一邊趙轅在房間內來回踱步,緊張肉眼眼可見。
“你能消停一會兒嗎?走來走去的,我眼暈。”趙軒嘴里叼著煙,顯得比平日的趙轅還要吊兒郎當。
“哥,你待會兒可得提醒著我點,我真怕一不小心說漏嘴。”趙轅坐回到沙發里,又開始抖腿。
趙軒看著自己的親弟弟直搖頭,“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你緊張什么?說漏了又能怎樣?”
趙轅不可思議地回看他哥,“你怎么說得這么無所謂?”
趙軒把煙在煙灰缸里捻滅,靠到沙發背上,“他端木家除了端木煬有點分量,在豪門圈子里有什么地位可言。真假千金這種戲碼完全是無所謂的事。紀穎該姓紀還是姓端木,你嫂子是端木家人不變,真相跟咱們有什么關系?”
趙轅一想,覺得他哥說得對,但仍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又琢磨不出趙軒話里的味道哪里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