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紀穎聽到對方的聲音之后，剛剛還略帶緊張的情緒放松下來。

“過年好，紀穎。”對方帶著笑跟她拜年。

“好像有點早啊，鳳學長。”

來電的人是鳳遠劫。

紀穎并沒有在意鳳遠劫是如何知道她的手機號碼這件事。

“怕你熬不到12點過。”

的確，紀穎有晨讀的習慣，所以晚上睡得也早。一般情況的確是不會在12點之后才睡。

“可今天是大年三十，要守歲的。”堅持不住她也會堅持。

想到這兒，紀穎的情緒有些低落。

在原世界的時候，她總是堅持不住。爸爸會說“百無禁忌，想睡就去睡吧。”但媽媽這個時候定會跳出來說什么都不許她早睡。

平時那么溫柔的一個人，守這些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時卻格外強硬。

紀穎整天都忙著準備考試，不留一絲讓自己產生思鄉情緒的時間。

但鳳遠劫突然的一通電話，勾出她的壞情緒。

即便隔著手機鳳遠劫也敏感地抓住紀穎的情緒變化。

“如果是我說錯了話，我道歉。”

“跟你有什么關系。”紀穎努力調整情緒，用沒那么低落的情緒說道。“你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拜年啊。”鳳遠劫說得好像真是那回事一樣。

紀穎回一句，“你猜我信不信。”

聞言，鳳遠劫失笑。“聰明人惹不起。看到端木蓮發的朋友圈，知道你們背著我聚會，問候你一下。”

“這滿滿的威脅意味是怎么回事？”紀穎心中陰霾散去，終于展顏。“你也認識蓮妹兒？”

“叫的這么親，你們很熟嗎？”鳳遠劫翻個白眼，表示見不慣她們只見一面就這么熟稔。“她是佘愿的官配，我是他親愛的室友，當然彼此認識。”

“他們一定會結婚嗎？”紀穎不只一次聽人說佘愿跟端木蓮有婚約，雖然佘愿本人從未親口承認。

“紀穎，你不會吧……”

未盡之言紀穎秒懂。

連連否定，“你別亂說，我對他沒興趣，他只是我臨時的甲方。這么問是單純好奇，真有這回事兒啊。感覺婚約什么的，離我的世界太遙遠。”

是啊，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沒接觸過所謂的上層社會，自然也不知道其中門道與規則。

“有錢人內部消化，很正常。咱們這些平常人，平常的過就行。”聽她否認，鳳遠劫莫名地松一口氣。生怕紀穎年紀小經不起誘惑陷進去。

他可不認為佘愿這么一個自己人生都掌控不了的人能成為她這般優秀之人的良配。

“嗯嗯，你說的對。”紀穎連連點頭表示肯定他的說法。

“怎么聽起來這么敷衍。”鳳遠劫不滿意她的回答，挑刺道。

紀穎懶得跟他糾纏這個話題，直接跳過。“對了，學長。”直接連他的姓都省了不叫。

反正她現在能叫學長的人也就只他一個。

鳳遠劫懶懶地用鼻音嗯一聲，等她后續。

“連教授有弟弟嗎？”

紀穎想到連善恕給自己的小餅干。受了人家的恩惠，自然要回禮。

“有啊，怎么？”聊到連善恕的事情上，鳳遠劫倒沒有剛剛談佘愿時那么排斥。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主打一個詳細。

“沒什么，隨便問問。”紀穎沒講連善恕送她小餅干的事。

雖然不是什么值得隱瞞的事，但紀穎就是不太想跟人分享。

“老板的弟弟，也算是個奇人。人稱皇城小霸王……”想到連時難，鳳遠劫撇撇嘴，這人太難評。“特別嚇人。是那種打人不分男女，只要是看不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腳。”

紀穎自動將眾人口中的這位混世魔王想象成一個熊孩子。

愛吃小餅干，愛打人，還有諢名。

嗯，這些條件都很符合紀穎心中對小孩子的刻板印象。

“你也被打過？”紀穎還在腦中描繪‘熊孩子’連時難的形象。聽鳳遠劫的話，好奇地問道。

想起那段經歷，鳳遠劫心中一陣苦澀。

他明明什么都沒做，結果人家上來就給他一腳，直接給他從座位上踹下去。

想評理都沒地方。

“為什么呀，這么不講道理的嗎？”紀穎聽著鳳遠劫的描述，心中都有些替他覺得忿忿不平。

“嫌我腿伸的長，礙著他走路了。”鳳遠劫語氣中全是無奈。

語畢，干笑兩聲。

“連教授那么儒雅的人，他弟弟怎么……”這么熊。

紀穎完全與鳳遠劫共情，看不慣熊孩子。

甚至有點不理解連善恕那么溫潤如玉一人怎么會有這么混的弟弟。

“呃……”鳳遠劫不敢妄議自己導師。

哪怕說的每一句都是未經過加工，全部基于事實，他也不敢宣之于口。

管教？管教是不可能管教的。

他殺人他遞刀。

他管殺他管埋，事后還得踩兩腳把土給夯實。

可他不能直接這么說啊。

鳳遠劫斟酌半天用詞，憋出幾個字。“可能年齡差的多，難免溺愛多一些吧。”

這無疑更加肯定了紀穎認為連善恕的弟弟是一個小孩子的想法。

鳳遠劫此時也不知道日后他還會因這一通電話而被連時難再踹幾腳。

“那他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東西？”紀穎想，對方雖然是個熊孩子，但是她的確吃了人家的小餅干。即便不是他本人給自己的，可最終受惠的是她這件事并沒有變。

“這就不太清楚了。”不聲不響一走就是五年不見人，誰知道他喜歡什么。

鳳遠劫思考一下，還是說，“他好像特別喜歡買餅干。”

他一直覺得連時難這個愛好奇怪得很。

畢竟像是悍匪一樣的人總是去那種排很長隊的甜品店買甜點這件事本身就很詭異。

他第一次見那鶴立雞群的場面時，整個人被驚呆。

那震撼程度比他知道自己是省高考文科狀元的時候都要高。

紀穎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也沒了繼續聊下去的打算。

把用完就扔體現的淋漓盡致。

鳳遠劫也覺得聊得差不多，跟她話別。

“鳳遠劫。”掛斷之前，話筒中傳來紀穎溫柔的嗓音中帶著幾分鄭重的味道喚他的名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