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紀穎的手竟然搭到主臥浴室的門把手上,及時收手轉(zhuǎn)身離開是最佳選擇,然而紀穎還是擰動門把手推開了浴室的門。
踏進去,空氣中沒有彌漫的水汽,只能聽見嘩啦啦的流水聲。
紀穎忍不住吞咽口水,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做什么,踮著腳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地走進去。
沒有令人血脈噴張的猛男入浴景象,紀穎只見到意想不到的男人渾身濕透,頭發(fā)被水澆濕軟趴趴地貼在額頭上,整個人分外狼狽。
“含垢?”出于熟悉,紀穎還是叫了連善恕的表字。
此時也不是分辯她究竟該如何稱呼連善恕的時候,紀穎加快腳步走到浴缸邊,“你這是?”語氣中除了關切還有不解。
連善恕試圖起身,但是身體內(nèi)部的火熱與從頭頂腳下的冰涼雙重作用下,他難以掙扎。勉強撐起身體,腿還沒邁出浴缸,身體內(nèi)一股難以控制的熱流涌起,令他重新跌坐回滿缸冷水中。
隨著冷水逐漸失去作用,連善恕意識到端木煬的話或許不是在騙他。
連善恕作為連家二房的少爺,雖然遠離權利中心,卻不妨礙他內(nèi)外兼?zhèn)湟藢λ麆硬患兊男乃肌?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他也不是沒體驗過中藥的感受,但一般情況下浸泡在冷水里也能夠得到緩解。
看來這次他中的藥的確與眾不同。
感到舒緩不過片刻,現(xiàn)在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內(nèi)里的火倒有一種誓要燒干落在肌膚上的水一般的勢頭,熱得連善恕的大腦越來越迷糊。
隱約中聽到有女人的聲音,模糊不已,好似他夜夜都在夢中與他癡纏的那人的聲音。
連善恕呼吸粗重,抬頭望向喚他表字的人。
噴頭不斷灑下的水淋過頭頂,讓連善恕看不清楚面前的人,透過雨簾連善恕似看見了心愛的紀穎。
混沌的大腦顧不得那么多,本來被折騰得沒什么力氣的男人突然爆發(fā),一把扯著手支撐在浴缸邊緣,向前探出半個身子關切地說著什么的女人。
紀穎的問話被強勢的氣息取代,連善恕唇上帶來的水入口,紀穎險些被嗆到。
她搞不清楚狀況,用力拍打連善恕的背,讓他松開自己。
連善恕得到渴望已久的冰涼,這種冰涼令他渾身舒暢,與澆在身上的冷水形成鮮明的對比。
紀穎被吻得快要無法呼吸,連善恕出走的理智因為沁人心脾的冰涼得到緩解,眼神短暫恢復清明。
他的額頭抵在女人額頭上,燙的紀穎一激靈。
連善恕心中懊惱,他竟然因為本能的驅(qū)使如此強勢地吻了紀穎之外的女人。
此時連善恕只覺眼前的人是端木煬安排的人,絕不可能是他的愛人。
畢竟換做是他,既然對紀穎有別樣心思,定然不會主動把她送到另一個隨時喪失理智的男人身邊。
“含垢,你身上怎么這么燙?”紀穎無心計較連善恕剛剛的行為,或者說無形中她早已習慣這男人突然的親近。
越聽越覺得聲音熟悉,連善恕拉開與紀穎的距離,水還在不停地流著,把紀穎的衣服也打濕了。
她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xiàn),勾得連善恕好不容易奪回的理智主權又在暴走邊緣游走。
“穎穎?”連善恕開口,嗓音暗啞,第一個音紀穎甚至都沒有聽出他在說什么。
紀穎伸手關上噴頭的開關,想要把連善恕拉出浴缸。不管怎樣在冷水中泡久了對身體都有害,更何況他現(xiàn)在身體還在發(fā)熱。
此時此刻單純的紀穎依然沒有意識到連善恕身體的熱度并不是因為炎癥導致的發(fā)熱,而是中了藥。明明她十幾天前也體驗過同樣的文火燒心之癢,卻就是很難將它們聯(lián)系起來,還是經(jīng)驗少了些。
“……”說一個字連善恕都要緩良久,他的體力好像都在為做那事而保存著,但凡是用在其他地方,身體就好似被抽空一樣,連抬起手指都覺艱難。
“打、電、話……”一字一頓,足見其辛苦,“給、白卿……”
連善恕沒有讓紀穎先聯(lián)系龍蒼霄,再通過龍蒼霄聯(lián)系白卿,他的狀態(tài)不允許他這般白費功夫。他現(xiàn)在能想到可以幫他的人只有能研發(fā)出“暗梟”的白卿。
紀穎雖然不理解連善恕為什么讓她聯(lián)系白卿,但看著連善恕猩紅的眼,紀穎還是聽話地撥通白卿的電話。
上次F國那次之后紀穎和白卿關系拉近不少。
紀穎真心感謝白卿,而白卿經(jīng)此一事徹底下定決心這輩子站在紀穎背后,做她的隊友。
紀穎選誰,他就幫助誰和紀穎長相廝守。
兩人各懷心思,實際上接觸下來,卻意外地聊得來。時間雖然很短,溝通次數(shù)也不多,但不妨礙彼此的關系親近。
自從有了作為紀穎娘家人的覺悟,白卿可以說對紀穎是有問必答,有求必應。
“喂?”接通電話后白卿問紀穎,“突然打電話是遇到什么事了?”
紀穎很講規(guī)矩,即使是和好朋友打電話,也會事前問詢對方是否方便,從來沒有現(xiàn)在這樣突然來電的情況。
紀穎有一瞬語塞,不知道從何說起,回頭看一眼仍然泡在浴缸中的連善恕,抓著她認為的重點說了出來。
聽著紀穎的描述,在紀穎看不見的對面白卿眉頭蹙得死緊,恨不得夾死蒼蠅。話語中輕松不再,“紀穎,他……怕是中藥了。”
白卿電話中的“中藥”是什么意思,紀穎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畢竟哪怕是她親身體驗過,那種事還是距離她的世界很遠。
紀穎不是個傻的,迷茫幾秒立刻會意,薄唇微張,面上盡是不可思議。
口中低喃,“怎么會……”
“紀穎,你看看他身上的其他特征,我好確定具體的藥物性質(zhì)對癥下藥。”白卿在電話里下達著指示,同時起身去翻找自己常備的醫(yī)藥箱。
紀穎靠近連善恕,想輕輕拉開連善恕的衣服觀察白卿指示的地方,看看連善恕的胸口處肌膚的狀態(tài)。
連善恕現(xiàn)在十分懼怕紀穎的接觸,他心中拴著的野獸即將失控,受不得她柔膩指尖的輕觸。
努力的想要躲避紀穎的碰觸,連善恕后背緊貼浴缸缸壁,恨不得嵌進其中。
一時間紀穎在連善恕眼里化身成正在將他凌遲的劊子手,溫柔刀落在炙熱的肌膚上,連善恕的理智一點點伴隨著紀穎若有似無的觸碰抽離出身體。
紀穎的注意力全部在絞盡腦汁精準的描述連善恕的癥狀上,根本注意不到男人看向她的眼神中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兇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