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穎此時沒了之前要與他們連氏兄弟斷了的決絕,某種意義來說昨夜的連善恕于她有恩,她必須知恩圖報。
“含垢,你不是安排好和我一起去S國旅行嗎?”紀穎收起臉上陰霾,露出甜美的笑容,轉換話題。
連善恕知道紀穎是在避重就輕轉移話題,沒揪著不放。既然紀穎想翻篇,事情的發展再次回到他計劃的軌道上,配合她,他又何樂而不為。
“身體狀況可以長途跋涉嗎?”連善恕起身,問完紀穎,拿起手機給龍蒼霄撥去電話。
紀穎等他打完電話,攏了攏穿在身上沾染著她體溫的西裝外套,定定的坐在床上對著連善恕的背影說:“嗯,我覺得我現在身體沒什么事。我第一次去S國,還挺期待的。”最后故作輕松地補上一句。
連善恕依然背對著紀穎,“你用主臥的浴室去洗澡吧,換洗的衣服等一下我給你放到浴室門口。”說完從主臥的衣柜中取出之前入住時放置的換洗衣物,走去次臥換洗。
沙沙的水聲在頭頂響起,紀穎垂頭看得到自己脖頸以下胸以上的部分點綴著不少曖昧的痕跡。
這些印記訴說著昨晚的荒唐,紀穎再次意識到她和連善恕的牽扯之深。
好在昨夜的連善恕是君子,否則現在的她絕對不知道該以何種顏面面對連善恕,更是再說不出什么斷干凈的狠話。
紀穎不后悔答應連善恕的邀約。
一方面是對于此次連善恕沒碰她的答謝,另一方面紀穎想這是最后一次了,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回國后連善恕不日將訂婚,她絕對不會知三當三,會斬斷一切與連善恕的關聯,其中甚至包括與她喜歡的連時難的聯系。
多少有些自欺欺人,可紀穎還是很好的將自己說服。
心里少了包袱,換上龍蒼霄為她挑選的格外合身的衣服,紀穎整個人輕盈不少。
面對連善恕時的心態截然不同起來,少了最初相識時的拘謹,沒了知道他心思后的畏縮,不見兩人險些擦槍走火后的避如蛇蝎,可謂和顏悅色。
紀穎露出令人賞心悅目的笑容,極為自然地走到已經收整好自己,正坐在沙發上拿平板看日報的連善恕身邊。
“含垢,早點去哪里吃?”
紀穎如此自然中帶著點點親昵的態度讓連善恕產生片刻遲疑,一瞬間甚至懷疑紀穎是不是沒退燒。
似讀出連善恕眼中的疑惑不解,紀穎鼓足勇氣做出往日她定不會做的事。
她不斷在心中鼓勵自己,給自己洗腦。
她是在報恩。
既然連善恕喜歡她,她也曾答應在他訂婚前的兩個月里滿足他的心愿,她就嘗試突破底線裝作是他的女朋友,陪伴他一程。
反正也就是一天而已。
剛剛淋浴時紀穎就不斷這么想著,好不容易將自己說服。然而真的讓她這么做的時候,紀穎心中還是難免有些抵觸。
最終紀穎告訴自己豁出去這一回,權當一次了斷。
事后她會好好的唾罵自己無恥,鄙視自己。
現在專注于眼前人,其他一切全部丟掉罷。
紀穎攬住連善恕的胳膊,將頭靠到他肩膀上,側著頭抬眸看向連善恕,“含垢,我們今天做一天戀人吧。”
紀穎并不知道自己此時望向連善恕的眼中透露出多少能夠將人魂魄勾去的柔情,口中吐出的話更是讓很少顯露真實情緒的連善恕險些將拿在手中的平板脫手,不禁失態。
“穎穎。”
這一聲叫得何其隱忍。
連善恕不知道紀穎這是突然怎么了,這么說的目的又是什么。但能聽到紀穎主動說要與他做戀人,連善恕的心還是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像是未經人事的單純少年,悸動不已。
完全忽略了戀人前有“一天”的期間做限定。
“你不愿意嗎?”
紀穎敏銳地捕捉到連善恕聲音中的顫抖,以為他不愿意。連善恕喚她名字后遲遲不再開口,紀穎感到忐忑。
擔心連善恕會不會覺得自己放蕩。畢竟自己追逐誘引,和對方主動送上門,是兩件截然不同的事。
第一種是獵人心態,獵到了不會覺得獵物低賤,只覺自己技藝了得。
至于后者,雖說送上門沒有不要的道理,但是會讓人覺得廉價。
蔓延在空氣中的安靜,令紀穎開始坐立不安。她能說她后悔了嗎?
紀穎覺得無地自容,正想松開挽住連善恕胳膊的手,準備說點什么來挽尊的時候,只聽連善恕說:“穎穎是決定回國就跟我徹底劃清界限了?”
連善恕極為聰明,從最初的略微驚訝到隱秘欣喜過后,很快地想明白了紀穎如此突然的轉變是為何。
紀穎眼神閃躲,不自然地撇開眼不與連善恕對視。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既希望連善恕從這微小的動作中讀出她的肯定,又不希望他真的確定答案。
“穎穎,那我們當這次旅行是蜜月旅行,如何?”連善恕說出自己的心愿。
這一次S國的旅行安排,雖然只有短短一日,不足24小時,卻從頭到尾實打實是他一個人花費心思安排的。連善恕在查資料,規劃路線,查詢店鋪的過程中愈發對此次旅行充滿期待。
整個行程完全是連善恕按照他和紀穎將來新婚蜜月時的演練進行的布局。
當然在連善恕的設想中,他們的蜜月旅行可不會簡單到只有一日行程。
一聽“蜜月旅行”這四個字,紀穎本能的臉紅。到底是底線擺在那里,她下意識地想拒絕。話到嘴邊還是轉了個彎,最終羞澀地點了點頭,輕聲回道:“好,聽你的。”
眼前的女人乖巧地像一個任他擺弄的漂亮洋娃娃,連善恕眼中染上溫柔的笑,另一只手覆蓋在紀穎挽住他胳膊的手上,“穎穎,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