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過中和藥劑后紀穎的狀態逐漸恢復平靜,剛剛一直往連善恕身上貼的動作也停下來,呼吸變得平緩,蔓延至脖頸的緋-紅一點點褪-去重新變得雪白。
聽著紀穎逐漸安靜下來的呼吸,連善恕的心終于放下來。
連善恕沒有想象中的遺憾,即使百般渴-望得到紀穎,他也不愿意再次聽紀穎在他身下的時候喊他弟的名字。
“確定沒有后遺癥?”
連善恕輕輕地將有些困乏的紀穎摟在懷中,一下下順著她的背安撫著她。頭也沒抬,聲音冷漠地問正在收拾醫療用品的白卿。
“絕對沒有。”
白卿說得篤定,站在一旁的龍蒼霄斜睨他一眼,不知道白卿憑什么如此篤定。
他知道白卿在制藥上很有天賦……霎時間想到其中關鍵,看向白卿的眼神中帶上審視。
同樣還有一道審視的目光看向一眼看過去便知他是研究員的白卿。
“憑什么?”連善恕聲音冷沉中透著嚴肅。
他要百分百的確定紀穎不會留下后遺癥,否則他還不如拋下自尊順水推舟要了紀穎。
“……藥是我研發的。”
短短幾個字,擲地有聲。
除了在連善恕懷中漸漸沉睡過去的紀穎外,在場的人都露出些許震驚的神色。龍蒼霄的震驚反倒是最輕的,因為他已經猜到這藥和白卿有關。
“謝謝你特意趕過來。”
連善恕的話聽不出情緒,不知為何龍蒼霄聽出幾分真心,令他不禁疑惑。
很明顯白卿打攪了他的好事,連善恕為何道謝。
連善恕調整懷中人的姿勢,和龍蒼霄說:“明早給紀穎準備一套換洗的衣服。”
龍蒼霄點頭,他已經安排好了。
“還有,安排白卿在F國居留期間的一切開銷。”
龍蒼霄沒表現出任何不滿,回答得公事公辦。
*
龍蒼霄請白卿先到自己的房間聊兩句,刷卡進門按下開關后龍蒼霄和白卿都嚇了一跳。
一直是沉穩示人的龍蒼霄捂著自己的心口,狂喘兩口氣才緩下心跳。
“你怎么進來的?”龍蒼霄朝著站在窗前背對著他們的男人說道。沒什么責怪的意味,單純好奇。
“刷卡。”說著鳳遠劫擺擺拿在手中的房卡。
“嘖。”龍蒼霄咋舌,“海外的安全管理不到位啊。”一邊吐槽一邊單手松領帶。
“喝點什么嗎?”龍蒼霄問鳳遠劫和白卿。
鳳遠劫:“白酒有嗎?”
白卿:“不用。”
二人同時出聲,龍蒼霄撇撇嘴,打開冰箱拿出三瓶礦泉水,隔空扔給二人。“矯情,海外去哪兒給你弄白酒,純純有病。”
說完擰開灌了好幾口。
“鳳遠劫,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白卿接過水,直接放到身旁的茶幾上。眼中有疑惑和不解以及責怪。
“你知不知道那藥的威力有多強?普通計量就足以讓她瘋狂一整夜,你居然給她下了一倍的量。就算她真跟連善恕做了,她也擺脫不了成癮的后遺癥。她這輩子就會變得沒男人活不下去!”
白卿說得激動,渾身顫-抖。
“不是陰陽調和即可……”龍蒼霄插話進來。他也是初次耳聞那藥的效果,不由有些后怕。
他再喪盡天良也辦不到眼睜睜地看一個健全的女人走向深淵。
而始作俑者的鳳遠劫一開口讓人直接吐血。
鳳遠劫滿不在乎地說:“那又如何,她一輩子跟在老板身邊,不會有得不到滿足的時候。”
“你……”白卿被氣得一時間無語。
“鳳遠劫,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人之所以能稱為人是因為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你是讓她變成被欲-望驅使的動物嗎?”
“呵呵呵。”鳳遠劫癡癡的笑出聲,甚是諷刺。他向白卿投去視線,盯著這個半路殺出來破壞他計劃的好室友,“這是準備跟我探討哲學問題?控制欲-望?我為什么要管那么多,我只要紀穎和連善恕捆綁在一起,我用些手段怎么了?”
鳳遠劫反問得理直氣壯。
“一倍的藥劑又如何?她成癮又如何?她注定要和老板在一起,我在幫她啊!她現在在做什么?在糾結,在游移不定。你問我想做什么?應該是我來問問你,白卿,你想做什么?你站誰一隊?”
“我……不站隊……”白卿嘴唇囁嚅幾下,堪堪說出自己的決定。
鳳遠劫捧腹,哈哈大笑。“不站隊就是站隊連時難!你明明知道紀穎的真命天子是老板,為什么還要讓她重蹈覆轍去與連時難糾纏!”
“護不住的,他連時難護不住她啊!”鳳遠劫這句話近乎低吼。
他胸腔強烈起伏,看起來都要喘不上氣,下一秒就要昏厥一樣情緒亢奮。
龍蒼霄和白卿不太明白鳳遠劫為何如此激動,他們認為鳳遠劫口中的護不住是指連時難護不住紀穎,紀穎遲早被連善恕搶去的意思。
“白卿,你為什么要毀我布局,老板馬上要訂婚了,你讓他們怎么捆在一起?前世那個可以三妻四妾的年代,做外室都讓紀穎痛不欲生,如今這個時代你指望紀穎知三當三嗎?”鳳遠劫泄憤一般將握在手中礦泉水瓶砸向白卿,直朝他面門,毫不留情。
龍蒼霄可不想見血,順勢拉一把白卿。白卿堪堪躲過快準狠砸過來的礦泉水瓶。
礦泉水瓶啪地一聲擊中白卿身后的墻面上,一下子炸開,隨后伴隨著玻璃瓶落地的清脆響聲,玻璃渣和水四濺開來。
“你要殺人不成?”龍蒼霄態度嚴肅,有幾分前世暗衛統領的氣勢,冷聲質問鳳遠劫。
“舍不得我坐牢?”鳳遠劫長舒一口氣,緩了情緒。
“我看你-他-媽是瘋了,我也要受這無妄之災。”龍蒼霄撣撣濺到白色襯衫上的水漬,沒忍住爆粗口。
“你第一天知道?”鳳遠劫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倒有幾分調侃地說道。
“我知你用意,但這次著實是過了。”龍蒼霄在從白卿那里聽到紀穎中的藥那般險惡之后,果斷站到白卿這邊。
鳳遠劫垂頭,長吁一口氣,“本來是萬無一失的計劃……這或許是天意……”看似是認栽,但從他的態度中絲毫看不出他的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