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我也受傷了,咱們扯平了行嗎?”
“呵呵”,聞言端木煬冷笑出聲,這狗東西是真敢說。
“扯平?挖掉你那骯臟下流的眼也扯不平,你他媽什么東西也配看我端木煬的人。”端木煬移開腳尖,將腳底踩到男人臉上,狠狠一踹。
男人感覺到鼻子下有兩道熱流涌出,他卻顧不上這么多,口中求饒,“煬少,別,求您,放過我。我,我可以給錢……”
男人拼命找補,端木煬聽得煩了,微微頷首示意警衛員將人帶走。
紀穎看著男人被面生的警衛員拉起扯出休息室,緊張的情緒緩解不少,卻沒忘記端木煬也是男人,護在胸前揪著禮服的手沒放下來,反而越揪越緊,好好的料子揪出不美觀的褶子。
端木煬斂起怒意,靠近紀穎,沒想到紀穎下意識地退后一步想要和他拉開距離。端木煬眉頭微蹙,沒再上前,微抬下巴示意紀穎看禮服。
紀穎順著端木煬的視線看去,葡萄紫色的禮服裙擺處點染著不明顯的點滴痕跡,是剛剛男人伸出受傷的手想要抓紀穎時滴上去的。
紀穎看著被弄臟的禮服,突然剛剛差點被男人染指的委屈一股腦涌上來,眼淚不爭氣地在眼底打轉,努力想憋住不讓自己哭出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端木煬抬手,紀穎下意識地又躲了一下。
這一次端木煬沒慣著她,大掌直接控制住紀穎想要扭開的臉,結繭的拇指輕輕地摩挲著紀穎的眼尾。
不知是端木煬來回摩挲得有些狠,還是紀穎著實覺得委屈,她眼尾的紅逐漸變得妖冶惑人。
端木煬一改往日不可一世的語氣,微不可查地嘆氣。
“乖,別哭,哥哥替你出氣。”
端木煬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弄得紀穎有幾分迷茫。眼底的淚意瞬間消散,“哥,你不會弄死他吧?”
端木煬扯唇一笑,沒有立刻回答紀穎的話,而是大馬金刀地坐到沙發上,姿態慵懶恣意,一如往常。
“我是一名軍人,遵紀守法刻在骨子里。讓他疼是難免,但違反犯紀的事,我絕不做。”端木煬不滿紀穎竟然懷疑他的人品,“在你眼里我是個混不吝的無賴不成?還是覺得我是搞那套天涼王破的法盲霸總?”
被戳中心思,紀穎局促地搖頭,堅決不承認她真的以為端木煬會弄死剛剛那男人,誰叫剛剛端木煬的氣勢著實駭人。
端木煬鼻腔中發出一聲輕嗤沒有拆穿紀穎的心思。
“過來坐,等一會兒馮秘書會送新衣服過來。”
從端木煬口中說出來的話總是帶著命令的語氣,紀穎不自覺地聽從他的命令,揪著擋在胸前的禮服,兩只腳掙扎幾下擺脫一直纏在腳腕處的深藍色禮服,挪動著步子走向沙發,側身坐下,不想把后背展現在端木煬面前。
“哥……”
“哥哥。”端木煬打斷紀穎的話,并糾正她的叫法。
紀穎覺得端木煬總是糾結一個“哥哥”這件事匪夷所思,懶得爭辯,順著他的意重新叫一遍,“哥哥”。果見端木煬眉頭舒展,神色滿意。
“我不打算回端木家……”紀穎的聲音很小,她沒什么底氣,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嗯,不回就不回。”端木煬淡淡地回一句,表示對這個話題沒什么興趣。
“那我以后就不叫你哥哥……”
紀穎的話還沒說完,“啊?”端木煬一個冷冽的眼神掃來,紀穎立刻噤聲。
“那你想叫什么?直呼我大名,端木煬?”端木煬的聲音平穩,倒是聽不出怒意,但就是讓紀穎覺得不寒而栗。
“叫你哥哥會不會被誤會。”
“誤會什么?不是親哥哥,是情哥哥?”端木煬嘴角扯出一個帶著幾分調侃的笑,紀穎垂頭有些羞窘。
“胡言亂語。”
這女人該不會真不知自己多會玩弄人心吧,一顰一笑狀似無意,實際上到底有沒有算計和勾引……
端木煬看著低著頭不看他的女人,漆黑的瞳眸中泛著點冷光,想看穿紀穎的真實心思。
*
一樓宴會廳內賓主盡歡,幾人圍著趙軒和端木苮夫妻二人,聊著端木苮的新作電影。
“苮兒最后的那場哭戲太悲傷了,我整整哭了五分鐘……”
“有情人難成眷屬,苮兒這一次選的劇本竟然是be,我當時看的時候心都揪著……”
趙軒垂著的手背貼上端木苮的手背,隨后大大方方地與端木苮十指緊握,安慰她一般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了拉。
他知道端木苮為這部電影付出多少心血,因為悲劇的劇本低落的情緒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真覺心疼。
另一側端木蓮與佘愿相顧無言,一眾好友為即將成為未婚夫妻的二人騰出獨處的空間,殊不知二人此時此刻只剩尷尬。
換做以前端木蓮還想著可以和佘愿培養一下感情,但知道佘愿心中住進紀穎后就失了強扭的意愿。
他們二人也商量過,以后彼此維持面上平和,照顧彼此的面子。
至于感情,莫要強求。
“不再試試了?”端木蓮率先打破沉默,她這么問有點故意戳人心窩子的嫌疑,可沒話找話,最終也只有這個話題她感興趣。
“嗯……強扭的瓜不甜,不想讓她不喜歡還討厭我。”佘愿語氣平和,沒什么不舍與怨恨。
“你呢,和初戀沒機會了?”佘愿問回來的話,讓端木蓮有些驚惶。
“你聽誰說的?”
“我跟那人不混一個圈子,但總有交集。青梅竹馬的劇本,怎么就be了呢?”
“我不是故意戳你心窩子,你怎么這么小氣!提以前的事有意思嗎?”端木蓮的話聽起來有些不高興。
“我沒那個意思。你跟紀穎關系親如姐妹,我挺欣慰的。”
端木蓮詫異地盯著佘愿看了好幾秒,笑了。
“有時候真羨慕紀穎,總有那么多人真心喜歡她,當然我也是其中一個。”端木蓮盯著連接宴會廳與二樓的旋轉樓梯,雖然看不見紀穎在做什么,還是望著紀穎所在的房間的方向,真心實意地說。
佘愿小聲呢喃,“如果你是她,無論真心假意,怕都不會渴望那么多人喜歡自己吧。”
“嗯?你說什么?”端木蓮沒聽清,問回來。
佘愿還沒表示什么都沒說,宴會廳的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不少人離開原來的位置走向入口,頗有幾分爭先恐后的意味。
而端木蓮與來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接的那一剎那,整張臉明顯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