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可給出當即否定的答案，紀穎紅唇翕動什么都沒說出來。

她不知道。

紀穎并不抗拒連善恕的親吻，不僅不反感，反而有幾分享受其中。

紀穎沒有即刻否定在連善恕那里就是肯定。

男人溫熱的手掌撫在被淚水打濕的細嫩臉龐上，“紀穎，你可以繼續(xù)做容息的女朋友。”

似被連善恕的話沖擊到，紀穎本斷線一般的淚珠戛然而止，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眼前這男人。

“有容息照顧你，我很放心。”連善恕并沒有安撫紀穎震驚情緒的打算，繼續(xù)說道：“你可以跟他做戀人間該做的一切，我的底線是只要你不懷上他的孩子，我都能接受。”

聞言紀穎再也忍不下去，蹭一下子起身，拍開連善恕撫在自己臉上的手。“連善恕，你在說什么！！”

紀穎炸毛，連善恕依然一副穩(wěn)坐釣魚臺的鎮(zhèn)定模樣。左手拇指和食指夾住眼鏡腿推了推眼鏡，微微抬頭與起身的紀穎對視。

“哪里不合你心意，你說出來我們可以商量？”

連善恕說得每一個字紀穎都聽不懂，一種既視感襲擊著她的大腦，讓她覺得眼前的男人既陌生又熟悉。就是這種態(tài)度柔和話語冷冽的極致撕裂感讓紀穎陣陣頭疼，喘息變得不由自主。

眼見女人臉色逐漸變得難看，連善恕即刻起身拉紀穎坐到他腿上，坐進他懷里。

“紀穎，哪里不舒服？”語氣與上一刻截然不同，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

紀穎想立刻從男人懷中掙脫，頭頂傳來連善恕一如既往溫潤的聲音，“紀穎，別拿自己的身體跟我作對，好嗎？”

又是這莫名的熟悉感。

紀穎呼吸逐漸平穩(wěn)，“我算什么東西？”她不再試圖離開連善恕的懷抱，只是悶聲問他。

連善恕輕笑，心想紀穎就是夢中人，至今為止提示那么多為何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先說一句紀穎聽不太懂的話：“你真喜歡問這個問題。”接著又說：“你是我的心上人。”

沒做更多的解釋，男人用能夠自由抬高并不伴隨疼痛的左手握住紀穎宛若柔軟無骨的小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心口處。

同樣的行為佘愿曾經(jīng)做過，彼時紀穎只覺得厭煩無比。然而換一個人做，紀穎好似感覺他們的心跳同頻，她能清晰感受到男人的心臟是為何而跳動。

“紀穎，給我一個機會，同時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不好嗎？”連善恕竭盡全力地進行蠱惑。

“可我是連時難的女朋友，是你弟弟的女朋友。”紀穎放軟了態(tài)度。

“我剛剛說過你可以繼續(xù)跟容息談戀愛，做他女朋友。”

果然聽到相同的話紀穎眼中的驚訝絲毫不遜色于初次聽聞時，閃亮的眼眸中滿是疑惑。

連善恕唇角微彎，笑得魅人。頭微微放低，下巴搭在紀穎肩頭，一時興起側(cè)首輕吻紀穎雪白的脖頸。

唇上溫熱輕觸即離，激起紀穎一身雞皮。耳尖發(fā)燙，如此挑逗比剛剛接吻時更羞人。

“容息知道我對你的心思。”連善恕觀察懷中人的表情。看見紀穎微怔的神情心下滿意。“你們從什么時候認識的？是不是之前不肯跟你確定關(guān)系的人就是容息？”

紀穎不知道該不該如實作答，選擇沉默。

沉默即默認。

連善恕想，關(guān)于連時難為什么不說他們早已結(jié)識的事，或許是他有什么顧忌，或許是連時難對他和紀穎的感情沒有信心。亦或者是，連時難有前世的記憶，知曉今后他們兄弟定然會就紀穎進行一場爭奪而提前布局……

很多事情連善恕一想便明白，為此不生氣也不意外。既然他都能夢到前世，那其他人想起些什么來并不奇怪。

哪怕連時難真的在算計他，即使被連時難戲耍，連善恕也不惱。

連時難明明早與紀穎相識卻還裝作初次見面這件事反倒是讓他恰好拿來利用，他應該好好感謝他的好弟弟才是。

“紀穎，容息是在我介紹你們認識之后才跟你確定關(guān)系的吧？有沒有想過容息為什么之前一直不跟你確定戀愛關(guān)系嗎？”連善恕明顯感覺到紀穎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直，她一定是想起什么足以撼動他們關(guān)系的線索。

連善恕繼續(xù)加碼，挑撥離間不遺余力。“那天我向他表明自己對你心思不單純，卻暫時不能跟你正式交往，所以希望你們能交往，不僅他可以陪伴你，同時也方便我光明正大的照顧你。”

他并沒有說謊，這些話他的確說過。至于連時難的行為究竟出于何種原因，對于連善恕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只要帶領(lǐng)著紀穎按照他想的方向走下去就行。

紀穎不知不覺間跟著連善恕的思路思考下去。一旦種下隔閡即便曾經(jīng)撫平，遇到一點風吹草動便會再次萌芽。況且紀穎和連時難之間的裂痕既不顯眼也沒認真修補過，從來是被其他事推著一筆帶過。如今連善恕簡單幾句話，挑起紀穎種種不快回憶，她想起連時難最初不告訴他真名的事，想起她曾經(jīng)不斷追問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時連時難的閃躲……

不安逐漸在紀穎心中放大。她能感受到連時難對她的喜歡，可這般細細追究起來一切好像又太過順暢太過自然，反而顯得不太正常。

連善恕見紀穎沉默，一副深思模樣。他并不想因為自己的挑撥讓二人的關(guān)系直接崩盤。他現(xiàn)在還需要連時難這個掩護，還需要他們維持戀人關(guān)系，他甚至大度到可以接受他們發(fā)生關(guān)系。

連善恕心想自己都做出如此大的讓步了，紀穎絕對不可以屬于他以外的任何人。

“紀穎，男人都是賤骨頭，只有有了危機感才會格外寶貝已經(jīng)擁有的東西。男女關(guān)系上更是如此。關(guān)系一旦穩(wěn)定，接下來就是倦怠。你不想跟容息的關(guān)系一步步走向只剩不斷爭吵的地步吧……”

連善恕不斷蠱惑著紀穎。

聽著這人的歪理邪說，紀穎竟然莫名覺得有道理。

連善恕知道紀穎已被說服的七七八八，乘勝追擊繼續(xù)進行惡魔的低語：“我們的關(guān)系也是如此，因為容息的存在，我會怕你的心被他搶走，會怕你更偏愛他，所以會對你十倍百倍的好，只為在這場求愛中占據(jù)上風。紀穎，別想得太復雜，多一個人愛你，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