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紀穎。”龍蒼霄直截了當給連善恕一個答案。
“林鏡然手下的人將紀穎堵在巷子里……”后續的內容連善恕聽在耳里，腦袋卻是嗡嗡作響。
“不是連時難教訓連穆那次？”
“之前還有一次。”
連善恕握著電話的左手發力，指節發白。
懊惱。
他為什么沒有早一點詢問具體緣由，一直不知道紀穎曾幾次險些遭遇不測。更懊惱，他為什么彼時不問清楚連時難到底在追求誰。
現在怎么辦？
掛斷電話之后，連善恕一直處于放空狀態。撫平煩躁的柔美女聲喚回他的神志，入目便是夢中滿是破碎感的美麗容顏。
“紀穎。”連善恕多少有點精神恍惚，他無意中將自己逼進一場死局。
紀穎看出連善恕的狀態似乎不太對，聽到他喚自己的名字，輕聲回一句：“我在。你還好嗎？”
關心的話入耳，連善恕心中苦悶有增無減。“要出發了？”
“嗯。”
“等我一下，我去換身衣服。”
“你真的沒事嗎？”紀穎關切地問。
連善恕笑笑，“我很好，你去樓下等我。”
紀穎看著連善恕的身影消失，怎么都覺得他的狀態不太對。但是他不愿意說，紀穎也沒辦法。即便她想替他分擔煩惱，本人不愿她也無能為力。
……
連善恕輕車熟路帶著紀穎去他平日常去的超市。
看他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紀穎覺得新奇。
“你經常來這里嗎？”
連善恕推著購物車，“怎么，我在你眼里超凡脫俗到連超市都不逛的嗎？”語氣輕松，打趣她。
紀穎自然地點頭，她是真的有點想象不到身邊這個儒雅矜貴的男人日常逛超市買菜的場景。
見她肯定點頭，連善恕哭笑不得。“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家里沒有傭人嗎？”
說來也怪，紀穎在連善恕的家里從來沒見過豪門家族標配的管家和傭人。可是他家里每天都干凈整潔，像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有人打掃過一樣。
“我喜歡清凈，每天固定時間有鐘點工上門打掃外，其他時間只有我自己。”
紀穎回想一下這幾日在連善恕家的生活，的確除了沒打掃房間以外，無論是做飯還是洗衣都是他們三人親力親為。這么一想，連善恕還是挺親民的。
“你喜歡那種被人伺候的生活？”連善恕狀似無意地問，想知道紀穎的喜好。
“沒過過，不知道。”紀穎誠實作答。“但是也幻想過過上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大小姐生活。哪個女生沒有一個公主夢。”
二人這樣一邊聊著一邊購物，不知不覺間購物車被填滿。紀穎發現的時候不由震驚，“怎么買了這么多。”
連善恕也看向購物車，“的確有點多。”看看自己的右手，聲音無奈地說：“恐怕等一下要辛苦你多提一些了。”無形地提醒著紀穎他的手為她而受傷。
果然紀穎隨著時間多少有些褪色的愧疚此時又涌現，眼中閃過對連善恕受傷的心疼。
二人乘出租車來，回去的時候連善恕提前知會龍蒼霄來接他們。坐進專車后，龍蒼霄自然地問：“老板，接下來去哪里？”似乎默認他不會直接回家一樣的問法。
“紀穎，難得出門，午飯在外面吃吧。”連善恕側首看剛剛坐定的女子。
“好啊。”
紀穎也很久沒去外面吃飯了，沒多想便同意。
“開車吧。”連善恕沒有交代去哪里，但龍蒼霄已經明白目的地。
連善恕帶紀穎來到一處風景宜人，環境清幽的山莊。大堂經理見到連善恕出現，即刻上前打招呼：“連先生，您來了。”
連善恕微微頷首，面上雖然掛著柔和的笑，可是態度并不溫和。側頭看身邊漂亮的姑娘對周遭環境很是好奇，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四下張望，并沒覺得她沒見過世面，只覺紀穎可愛的不得了。
“喜歡這里嗎？”
聲音一如既往溫柔，卻讓緊緊跟隨的經理都能從中聽出些不同尋常。不由地打量起身穿純白法式泡泡袖連衣裙的清純女人。
連善恕敏銳察覺經理的目光，神色不悅。“去前面帶路。”聲音中沒了溫和，只剩冷冽。
經理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目光太過明顯，怕是觸了這位霉頭，慌忙道歉，快步走到他們身前為他們帶路。
紀穎自然聽出連善恕聲音中的不虞，微微抬頭觀察男人神色，恰與他對上視線，紀穎不好意思地訕訕一笑，掩藏住被抓包的羞澀。
連善恕輕笑，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
“喜歡嗎？”又問一遍。
紀穎發現連善恕在生活里也很有做學問時的勁頭，得不到答案就會一直問下去，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嗯，風景很美。”
“送你，要嗎？”
連善恕的話，紀穎還沒來得及驚訝，走在最前面的經理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心中思忖這女人什么來路，又跟這位是什么關系，這么大一份產業說送就送。
“不要。”紀穎拒絕的干脆。“我不懂這些。而且你知道的，我志不在此。”
這話說得聽在外人眼里多少有點曖昧，讓人錯覺他們彼此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不懂也不需要你自己經營，有一筆固定收入，不好嗎？”連善恕似是鐵了心要送給她。
“不要不要。”紀穎頭都要搖成撥浪鼓，瘋狂地拒絕。
連善恕笑容不變，“好好，不勉強你。那你以后來都免單，如何？”
“含垢是這里的老板？”紀穎此時才想到關鍵問題。
“算是股東。”
連善恕沒說謊。
一直默默跟在最后的龍蒼霄在心中腹誹，占股百分之九十的股東。
這家山莊是連家給連善恕寥寥無幾的產業中相對收益穩定的一個。連善恕在連時難十八歲的時候，分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他，收益算不得多但也能讓連時難的固定收入增加上一小筆。
“你為什么要送給我呀？”紀穎好奇連善恕為什么突然說要把這里送給她，明明是她欠他比較多。
“求愛自然要有所表示，追女孩子當然要送禮物。”連善恕回答得坦蕩，但包括紀穎在內的其他在場的人全都被他的話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