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揚一號？哪個欽，哪個揚啊？”林欽然托著腮幫子，一臉好整以暇地問道。

周揚有些心虛，裝作沒聽見一樣，又在電腦鍵盤上敲了兩個回車鍵。

陳小君看了周揚一眼，低下頭，欲言又止地望著林欽然：“小然妹，你知不知道，以前這家伙不這樣的，你別看他現在挺正經、挺老實巴交的樣子，其實以前可壞了。”

“怎么壞了？”趁著周揚操作電腦的閑隙，這一大一小的兩個活寶竟然在病房里開起了八卦會。

陳小君：“你不是剛剛問欽揚一號這個名字是怎么來的嗎，這里就不得不得提到一個人了。”

“誰啊？”她的眼光里閃閃。

“林欽然。”陳小君有些肅然起敬。

“哈哈哈……林欽然。”

“小然妹，你怎么笑了？”

“沒……我是不是想到了，這個欽揚一號，里面的欽字，是林欽然的欽，而里面的揚，是周揚的揚。”

“太對了。”陳小君表示贊揚，“其實在周揚認識你之前，在他的生命里還有一個特別的人，所以，當年她雖已不在他的身邊，但他依然用她的名字來命名……”

“有多特別啊？”

“就是比如那種很邋遢的人一見到她以后開始努力把自己收拾干凈……又比如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的混子一見到她以后開始拼命追求上進……一個不愛聽歌的人忽然開始戴上耳機聽她喜歡聽的音樂……”

講到這里的時候，陳小君的眼睛里也明顯了出現了希冀，他正竭力回憶著曾經同樣年少的周揚描述喜歡上林欽然時的心理感受，其實這些，同樣是他一直所追求的東西，只是陳小君從來只能在別人的描述中領悟什么是“喜歡”，因為他從來沒有從接近他的那些女人里，感到過這種感覺，她們的眼里只有錢。

“前女友啰？”林欽然若有所思地說。

“這你就要問問周揚了，看他說不說。”陳小君見形勢不妙馬上甩鍋，心想周揚總算有你好受的地方。

“我知道啊，周揚給我說過的，就是那個超級漂亮，超級美麗，超級善良，超級元氣，超級萌……的姑娘嘛，哎呀，她優點實在有點太多了，我都說不清楚了。”

她一連用了八個“超級”來形容，把一旁陳小君驚得都震了震，倒吸一口涼氣，本來鍋是由陳小君甩的，可現在他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咳……咳。”周揚再也不能裝作聽不見了，心里有些發毛地瞥了她一眼，她卻是臉不紅心不跳地捂嘴笑著，嘴角還蕩起兩個漂亮的酒窩。

“周揚，你就是這樣給自己的現女友描述前女友的？雖然我知道林欽然對你很重要，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還不是現女友……”周揚連忙咳嗽兩聲，試圖阻止這場好像即將要變味的八卦會。

“喂！等等，這個‘還’是什么意思，是說雖然你們現在還未官宣，但心里早已互相認定對方？還是說，其實你的心里有對方，只是還在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執子之手，與之偕老？”陳小君趕緊舉起筷子采訪，很明顯，他的心里熊熊的八卦之火已經燃起來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在昨晚夜里，美救英雄，風里雨里，孤男寡女，是不是什么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不然怎么會如此進展神速？

周揚瞟了陳小君一眼，就知道陳小君那靠養豬長大的腦子里會想些什么污東西。

周揚也筷子敲敲鍵盤，目光漸漸變得認真了起來，沉聲：“它已經打開了。”

“這么快？”陳小君不可思議地問。

“快么？加上我們弎吃早飯的時間半個小時，還有你倆聊八卦的時間半個小時，花了整整一個小時，也頂多就加載到湊合用的程度。”周揚把電腦電源插上了，“現在只是先初步打開，看看運行有沒有問題，待會兒再說我們下一步的計劃。”

“那它還可以像當年一樣，隨便問它什么就能回答什么嗎，不會是人工智障吧？”陳小君問道。

“那你問它試試？”

“你是誰？”陳小君便問道。

“哈嘍，我叫欽揚一號。”

“那你是男生還是女生？”小林欽然也有些好奇地湊到了電腦面前，雖然電腦上面現在只是一串串虛擬的代碼，簡陋的就連前端頁面都沒有。

“按照周揚對我的設置，有一天我將于某種‘實體’的形式出現，與您交流。對于您，我覺得并不在乎我的性別是什么，但對于陳小君，我覺得他可能更希望我變身為一名女性，而且對三圍都有較高的需求。”

“你特么的，你把我當成什么了？”陳小君簡直無語了，他這輩子的形象算是毀了，現在就連人工智能都知道他的饑渴了。

“您是最帥比的陳小君。”

“它這是在夸我么？”陳小君咬牙切齒地指著電腦，“我怎么覺得它是在諷刺。”

不過這里現在沒有任何一人有功夫理會這個二逼，這二逼自己跑到角落里去畫圈圈了，林欽然又問道：“周揚，它怎么知道我的呢？”

“因為它聽見了你們的聲音，當年在欽然一號上我們花了不少功夫，經過了大量的訓練，它接觸最多的就是我們宿舍的幾個創始人，通過我們每個人公開的網媒主頁、聊天記錄，再加上我們經常也會與它交流，因此它最熟悉不過人的就是我們了。要說小君也是功不可沒的，他當時使勁砸錢，我們才可以在學校旁邊租一個機房，讓這一切有機會施展開，那會光一個月的電費都要好幾萬……”

“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陳小君抹抹頭發，覺得今天自己憋屈這么久，終于可以揚氣地甩起腦袋風光一回。

“可是，小欽揚一號認得你們并不奇怪，為什么也認得我？”林欽然問道。

“等等等等……這不太對勁啊！”陳小君忽然若有所思地望向了林欽然。

周揚當然不能說他當年每到夜晚時，就忍不住偷偷喂一點點林欽然的數據給欽揚一號，期待著它能在未來有一天能用AI變作林欽然的模樣，來與自己一起愉快的玩耍和交流……這一旦說出來就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