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患難見真情,姜昱曉此刻深有體會。
送走了衛樂川的同事們、同學們,以前收到衛叔叔照拂的員工們也來了許多,這些雖然是些無權無勢的老百姓,但聽聞衛家其他長輩想要吃絕戶,也是義憤填膺,看到他們恨不得眼里要噴火。
姜昱曉知道,姜爸爸跟著去了警局后,恐怕是眼看清醒不對,一直在外奔波,直到第二天,才神色疲憊的出現在了靈堂。
姜爸爸給衛斌上了香后,見四下無其他人,嘆了口氣說道:“老衛啊,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但兄弟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善交際,我能想到的,我能做的都做了。你就放心吧,雖然兄弟不是個聰明人,但辦事還是在里路上的。”
說完,姜爸爸又重重的磕個頭。
姜爸爸站到一邊,聽到妻子抱怨自己走后,女兒平白無故被挨了一巴掌,小聲安慰道:“她也該長長記性,什么場合能強出頭,什么場合不出頭。衛樂川這小子也算是長大了,忍著沒還手,這事才好辦多了。”
但姜爸爸心里雖然這么說,但自己女兒挨了一巴掌,難免窩火。
果然,這兩天內,衛家人只是小吵小鬧,主要還是為了衛小叔叔進了局子的事情,他媳婦在地上撒潑打滾,哭天搶地。
但奈何現在是否和解的權利完全在衛樂川手上,衛家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哥,明天就要出殯了,咱們怎么說。”老三找了個機會,撇開老幺媳婦,悄聲問道。
衛家老大沉吟不語,思忖片刻說道:“實在不行,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記住,別打人,別讓棺材出門就行。”
“那小的呢,就讓他在里面不管他了嘛?”老三小聲問道。
老大嘆了口氣,說道:“先把錢搞到手,再想法子撈他吧。沒錢,啥都別談。“
老三點了點頭,便準備下去安排了。
到了出殯那天,衛家人原本勢在必得,但沒想到,當天來吊唁的人多了許多。
老三越瞅越不對勁,鉆到老大身邊,小聲問道:“怎么還來了這么多警察,咱一會這么搞,會不會出事?”
老大心里早就冒火,一切跟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這幫子警察明顯是站在衛樂川孤兒寡母那邊的,心一橫,說道:“警察也難斷家務事,照老樣子辦。”
姜昱曉沒想到虞齊齊也來了,她想到這幾天新聞熱搜關于樊城某孤兒寡母被吃絕戶的新聞,拉著虞齊齊去角落里小聲問道:“我的天,這新聞不會是你幫忙去聯系的,炒熱度的吧。”
虞齊齊點了點頭,在姜昱曉耳邊小聲說道:“衛樂川找我幫忙,讓我這么做的,我起初也覺得鬧大了不光彩,但他說的也對,萬一輿論讓他家親戚主導了,就完了,不如先下手為強。什么面子里子,這些都是虛的假的。”
姜昱曉恍然大悟,難怪今天來的客人如此之多,不管湊熱鬧也好,真心吊唁也好,至少輿論不會讓衛家人牽著鼻子走了。
“時間到,起靈。”工作人員大喊道。
這時候,衛家幾個年輕壯漢沖了上去,抱住了工作人員,不讓他們抬棺材。
然后女眷們幾個抱住棺材哭天搶地,幾個哭喊著圍住衛樂川母子倆。
衛家大伯假裝擠了幾滴眼淚,哭著大喊道:“好弟弟啊,你就這么忍心,拋下你的兄弟姐妹一走了之啊。當年你答應過爹娘,拿了家里的錢后,發達了要照顧我們的。現在我們兄妹幾個,吃糠野菜,沒日沒夜地打著工,你現在走了,以后誰來照顧我們呀。。。”
衛樂川將母親護在身后,閉嘴不語。
這衛家大伯以為衛樂川動搖了,繼續大哭大嚎著:“弟弟啊,我們幾個兄弟姐妹要的也不多,就是爹當年拿給你的那些錢,你按現在的物價還回來就是了。弟弟啊,你不能你走了,也不給我們活路啊。。。”
衛家大伯母則拉住衛樂川小聲威脅道:“川川,你們家大業大,不過手縫里流出血碎銀子,就能打發我們了。何必要這樣死咬著不放呢,可別為了這些小錢耽誤你爹出殯的時辰啊,這是不孝啊。”
衛樂川臉色鐵青,要不是自己還有理智,估計早就把眼前這女的踹死了。
“好了,好了,別鬧了,人我都帶來了。”姜爸爸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姜爸爸吧對著衛家人說道:“這些人分別是樊城中級法院法官的書記和助理,這位是公證處的人,這個是衛斌請的律師。既然你們覺得老衛欠你們的錢,那咱們今天就把帳算算清楚。”
姜爸爸朝衛樂川點了點頭,示意后面的事情他親自來處理。
衛樂川拉著母親,走到眾人面前,說道:“既然大伯想要錢,那你說個數,物價翻了多少倍?”
衛家大伯以為自己勝利了,竟然有些得意,和兄妹們眼神交流了下,說道:“好外甥,咱也不講這虛的,咱按照繼承法來,你父親的遺產,咱們平分,如何?”
衛樂川笑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大伯初中都沒畢業,竟然還知道繼承法,笑著說道:“那敢情好呀,孫律師,還請你跟公證處老師一起說一說。”
孫律師扶了扶眼鏡,說道:“衛斌先生生和蔣秀文女士已于去年五月份離婚,按照離婚協議,樊城明珠苑的別墅一套及現金一千萬歸蔣秀文女士所有,另因衛斌先生個人原因,需補償蔣秀文女士精神損失費五百萬,暫未付清。而衛明集團公司全部股權仍舊由衛斌先生持有。”
衛家大伯聽到這個消息,跳了起來,指著蔣秀文大罵道:“你們什么時候離的婚?你們這是為了分割財產的技術性離婚,你們這是欺詐。”
蔣秀文聽到這,義正嚴辭地說道:“大哥,衛斌到底做過什么,你應該最清楚吧。這么多年了,衛斌一直給你們家打錢,這是為什么,我猜你們心里應該很清楚吧。”
衛家其他兄妹并不知道自己二哥一直在給大哥家打錢這事,狐疑地盯著自己的大哥。
蔣秀文此刻也清醒了,現在兒子才是最重要的,立馬大聲說道:“既然你們衛家要把我們母子逼上絕路,那我蔣秀文也沒什么情面好留著了。當年衛斌在老家已經跟一個女的談婚論嫁了,他為了生活到南城來打工,后面把這一切瞞了,跟我結了婚。當年你們衛家給他的錢,到底是他衛斌用來創業的還是來平息那家女孩子家的事的,衛家大哥心里應該門兒清吧。”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