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山莊后堂內廳的一個書房里
一個落寞的青年癡癡地盯著前方墻上懸掛的一幅畫,甚是頹廢。畫上是一頭吊晶猛虎傲然屹立于山野之間,眼中透著無雙的霸氣,威震四方。
一個女子輕輕從他身后抓住他的冰涼的手。“戰哥,別再自責了,好嗎?這一切也不是你所愿意看到的啊!”
“蕓兒,你知道嗎?我五歲的時候,我的爺爺就指著這畫中的猛虎對我說,我們慕云山莊每一個男人都要像那猛虎一樣,高傲地蔑視天下,不懼任何敵手。可我呢?實力不濟不說,就連和人家站在一起比斗的勇氣都失去了。我還配茍活在慕云山莊嗎?我的存在只會讓父親失望,讓山莊列祖列宗蒙羞啊。”說完青年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抱著自己的妻子痛哭流涕。女人此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只能任由丈夫哭下去。
此時,下人懷里抱著的希辰更是感到在這個世界的前所未有的傷心。一聲孩啼響起,喚醒了青年沉痛的心,女人從下人手中抱過孩子。
“戰哥,不要灰心,我們還有希辰,我們還有希望啊。”女人輕輕地說。
青年聽之,溫柔地看了看自己的孩子,眼中劃過一絲異彩。
慕云山莊內堂
一個蒼涼的身影孤立,此時顯得格外沒落。面對慕云山莊列祖列宗的靈位,老人欲哭無淚,欲語還休。想想當初祖先們年終祖祭邀請四方來賀的魄力,老人黯然神傷。當山莊的尊嚴殆盡,當祖先的榮耀無光,我們還有什么值得炫耀。無論是茍活于世還是繼續作被人貽笑大方的夜郎,受損的都是慕云山莊祖先們的基業與榮耀啊。作為山莊的當代莊主,他無法釋懷。捍衛山莊的責任壓在他的肩上,很重很重。看看自己滿頭的銀絲,自己終究是老了。
“哎…”老人一聲長嘆。
“老爺,年終比斗要開始了。”同樣蒼老的聲音傳來,聲音很輕,滿是恭敬。
老人緩緩轉過頭,看著堂下跪著的老仆,久久沒有說話。
老仆也靜靜地等待著老人的吩咐,頭都沒有抬起,作為跟了老人五十年的老仆,心中自然清楚老人此時心中的悲哀。
許久,老人回過神,“少爺怎么樣了?”
“少爺情緒很低落,恐怕不能參加……”
“好,我知道了。這年終祖祭是我慕云山莊自己的事,我看以后就不用邀請外人來觀禮了。”老人說時神色冷淡,想必已經考慮了很久。老仆聽之也沒有任何驚訝之色。
“好了,就去說戰兒身體不適,退出此次比斗。”
“是,老爺。”說完,老仆躬身而退。老者又是一聲長嘆,滿是凄涼。謝絕外人觀禮,到底是一種逃避,還是一種自我嘲諷,老人無言。
魂冢是慕云山莊每年年終祖祭的地方,此冢之中安葬著慕云山莊所有修成天魂的祖先,可謂是慕云山莊列祖列宗英靈安息之地。而以往每年都如期在年終祖祭之前舉行的各家比斗當然也將在這里舉行。
也只有慕云山莊先輩英靈所形成的天魂場才能鎮壓各家年輕強者心中的邪念,以防止他們借助比斗解決個人仇怨。所以這么多年以來,年終比斗雖然激烈,卻并沒有出現一次參加者傷殘的事件。要知道每一個年輕強者對他們所代表的勢力有多么重要。
此時的魂冢格外顯得肅穆。高高的比斗臺早已搭起。臺下各家年輕強者已由各家老者帶領來到比斗臺下。眾人都在等待這盛大的比斗會的開始。
忽然,一個黑影瞬間閃過。眾人皆被這黑影所吸引,在場老輩強者也有不少,但是速度竟達到如此境界,依然讓眾人震驚。
剛才在慕云山莊正門還得意洋洋的賀玄莊賀木此時臉色一沉,再也沒有一絲得意驕奢之色。“想不到這衛嘯宇的身法竟強大到如此地步。這就是慕云山莊世傳的頂級身法踏雪無痕嗎?慕云山莊這么落沒的實力怎么配有這么頂級的身法呢?”心中暗想,賀木眼中透出一絲貪婪與陰險。
寬大的比斗臺上,一位黑衣老者獨立。不是慕云山莊老莊主衛嘯宇又會是誰?
老人清咳一聲,在場眾人立刻安靜下來。闊大的魂冢廣場頓時鴉雀無聲,以顯示人們對這位天魂強者的尊敬,即使眾人對慕云山莊年輕一輩甚是不屑,可又有誰愿意去招惹這位老輩強者呢?
“今年的年終比斗依然會如時舉行。”老人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但又馬上消失。“而且這也是慕云山莊最后一次邀請大家蒞臨觀禮和舉行比斗。”老者的這句話一出,場下人群立刻嘩然一片,連墨門門主墨陽都大吃一驚,沒想到慕云山莊竟做出如此決定。只有他身后的青年修士墨沉心對此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其心性之穩,可見一斑。
一旁的司徒家家主司徒勝則是一聲長嘆,慕云山莊選擇放棄的苦衷他又怎能不知呢?同為寧州老牌勢力的司徒家如今也不復當年光景,此次帶來的幼女司徒青雪,雖然天資尚佳,可是無奈年齡尚小,根本無法與賀玄莊這樣的勢力抗衡。剛才在正門賀玄莊對慕云山莊的挑釁,他也看的清清楚楚,同樣也很氣憤,但是他不敢站出來與之抗爭,以現在司徒家的實力,得罪賀玄莊無疑是可怕的。此時亦是如此。他理解和惋惜慕云山莊,但他也只能是惋惜,只能是默默地忍受。
臺上的老者并沒有理會場下眾人的議論與質疑,又一句平淡無波的話傳出。
“最后一次年終比斗,開始!”
“爺爺,這賀玄莊也太囂張了吧。仗勢欺人,天下竟有如此惡人。”另一個空間之中,銀鈴般聲音又響起,聲音中充滿了慍怒。
其實自從空間中的老人將垂死的希辰轉世到那個世界后,爺孫二人就一直關注著希辰的一切。這次慕云山莊年終祖祭的事自然被他們看的一清二楚。
“雖然我也不喜歡這賀玄莊的為事風格,過于陰險狡詐,但是他們有一句話是正確的。希辰那個世界,包括我們的世界無不都是弱肉強食的。正真的實力才是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唯一保障啊。”老人語重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