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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研究問題與研究目的

1.研究問題

企業的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是企業在技術標準化過程中,主導作用在能力層面的反映。企業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的不斷積累可使企業獲得多種優勢。第一,可獲得決定標準內容的權力,有利于企業將自身所擁有的技術轉化為行業規范,由此獲得一系列可持續收益。比如,企業主導標準制定,有利于企業將研發成果轉化為標準的必要內容,使企業成為標準必要專利持有者,獲得必要專利授權許可收益(Bekkers et al.,2011;Kang et al.,2015;Leiponen,2008;Rysman et al.,2008)。第二,更加容易把控標準化的進程,從而獲得標準使用的時間優勢??傻谝粫r間接觸產品樣本,知曉行業政策,了解技術規范細則,迅速占領市場,以及快速洞察未來市場的發展方向和動態,獲得開發互補產品的先動優勢(Ranganathan et al.,2014;Toh et al.,2017)。第三,增強企業在產品準入、技術引進及設備采購等核心競爭領域中的聲望和權力(Leiponen et al.,2008;林洲鈺 等,2014),獲得行業認可,掌握行業話語權,提升行業知名度。因此,開展技術標準化工作、提升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已成為企業重要的戰略舉措。

復雜裝備,主要是指高成本、高技術含量、高集成度的定制化裝備產品(如高速鐵路、大型飛機等),具有系統性架構、模塊化生產、網絡化協作研發等特征(Hobday et al.,2000;夏維力 等,2009)。由于技術的系統性與復雜性,復雜裝備的開發極大地依賴組織間網絡,涉及大量企業的參與研發。“制造企業(也稱“主制造商”)為主,供應商為輔”的模式是目前國際主流的復雜裝備開發組織模式(程永波 等,2016a;程永波 等,2016b)。比如,中國第一款根據國際適航標準體系設計研發的干線民用飛機C919,就采用了“主制造商—供應商”模式,即制造企業是研發制造的“總設計師”,提供技術架構及核心部件,負責產品組裝與系統集成,并提供最終的“產品+服務”解決方案;供應商在制造企業提出的架構之上,提供標準的模塊和零部件。然而,由于復雜裝備的研發與生產特征顯著異于大規模制成品,其技術標準化在內容和難度上有所不同,因此有必要對復雜裝備標準化的特點進行梳理。

在現實的經濟活動中,標準化通常是一個協作的過程,知識、信息等社會資本的交換在其中扮演重要的角色(Bekkers et al.,2011;Leiponen,2008)。因此,企業如果要主導標準化過程,則需要積極搜索和獲取外部社會資本。并且,對于越是處于復雜產業中的企業來說,外部搜索行為的效果越明顯(Savino et al.,2017)。產業內組織間合作創新網絡是復雜裝備開發的重要載體(Ngai et al.,2008),提供了外部社會資本獲取有效渠道(Ahuja,2000;Inkpen et al.,2005)。換句話說,從理論上講,合作創新網絡為實現復雜裝備標準化提供了知識源等社會資本。盡管有研究試圖分析合作創新網絡影響企業標準化能力的內在邏輯規律,然而這些研究大多定位于一般的高技術產業(如汽車產業),相關研究結論對復雜裝備產業未必適用,因此有必要在復雜產品系統創新背景下展開分析。與Naghizadeh等(2017)的觀點一致,我們認為,在復雜產品系統創新研究中,存在兩個關鍵問題:一是復雜裝備產業創新網絡的結構問題,二是復雜裝備制造企業(以下簡稱“制造企業”)所需的能力問題。我們發現,很少有把上述兩個復雜產品系統問題置于同一理論框架中展開研究。因此,本書試圖通過分析二者之間的關系,以填補該研究空缺。

首先,網絡位置是網絡結構嵌入性的重要代理變量。那么,復雜裝備產業合作創新網絡如何生成與演化,具有何種特征?制造企業在其中的網絡位置又如何?這是本書要研究的第一個問題。

其次,制造企業是復雜裝備標準化的主要推動力量,然而探討其相關標準化能力的研究較為稀少。作為復雜裝備開發的核心主體(Ngai et al.,2008),制造企業是整體產品設計、項目組織、模塊集成、產品組裝的第一負責單位,它的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反映了它主導當前標準制定,以及影響未來創新標準開發的能力(Leiponen,2008;Xie et al.,2016)。制造企業是復雜裝備的組織者及模塊化創新的集成者,其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關系著整個產品系統是否能夠被順利開發。因此,相比于網絡中的其他成員,制造企業的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尤為重要。那么制造企業的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是如何形成積累的,如何測度的,又受到哪些因素的影響?這是本書研究的第二個問題。

最后,在創新研究領域,大多數研究者認為,突出、優越的網絡位置賦予企業創新的潛能,有助于增強企業與創新相關的能力(Hansen,2002;Tsai,2001)。那么,針對復雜裝備創新環境中的制造企業的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這個結論是否成立呢?正如我們所知,制造企業是復雜裝備開發中的核心成員,相比于其他主體,制造企業的合作行為更廣泛也更頻繁,這也使得它在合作創新網絡中的位置較為顯要。因此,在這種情境下,我們試圖探討:制造企業在復雜裝備產業合作創新網絡中的位置如何影響其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以及其內在機理。這是本書研究的第三個問題。

復雜裝備屬于技術密集型產品,其標準化過程涉及多種技術知識領域的交互。制造企業網絡位置對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的最終影響效果,與其所處的技術環境密切相關。同時,制造企業的技術環境特征存在著較大的個體差異。因此,在研究制造企業網絡位置對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的影響時,有必要對個體技術環境的權變作用機理進行探討。

復雜裝備的研發設計具有跨學科、跨技術領域的特性,其標準化過程對制造企業涉足知識領域的種類、處理知識領域間的復雜關系有很高的要求。因此,反映知識領域多樣化程度的技術多樣性(Carnabuci et al.,2013),以及反映這些知識領域間相互依賴程度的技術復雜性是最為重要的制造企業內部技術環境因素,二者的權變作用機理值得探討。

此外,技術標準具有知識屬性及私人屬性。在知識經濟時代,新的技術方案越來越繞不開專利技術,專利越來越多地嵌入到技術標準中(劉江鵬,2015)。在現實中,由標準化引發的知識產權爭端也時常成為社會熱點,如通信界巨頭思科與華為關于思科的“私有協議”是否成為行業標準,其中是否存在專利權濫用等問題的訴訟。故企業所處外部環境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執行強度也是一個重要的技術環境權變因素。另外,在外部環境中,技術變革速度、不確定程度也會影響制造企業的相關技術決策。因此,反映這種變化和不確定性的技術動蕩性也不容忽視。

綜上,本書聚焦于內部技術環境因素(如技術多樣性、技術復雜性),以及外部技術環境因素(如知識產權保護強度、技術動蕩性)這幾個關鍵的技術環境變量,進一步探討如下問題:制造企業內外部技術環境因素在網絡位置影響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中的調節作用機理和規律。這是本書要研究的第四個問題。

2.研究目的

本書的研究目的在于結合復雜裝備標準化的特點,以復雜產品系統理論、創新網絡治理理論、技術標準經濟分析、社會資本理論、知識基礎理論等理論為基礎,探討復雜裝備產業合作創新網絡的生成與演化、制造企業的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的形成機理與影響因素、制造企業在產業合作創新網絡中的位置對制造企業的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的影響機理和路徑,以及內外部技術環境的權變作用。本書從合作創新視角,提出了一個較為系統和完整的制造企業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提升理論框架,通過探索在不同技術環境下,制造企業在合作創新網絡中的位置對其技術標準主導能力的差異化作用機理和影響路徑,揭示產業合作創新網絡、技術環境、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三種要素間的相互影響,為復雜裝備的技術標準化工作與制造企業的技術標準化主導能力提升策略提供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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