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出原始森林的第二天，南理古玩城。

熙熙攘攘的道路兩側，各式各樣的古玩、琳瑯滿目的工藝品直讓人看花了眼。

在這樣一個熱鬧的地方，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支起了一個不起眼的算命攤，攤上坐了三個不起眼的人。

張無塵和小團子張無愁身穿道袍雙手托腮坐在一張“起名字、測八字”的攤位后百無聊賴的等待生意。

山霧坐在他們后面手指靈活地織毛衣。

在星月觀十幾年里，閑來無事時，她喜歡上自己做衣服。

然而，時至中午，山霧毛衣織完了，還是一單生意都沒有。

小無愁嘟嘟嘴，滿臉委屈。

昨天早上到的南理，師兄和師姐把她丟到一戶人家后，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直到晚上才回來，她都睡著了，被他們兩個從被窩里撈出來睡大街！今天一大早又到這個地方支攤子掙錢，她早上就吃了幾個酸澀的果子，早就餓了。

“師兄，我好餓。”小無愁可憐巴地看著張無塵。

“小無愁，我也餓啊，你昨天好歹在大娘家吃了飯，我一天都沒吃，在林子里摘的幾個野果也讓你當早飯吃了，我這里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張無塵生無可戀地看著前面人來人往的腳，可惜沒有一雙為他們停留。

“我們現在連回去的路費都沒有，更別說買吃的了。”

“唉。”兩人雙雙嘆一口氣。

小無愁一拍膝蓋，氣鼓鼓地看著張無塵，“師兄，委托我們捉妖的那家人要給錢，你為什么不收？”要是收了，他們現在說不定已經坐上回星月觀的火車，而不是在這里挨餓。

張無塵雙目無神地看了她一眼，語氣苦口婆心：“小無愁啊，你沒見那家人衣服都舊了，人家家里也不容易，我怎么好意思收錢？更何況，降妖除魔是我們的職責，遇到了無論如何都是要降伏的。”

小無愁繼續委屈的托腮，“可是，師兄，我好餓。”

張無塵拿起小馬扎旁邊的水瓶，擰開遞給小無愁，說道：“餓了就喝水吧，喝飽了就不餓了。”

山霧終于聽不下去了，收好織完的毛衣，起身來到二人面前。

張無塵見前面停下一雙腳，激動地抬頭，一看是山霧，又失望地低下去，“是小山霧啊。”

山霧伸出一只手，淡淡道：“手機，給我。”

“真沒錢了，小山霧你怎么就不信呢？”張無塵從懷里摸出手機遞給她。

山霧接了手機，看都沒看，轉身離開攤位。

張無塵嚇得站起來，對山霧的背影喊道：“小山霧，你不會是要賣手機吧？那是我攢了好久的錢才買的！你把賣記得把手機卡拿出來！”

山霧擺擺手，沒說話。

山霧停在一處賭石攤前看了一會兒，拿張無塵手機發了條消息，不一會兒，買了塊石頭。

“小姑娘闊氣！”攤位老板把石頭放進機器里切割，不一會兒，機器“嗡嗡”聲停下，老板拿出切割好的石頭，“嚯！小姑娘運氣不錯，開出綠了！”

“多謝。”山霧接過石頭，剛準備走，被幾個男人攔住。

“姑娘，這塊石頭賣我把，我出三萬，你足足賺了六倍！”

“姑娘姑娘，石頭賣我，我出三萬五！”

“我多加兩千！”

......幾個男人嘰嘰喳喳，山霧只冷眼旁觀，并不言語。

幾個男人爭了一會兒，見她不為所動，停止爭執，其中一個說道：“姑娘，我們都出到五萬了，你賣不賣吱個聲啊。”

“十五萬。”清冷的聲音從女孩兒嘴里跳出來。

“十五萬？小姑娘，獅子大開口都沒你敢叫價！”

山霧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開口道：“上一個開出綠的人賣了十萬，我這一塊成色明顯比他好，為什么不能賣十五萬。”

“哎呦，小姑娘，你年紀小，不懂玉的呀，這石頭的成色不是這么看的......”

山霧直接打斷他的話：“幾位才是看我年紀小忽悠我吧。你們若不是誠心想買，就請讓開。”

她不懂玉石，還不懂靈氣嗎？沒有靈氣的石頭是普通石頭，能開出玉的都是帶有靈氣的，她冷眼瞧著，這個攤位上也就她手里這塊石頭靈氣最高，其它的，形如虛無。

幾個男人尷尬地相互交換視線。

他們以為這就是個臨時起意的游客，沒想到竟是個懂行的，一眼挑走攤上最值錢的石頭，而且說話如此不留余地。

山霧抬腳欲走。

攤位老板給其中一人使個顏色，后者連忙叫住她。

“姑娘，這樣吧，我們也不哄你，這塊石頭十萬五我要了，你若同意，我立刻付錢。”

“十五萬。”

“你......算了算了，十五萬就十五萬。”

山霧滿意地回到小攤上，手里拿著三串剛買的糖葫蘆。

“哇！糖葫蘆！”小無愁眼睛瞬間亮了，接過一串開心地吃著。

山霧將手機還給張無塵，遞給他一串。

張無塵驚訝地接過來，疑惑問道：“小山霧，你哪兒來的錢？”

山霧點點手機。

張無塵咬下一顆山楂，慢慢嚼著，另一只手打開手機，剛好看到一條彈窗，點開后，頓時瞪大了眼，“師父給你五千塊錢？！他對你也太好了吧！”

這是親師父嗎？關門弟子要個零花扣扣嗖嗖，沒拜師的小山霧要錢二話不說打來五千塊，還囑咐她吃好喝好住好玩的開心，半個字不提他這個徒弟，他才是撿來的吧！

......好吧，他確實也是被師父從山下撿回星月觀的。

“我后面不是把錢還給他了。”山霧坐回自己的小馬扎，吃著糖葫蘆。

張無塵：“那買糖葫蘆的錢哪兒來的？”

山霧：“買了一塊石頭，賺的。”

張無塵似是想到什么，心情復雜地點開余額，“個、十、百、千、萬......十五萬！”

小無愁一聽，手中的糖葫蘆立馬不香了，小臉趴到手機上看，歡呼雀躍地舉起糖葫蘆，“師姐好厲害！我們有錢了！”

山霧難得正色道：“我不是你師姐，這次牢牢記住，以后不許再叫。”

小無愁：“好噠，師姐！”

“你......”

張無塵卻沒有高興，反而皺起眉頭，“小山霧，你這是投機取巧，是不義之財！”

山霧才不在乎，“我又不是道士，不用守你們的規矩。”

“你......我......這么大一筆錢，那賭石老板未必放我們輕易離開。”

山霧淡淡看了他一眼，“我已經買好票，等他們找我們麻煩時，我們已經離開南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