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作)
(樂土 02時231分34秒)
“我……我在?這里是……”
我睜開這雙紫色的眼眸,伸出右手:這只我自己都在潛意識里感嘆道修長的右手,在自己眼前揮動,剎那間被天邊懸掛于蒼穹頂巨星泛藍的紫光晃了一下。我站起身,一種劇烈的失重感在身邊縈繞,大腦異常地眩暈和笨重,仿佛有兩只即將奄奄一息蜂鳥在耳邊斷斷續續地撲翅鳴叫。我閉上眼睛,認真地穩定住心弦,望向周圍,喧囂的人群和高處頂著無邊無際的圓盤平面,互相輝映。平面上也充斥著都市氣息的喧囂聲和群魔亂舞的光柱,支撐它的是一棟有3000多米高的竹節型高塔,那如竹節骨眼的樓層中散著幽綠色的光,沒有一個人在里面。
忽然,耳邊響起:“Usuarios recién registrados, por favor regístrese en el vestíbulo del centro en el sentido de las agujas del reloj.”
我下意識地撩開袖口,胳膊上投射著:“Se ha observado a los usuarios antiguos y pueden moverse libremente fuera delárea prohibida.”
我摸了下自己的臉旁,發現臉上像是被涂抹了一層薄薄的的粉一樣,我開始慌張,走到一面落地玻璃前,看著玻璃里的自己。
我摸著自己的臉,發現自己的皮膚變得像硅膠一般柔軟細膩,看著玻璃上這個不那么真實的自己。
“我是GLORIA?還是……我自己?不對……這里是……樂土?為什么會知道這個地方?不對……我為什么會說這些話……”
(雙眼突然一片昏暗)
“誰?”
“你猜得出來,我是誰不重要,你要開心才重要。”
“懟懟!”
“別叫我外號,叫我‘冰冰’”
冰冰把手放開,我回頭一看,興奮地跳了起來。
“真沒想到在這里能和你再見面。”
“我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了,你開心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的?”盡管我內心的傷疤和傷口已經幾乎痊愈了,但我還是略帶疑惑、并且夾雜著一絲絲未知的恐懼問道。
“這里不是……”內心一股莫名的力量把我忽然頓住了。
“我是冰冰啊?怎么了姐?……”,呆滯地看著面前這個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的老朋友。恍惚間,我昏倒了,額頭和手臂就像加濕器般冒出大片的汗露。轟然一聲,意識轉移了:
在黎明的國度,灘涂吐成火湖。這個我已經沒有了呼吸,被血洗的他在無意識地哭泣,鵝卵石般大小的雨滴打在道路上,涌出了無數圈半米寬的雨浪。忽然,九位身穿黑色衣袍的巫士圍在她身邊,他們的面部是一面面的時鐘,上面刻著不同的時間,每三個表盤顯示地一致:
(2024年2月19日凌晨)
(34539年54時18分417秒)
(19紀24代01期)
………
(一陣電火花聲)
(11:05分中國淄博——上海 A220航班)
(飛機轟鳴聲乘客嘀咕聲)
我猛地把頭顯拆下來,額頭和手臂就像剛剛那樣加濕器般冒出大片的汗露,呼應著流動的陽光。轉過頭,挾著窗外仙境般的巨云和熱烈的盛陽,二老睡著了,他們對這些“身外之物”絲毫沒有興趣可言。其實我也覺得,那些所謂“坐慢速火車而非高鐵是為了享受沿途的風景。”言論純屬無腦。我快速平復好心情,頭顯的屏幕仍在發著紫光,一段段如女高音的呻吟從中傳出。怕打擾到身旁的二老,我調低了音量,又戴到了頭上。
“各位乘客,距離此次航班目的地:上海機場,還有:40分鐘。”
(樂土時針中心娛樂區 03時002分31秒)
我在S.Y.T.酒吧找到了冰冰。
“剛剛……對不起,可是……感覺那一瞬間意識突然消失了。”
“這還用道歉嗎?姐,你還把我當小孩呢。”她拉了下我的手,這皮膚之間的觸摸感竟如此真實。
(S.Y.T.酒吧歌曲盛會開始)
“這里可以唱歌嗎?”
“這賬號不還是那天你幫我設置的嗎?我還想問你呢。”
(另類R&B歌曲前奏響起)
“唉,這首歌……奧……我會!。”我嘟著嘴向她炫耀道。
“你會?真的假的?”她半信半疑地問道。
“你等著。”說完,我鼓起勇氣走上了吧臺中心的空位上:
(鼓點如那“噌吰”般響起)
?Hay un lugar lejano?(是否可有那么一個地方?)
?Un lugar solo tú y yo?(只有我和你的地方?)
Que nadie pueda encontrarnos(無人追到地老天荒)
Quiero escapar contigo(渴望和你遠走一個地方)
A un lugar solo tú y yo(只有我和你的地方)
Escondernos hasta el fin del mundo(讓我們躲著直到地老天荒)
Nos quieren hallar, hallarte a ti, hallarme a mi(讓他們抓抓不到你抓不到我的迷藏)
(低音鼓響起)
No podrán
Just me and you, you…
Ya que todos me han defraudado(因為世界讓我失望透了)
But I've got you, you…
Loúnico bueno en el mundo(世上唯一美好就是你了)
Just me and you…
Tú y yo, me and you(你和我)
Tell me you feel it too
Baby just me and you
Just me and you
La luna orbita la tierra(像月亮只圍繞地球轉動)
Así junto a ti, es donde quiero estar(在你身旁是我向往的地方)
Me quiero escapar de todos pero quedarme(想逃離全世界卻想要一直停留在)
En tu mente(你的瞳孔)
Nos quieren hallar, hallarte a ti, hallarme a mi(讓他們抓抓不到你抓不到我的迷藏)
No podrán
(臺下人群的焦點跟隨著我的雙眼轉動)
Just me and you, you
Ya que todos me han defraudado(因為世界讓我失望透了)
But I've got you, you
Loúnico bueno en el mundo(世上唯一美好就是你了)
Just me and you
Tú y yo, me and you(你和我)
Tell me you feel it too
(歌曲高潮臺下人伸長了脖子依然沉迷其中)
Baby just me and you
Just me and you
Tú y yo, me and you(你和我)
Tell me you feel it too
Tú y yo, me and you(你和我)
Tell me you feel it too
Just me and you
………
(噌吰點聲結束)
“?Cantas tan bien!”臺下爆發出歡呼聲。
我像“音樂家”那樣向四周的人群鞠了四躬,這些年從來沒有這般痛快過。
(臺下冰冰向我招手)
“咋樣?”
“姐,你在哪里,現在?”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好像被什么嚇到了似的。
“我在你眼前呀。”我笑著說。
“我說你現在在哪里?你身后……”
(一聲大機械轟響聲)
我猛地摘下頭顯,急忙地向四周掃視。
(11:25分中國SH市浦東國際機場)
窗外鋒利的陽光險些刺進我剛剛適應了熒光的雙眼。
(各位乘客,本次航班的終點:上海浦東國際機場已經到了,請各位乘客有序下行飛機感謝一路上您的陪伴再見)
“奶奶……我們到了。”我小聲說道。
“嗯?嗯。”她突然從座位上顫了一下,下了我一激靈。
“謝謝你,閨女……老頭!起床憐(了),到隉(地方)了!”
他顫巍巍地起身,擠擺下早就嘎嘣脆的老腰。
“老胲(老伴),俺們到哪了?”
“上海,你這腦仁又得上油(清醒)下了是煲(吧)。”她一邊幫他拾掇著衣物,一邊悶悶地輕推著他的身子。
“奶奶,您二老小心點哈。”
“閨女!你……回來啦!家里待膩歪了帶(要)去上海了?”老頭突然朝我喊道。
“你剿巴(笨蛋)是吧,這不是你閨女!趕緊拾掇拾掇去醫院!”
“需要我給你們帶路嗎?”我問道。
“甭嫁蘞(不用了)這一路上麻煩你了。”
一直和他們下了飛機;目送他們遠去后,我心里才松了口氣。
(各位乘客,歡迎來到SH市浦東國際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