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斷刀門劉元
- 好好好,這樣除魔是吧
- 二月火流
- 2443字
- 2024-03-02 12:49:06
如今妖魔繁多,邪崇遍地,為了應對此類事情,元城特設“真武殿”三司,其中“鎮魔司”司職斬妖除魔,震懾宵小,名氣極大!
但“真武殿”位高權重,權柄極大,普通人并沒有渠道直接溝通他們,只能通過刑房上報,待刑房差役確認之后,才會有“真武殿”武者前來除魔。
陳詢早已對南城衙門的行政效率根本不抱希望,等他們這一來一回上奏稟報,黃花菜都涼了。
還是那句話,如今這世道,只能靠自己。
所以陳詢才會問老陳,是否相信他。
陳伯渠聽了他的話,一顆心又沉了下去。
“你是我兒子,我怎么會不相信你?”
陳伯渠沉默了一會兒,嘆道:“我知道你在元城學宮學了一些本事,但你生過一場大病,如今體質虛弱,更碰不得這種臟東西……我去請‘真武殿’,你就待在房間里,哪里都不要去。”
陳詢看了看天邊的夕陽,說道:“現在已是酉時,內城城門馬上就會關閉,南城衙役不會為了我們‘回春堂’叫開城門……”
“你不用再說了。”陳伯渠打斷了他的話,神情嚴肅起來:“回房間休息,今晚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許出來。”
陳伯渠是個極有主見的人,陳詢心知再勸說也無用。
當年回春堂傳到老陳手里的時候,只不過是外城偏僻坊市的一間小藥鋪,老陳幾乎是白手起家,在這個艱難的世道里,把藥鋪變成了西文坊招牌響亮的醫館。
要知道,西文坊靠近內城地段金貴,單只是這數間鋪子加上四進大院,足以稱得上一聲“家財萬貫”。
這樣的人,怎么會輕易被人勸動?
陳伯渠與陳詢說完話,進房間瞧了一眼小女,便遣散了眾位醫師。
然后去賬房那邊取了一大包現銀,帶著幾名身強力壯的學徒行色匆匆離開了回春堂。
過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天色漸晚,太陽落山的時候,陳伯渠才回來。
與他一起回來的是一名身負長刀的壯漢。
這位壯漢身材魁梧,步伐穩健有力,一身氣血極為充盈。
背后的長刀呈黃銅色,上面有繁雜的花紋,不知道飲過多少血,隔著幾步遠也能感受到刀身的煞氣。
“……就算如東家說得那樣,也不過區區一只冤魂,我劉元刀下不知道斬過多少厲鬼,今夜必定護得回春堂安然無恙。”
“全憑閣下一己之功,才令林家大院數年未曾有過閃失……今夜之時,還請俠士多多費心。”
“這是當然!”
二人說說笑笑,一同踏進內院。
如陳詢預料的那般,陳伯渠并沒有說服衙役,請到“真武殿鎮魔司”武者,他請的是林家金鋪的供奉。
據說是出自于內城赫赫有名的“斷刀門”,劉元習武多年,如今已是‘鍛骨鏡’的武者。
曾親手斬過邪崇,殺過歹人,刀下亡魂足有數十人。
半年前此人面臨一眾匪徒劫掠林家金鋪,一人一刀,當街斬殺十一人。
當然……也不是白請的,這位俠士在這里坐一天就收一天的錢,每日三十兩,若斬了冤魂,另收五十兩銀子。
陳伯渠帶劉元在院中走了一趟,來到陳寧房間的時候,后者用鼻子嗅了嗅,然后冷笑道:“如此陰冷腥臭,果然有冤魂的味道……不是什么厲害的東西,請東家安心等待,看劉某如何斬殺邪崇,你只需備好銀錢便是!”
“有勞俠士!”
陳伯渠聽到這句話,心里松了口氣。
相比陳詢,他還是更愿意讓眼前這位劉元前來鎮壓冤魂。
一來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冒風險,二來……兒子病了數年,一身武道修為早已荒廢,哪里是邪崇鬼魅的對手?
無非是兄妹之情太深,一怒之下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能理解,但不會聽取這樣荒謬的意見。
……
……
是夜,夜幕降臨,春寒料峭,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了元城。
回春堂里燈火通明,院中和各個房間點燃了許多火把,明晃晃的。
陳寧房間門前,大門敞開,劉元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長刀插在地上。
不提其他的,就這氣勢就足夠令人安心。
“咱回春堂真的鬧鬼了?”
“你說呢?不然東家怎么會請林家供奉前來鎮守?”
“要不要避避風頭……”
“東家都沒走你怕個卵,聽說這劉元武功極高,斬殺過不少邪崇,肯定沒事。”
“也對,能親眼見到武者鎮壓厲鬼,這種機會可不多見……聽說咱少東家當年也是一名天賦極高的武者?”
“那當然,內城七家武館都想收入門下,連續兩年元城學宮武道院考核第一名,也就是少東家生病了,不然怎么會請外人?”
“你這話說的,就算少東家沒生病,也只練了幾年的功夫?怎么能與劉元這種老手相比?”
回春堂眾多學徒透過門縫與游廊的間隙朝內院這邊張望,東家那邊雖然沒有明說是怎么回事,但有不少人都猜到了。
都不是蠢蛋,這種事情又不少見,怎么會猜不到?
有人好奇,有人驚惶,還有人想收拾包裹躲起來,卻在眾人的嘲笑下抹不開面子只好留了下來。
也對,東家都沒跑,你一學徒就先溜了,以后還要不要留在回春堂學東西了?
再說這不是還請了鼎鼎大名的“斷刀門劉元”嗎?
陳詢透過窗戶,只看了一眼劉元,便開始忙活自己手頭上的事情。
房間內,梨花木桌上的書本已經清理到一邊,桌面中間擺了數張黃符、一捧朱砂、一壺烈酒,三根敬香平齊,不長不短——算是一座簡易版的香案。
陳詢端坐在書桌前,在小碗里倒入朱砂與烈酒,緩緩研磨,不一會兒朱砂就被碾碎成粉末,混合烈酒變成粘稠的汁液。
點燃三根敬香,陳詢攤開黃符,用毛筆沾了朱砂水,屏息凝神,提筆書寫第三十七張“鎮鬼符篆”。
這三十多張符篆,有的是前些時候畫的,有的是今天才畫的。
不管陳伯渠同不同意,這名武者能否斬殺那只冤魂,他都會做好萬全準備。
第四十一張“鎮鬼符”畫完,陳詢感覺頭暈目眩,心中煩悶欲吐。
他知道這是心神所耗太過得原因——道家符篆,一筆一劃都有講究,所謂目之所至,神氣所存,畫符的同時,腦中也得時刻觀想所畫之意。
只有意念合一,借用天地之力才能成功畫出一道符篆,不然畫出來的那就真的是一張廢紙,屁用沒有。
陳詢放下了筆,開始在床榻上打坐煉氣,恢復心神與真氣。
時間緩緩過去。
夜更深了,霧氣漸漸濃厚。
回春堂一片寂靜。
院中,陳伯渠坐在石桌旁,眉頭緊鎖,桌上一壺熱茶變得冰涼。
端坐在床榻上的陳詢忽然睜開了眼睛……
另一邊,睡在母親床上的陳寧小臉變得掙扎起來,似乎夢到了什么,渾身發抖。
“別怕,別怕,娘親在……”
身旁的楊玉秀連忙握住小女的手,她臉色蒼白,閉著眼睛,在心中向漫天神佛祈禱。
一陣陰冷的風刮過小院,院中的火把和蠟燭明滅不定,火光微弱起來。
緊接著,
劉元也睜開了雙眼,雙手握刀,向前踏步揮斬!
渾身氣血沸騰,雙臂青筋暴起,凌厲的刀鋒似乎破開了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