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神圣輝光
- 您的善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亞里士鴿德
- 3029字
- 2024-04-12 04:08:05
槍火在教堂外響起,農夫們將孩子或者妻子擋在身后,驚駭的看向曼登。
而金則對著曼登怒目而視。
當然,他只能看見曼登的背影。
那個身影雙手在前,拉動槍栓,銅色的彈殼被彈出,在陽光下閃爍著光輝,而后落地。
曼登看著前方的人,忽略掉耳邊的各式嘈雜的聲音。
他現在已經逐漸習慣了在槍聲響起時的叫喊與慌亂,倒是那遠方樹林上的驚鳥更為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沒有打車上的男人,而是將子彈射在了馬屁股上。
此時,這只馬已經倒在了地上,不斷嘶啞的叫喚著。
而馬上的一男一女,則站起身來,滿臉惶恐的看著曼登。
“先生!您為什么要開槍殺我們的馬?”
“理由?”
希娜此時已經看呆,她蹙著眉頭,目光在兩者之間的不斷來回,下垂的雙手,中指似有似無的在半空中滑動著,似乎在預先做著什么準備。
“把草垛叉開,給我看看如何。”曼登說著,他的槍依舊高高的舉起,沒有放松警惕。
“草垛?先生...那...就是一些糧草而已,留著過冬給畜牲們...”
“給畜牲?”曼登似笑非笑:“你確定里面裝的是糧草嗎?我怎么覺得,這糧草的重量,不太對啊。”
“好吧,好吧...總之,您先將槍放下來,我將糧草扒開給你看。”農夫說著,雙手高高的舉起,緩步來到板車旁。
他拿起板車一旁的草叉插入草垛之中。
下一刻,男人驟然一抬叉子,大量的糧草掀起,露出了被掩蓋住的一具尸體。
“漢斯主教!”修女驚恐的聲音出現。
與此同時,槍聲響起。
想借著這被掀起的草幕逃跑的男人頓時被打中左腳。
“草...”曼登的余光在板車上那穿著修士道袍的尸體上一掃而過,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出現。
與此同時,他不管那哀嚎聲,將槍口對準了那個女——人呢?!
“那個女人呢?”他高聲問道。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從曼登的身旁一閃而過,朝著前方追去,如同一道閃電一般。
在曼登的注視下,她不過眨眼間,便直直的鉆入了翠綠的玉米地之中。
玉米地嗎?倒是個逃竄的好地方...
對方既然能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他的眼皮底下逃跑,他現在再追上去,估計發揮的作用也沒那么大。
不如將目光著眼于眼前,對這個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男人展開調查。
他提著槍慢慢走過去,卻并沒有過于逼近,而是在距離他兩米處緩緩停住腳步。
“你是瘋王的人?”他問道,隨后目光注視著男人的面部表情。
答案...否定。
“該死的!”一個聲音出現在曼登的身后,金撞開他的身子,朝著倒在地上的農夫抓去,擰住他的脖子。
“你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東西呢?!”
“東西?”農夫發出了和他一樣的疑問,隨后嘴角一擰:“想找我問出東西來,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下一刻,他朝著曼登投來怨毒的目光,隨后整個人抽搐起來,在金的手上胡亂的舞動著。
“你在做什么?”修女連忙走來問道。
“閉嘴,這和我無關。”金一把將農夫砸在地面上,似乎是為了證實他的話語,那落在地上的農夫渾身抽搐扭曲,五官之中溢散出整整灰色的氣霧。
隨后,驟然暴死。
“是巫毒術!”
“有巫師。”
“完蛋了,這個人開槍...他已經和巫師結仇...”
有其他的農人說著,隨即人群們自發的跪在地上,吵吵嚷嚷的開始了禱告。
“麻煩了,還請安撫一下民眾們。”曼登對著修女說道。
“我...”修女看著主教的尸體,緩步向前。
金騰出手來,想要制止修女的舉動,或許在他看來,這已經是自己的戰利品,而不是生命教會的主教,不是一個人。
下一刻,一把槍點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曼登知道對付一些超凡者,哪怕將槍抵在他們的額頭上,也不一定有效用。
所以為了以防萬一,他不得不隱晦的將安徒生召喚出來。
然而這樣的舉動在對方眼中,屬于是一邊用槍指著自己,一邊愜意的點煙。
“你這家伙...”他露出一個笑容,露出了森白的牙齒。
與此同時,修女正顫顫巍巍的將主教的尸體抱了下來,她年紀已經很大了,這舉動對她來說很是吃力。
她一個踉蹌驟然跪倒在地,主教的尸體被她就這么攙扶著。
隨后,低低的禱告聲出現。
“該死...”金收回了他已經蓄勢待發的筋肉,轉而走向禮拜堂之外。
這里那虔誠無比的禱告聲,是他所拒絕的。
曼登將槍收回,心中略微松了口氣,剛才那種感覺...可真不好受。
似乎被一只猛獸盯住一般。
也難怪希娜會說‘實力說話’。
周圍民眾的禱告在修女的引領下,逐漸整齊起來。
剛才被槍聲驚起的鳥群不知為何,逐漸聚集到了禮拜堂中來。與此同時,微風吹拂,將田地之中吹起一陣陣浪花。
曼登怔怔的看著這一幕,那不簡簡單單的是一種感覺,他保證...
肉體上傳來的反饋比任何花言巧語更有用,他真實的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疲憊逐漸消退,精神也似乎達到了最飽滿的狀態。
就像是早晨自然醒來,隨后拉開窗簾,陽光正灑在臉上一般。
難以言喻的美好。
曼登有些不知該如何說,他抬起頭來,恍然感覺天空上那片濃濃的白云,似乎化作了一個熟悉的女神形象。
可再一眨眼,似乎那云彩又化作了那被修女懷抱著的主教模樣。
他似乎...在向天而去。
耳畔環繞著肅穆的禱告聲,鳥兒們在屋檐上舒展著翅膀,陽光灑落下來,照耀了女神的雕像與主教的尸體,而修女臉上的悲切逐漸消失,轉而出現的是一種平靜祥和的神采,她眉目微垂,低聲頌唱著禱詞。
片刻之后,禱告聲逐漸消失。
修女再一次睜開了雙眼,她將主教的尸體輕輕放下,隨后走到曼登身前。
“漢斯主教一直忠于生命與豐收教堂,他的過往美德我已經無需再過多贊頌,以免耽誤先生的時間。”
“女神垂下光輝,已經表明了主教的德行。”曼登說道,言語中帶著真情實意的尊重。
“光輝...”修女話語滯澀剎那,隨后才說道:“原來您能看見女神的光輝,真是不可思議。
可一想到如果是您這么具有紳士品德的人,似乎也不足為奇。”
“光輝...一般人看不見嗎?”
修女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而是轉而說道:“我為我之前的閉口不言感到抱歉。”
“無傷大雅。”
“您的寬容令我慚愧,白荊教堂發生的一切,恕我所知甚少,無法給到您太多的幫助。女神的光輝會拂去您身上的疲憊,如果時間緊急的話,您便可以出發了。”
說著,這位老修女將自己身上的神徽吊墜摘了下來,放在曼登的手上。
“這個吊墜是我唯一能給到您的助力,有它在,您的傷勢會更快恢復,也可以消解您身上的疲勞。”
“為什么這么信任我?”曼登接過吊墜。
“我的眼睛可還沒有花呢。”修女笑了笑:“另外,女神可不會騙人。”
“好吧,謝謝你,以及...阿斯托莉亞女神。”
修女后退一步,隨后再次行禮。
“愿女神庇佑你。”
曼登點點頭,轉頭看向那具尸體。這人不是個農夫,飲酒,吸煙,右手食指第一指節有著些微凸起,是個操使筆桿子的家伙。
筆桿子?如果是瘋王的人,那應該是藝術家...作家...作家又還有區分嗎?
還有他剛才死亡的那個場景,為何自己在開膛手身上沒有見過。
隨后,他開始摸尸體。
很快從中找到一個帶有扭曲十芒星的黑色筆記本。
“瘋王的狗雜碎...”金走了過來,目光不懷好意,經過了剛才的事情,他也沒了之前那么憤怒。
“不,準確的說,是偽裝成了瘋王的人。”曼登隨意的將那本筆記本丟在尸體上,起身離開。
金的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那尸體上的筆記本,神色踟躇。
“喂,怎么看出來的。”他喊住走向馬欄的曼登。
曼登微微回頭,只見金攤攤手,帶著一些贊揚:“你還有些水平。”
“看來你們教會很崇尚所謂的——實力說話。”曼登說道。
“教會嗎?倒也不見得,只是我們是這樣的。”他換了一個指向。
‘我們...’
一個有趣的詞,教會的下轄部門嗎?有別于神職人員與修女群體之外的教士組織。
曼登翻身上馬,老伙計高高的揚起蹄子,顯然狀態在剛才女神的光輝之下,也得到了充足的補益。
“喂,我的問題。”他看著曼登。
“問題?”曼登緩緩驅使著馬車到了他的身旁,露出一個笑容看著他。
“你需要我的推斷過程有什么好處嗎?事實上,你相不相信我的判斷,與我無關!”
說罷,他策馬離開。
與此同時,希娜拖行著一具尸體,從玉米地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