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秋天的第一場雨,寒冷刺骨。
妻子經過那件事后出現了精神疾病,我將她送進了養護中心進行治療……
女兒對待任何人都非常好,可老天怎么讓他這么小就離開了我,離開了人世。
是老天的安排?還是命運?
度假回來的我已經無心工作,單位上為了幫助我,讓我從悲痛之中回過神來,提前給予了我當年的年度最佳科研獎。
領到這一獎項,我的心里有了另一種想法……
我走近所長的辦公室,遲遲不敢進去,因為所長因為這件事被降了職,并受到了處分。
我一狠心。
“報告!”
“進來!”所長在里面應道。
“所長,我……,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可以嗎?”我吱唔道。
“啥事兒?快說?!彼L不耐煩的說,眼睛時刻不離的看著手中的材料。
“我的年度最佳科研獎可不可以不給我?”
“額……,這個……,有那么一點……”所長欲言又止?!皩α耍銌栠@個干什么?這已經是給你了的!你知道我為了提前發你的年度獎跟上面廢了多大的口舌嗎?咱們所那天也死了人!”
“我知道,我只是單純想……”我快要哭了,“想轉行!”
所長沉默了,低下頭,仿佛在同情我的遭遇。他抬起頭嚴肅地對我說道:“不!不行!你為我們研究所工作這么多年,做出了那么大的貢獻,還沒有得過什么獎,這次給你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嘛!再說,你也不許走,沒有我的簽字,你休想踏出研究所半步!我們研究所可不希望一個天才平白無故的消失!”
突然,所長語氣又變得溫柔起來:“咱們有事一起扛,扛過了就好了,我知道,你還在為那件事傷心,別怕,有我們整個所幾百號人呢!咱都是一家人!”
我感覺所長變了個人一樣,心里有一種少有的解脫。
……
離開辦公室后,心里十分舒坦。
“啊—!人性!”人性就是這樣,混沌而又奇怪。
我走在研究所旁邊的小花園內,漫步其中,看樣子悠閑自在,實則心里又勾起了種種回憶。
“嘿!肖戰?!?
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回過頭,看見了我辦公室隔壁的張鑫在向我揮手。張鑫他剛剛結束了他的小長假,我走靠前去。
“什么事兒?”我問。
“不知道該不該問?!睆場螠愔业亩漭p聲問道,“剛剛你在所長辦公室里怎么了,他為啥跟你說那么長時間的話?跟你說,你跟所長接觸的少不知道,所長他可不這么喜歡扯長話題?。∧憧隙ㄊ翘岬搅耸裁词铝恕!?
“額!我也沒說什么呀?!蔽乙荒樢苫蟮膯査拔乙簿椭皇歉f了說心事?!?
張鑫聽了我的話,一臉驚呆的樣子。
“哎呀呀!我的好肖戰吶,你可真厲害呀!你正好找到了所長的軟肋了!他呀,鐵皮豆腐!臉上硬,心里賊軟!哈哈!我就說嘛!咋回事呢!”
“怎么?所長怎么?”我不相信的問。
張鑫沒說話,也沒點頭。只是搖了搖頭。湊近我的耳朵輕聲說了一句:“以后千萬不要在所長面前說心事了?!?
“Why?”我問。
“說心事,所長的心事比我們的心事多了去了,你知道嗎?所長他弟弟,核動力航天發動機二號科研組的組員,在去年還是前年,因為長時間接觸強輻射,得了肝癌,死了,唉!不說了,就一句話,所長他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一個親人了?!?
“哦—!”我恍然大悟。
張鑫又對我說:“你女兒的事我也感到非常痛心,在這里我表示同情!希望你盡早走出陰影!今天我找你是想讓你你幫個忙……”
“什么?啟動這個?”我瞪大雙眼“你把這個當什么了?”
過了許久,他沒再說一句話。
我看著遠處,太陽的陽光顯得格外耀眼,我瞇著眼睛,點點頭說:“好吧,只是你有TB發動機的技術嗎?”
“技術?”張鑫瞪大了眼睛看著我擺了擺手說,“不要跟我談技術,人家我三年前可是鼎鼎有名的副責任設計師!”
我愣住了,“不會吧,你是副總設計師?”
“不不不,不是副總,是副責任!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上當了!”張鑫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就知道,你哪里會有這么厲害。跟個小孩子樣的,沒個大人樣,虧你還是副“總”設計師呢?!蔽姨匾獍芽傋终f的非常慢,笑道。
“哼!可以!”張鑫裝作生氣的樣子,“好了,快回辦公室準備一下吧,盡早開始吧,記好了,再幫我跟上面寫一份申請!”
“好嘞!拜拜,走了?!蔽覔]揮手,向辦公大樓走去。
TB發動機,是第三代核動力航天發動機的代號“太白”,,它擺脫了前兩代發動機的軟肋,依靠化學做功的發動機作為初始動力來源。TB發動機采用全電力無污染的動力來源,是全世界航天工業夢寐以求的發動機,不少國家早已啟動了研發計劃,只是進度與遇到的技術瓶頸成爆炸遞增函數。研究院早在十年前就啟動過一次核第三代動力發動機的研究計劃,只是研究人員相繼因研究事故而犧牲,從而終止了該計劃。
一天后,一次爆炸徹底打斷了我們的計劃。
我和張鑫在辦公室里商談重動TB發動機計劃并寫著啟動申請。突然,一聲爆炸聲把辦公室的窗戶被震碎了,我和張鑫把頭伸出窗子看了看。研究所的研制廠房發生了爆炸,蘑菇云有幾十米高,爆炸范圍波及了整個研究所。
我和張鑫沖下辦公室大樓,向廠房跑去。
“??!怎么會這樣?好端端的廠房怎么會塌掉呢?”張鑫看著坍塌了的廠房抱住頭,“怎么辦呢?肖!”
我看著廠房,搖了搖頭說:“沒辦法,算了等幾個月后再來吧!先暫停一會兒。”說著我就掉過頭向辦公室走去。
還沒走到一半的路程,天上就飄滿了白色的雪花,落在地上。我用手接住了一朵雪花,沒有一絲涼意,甚至還帶有一絲溫暖。抬起頭,看著天空,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還帶有一點黃色。
“不,這不是雪,是一種放射性物質?!蔽蚁胫涌炝四_步,“盡管現在是十一月份,可平常氣溫還停留在6.5℃左右,怎么會下雪呢?”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撥通了張鑫的電話:“張鑫,你在哪里,快回來。”
“怎么了?我在廠房這。什么事?”張鑫毫不知情的問道。
他剛說完,我就聽見他旁邊有個人在說:“快去醫院,去隔離。這次有放射性物質泄露?!?
“什么?你再說一遍?你確定?”我從電話里聽到張鑫在大聲的問那個人。
“好了,張鑫!別問了,快回來咱們一塊去醫院檢查。”我扯著嗓子喊道。
張鑫把電話掛了。
我走下樓去,在樓下等著他。幾分鐘后,張鑫從遠處走來,嘴里還說這什么。
“這里,張鑫?!蔽覍χ鴱場谓械馈?
張鑫走過來,鼻孔那里有一點點的血跡。他順手一擦,血跡更大了。
“走吧,去醫院,看你那樣子應該被輻射感染的不輕,都流鼻血了。”我看著他那個樣子,遞給他一包紙,他擦了擦血越流越多。
“快點來,你可別死了!”我一邊招呼著張鑫一邊跟他開著笑,“上車,把你的鼻子堵到,別等會兒跟水簾洞似的嘩嘩流??!”
一路上張鑫鼻子里血流不止,將近用完了一包紙可還是止不住血,血一直流??斓结t院了,已經看到了那紅色的十字架。
我的鼻子里感覺有一股暖流從里面流出來,喉嚨里也感到了辛甜的味道,我的眼前變得模糊不清了。突然,一股血腥味兒涌上頭來。
噗……!
我吐血了,整個方向盤上都是血跡。后面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聽見誰在不停的叫著我的名字,“是女兒?不對,女兒已經死了。是妻子?不,妻子還在療養中心。是張鑫?對,就是他?!?
雪還在下,漫天黃雪飄飄,這是怎么了?
公告:“封城!全城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