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師門情緣六
- 薈萃一唐
- 風過天橋
- 3562字
- 2024-03-26 19:16:56
秋白苦著臉說道:“我就怕的這個,這不,只能從偏門偷偷進來,本來想給各位夫人賠罪,聽你這么說,我也不敢去見了,李管家,車里的東西你替我給各位夫人唄,我不求夫人原諒,只要允許我住在長安,不再難為我就行。”
剛才李石在秋白不在時,檢查過一遍,見車廂里的禮物堆積如山,好東西真不少,心思一動,想道:“這小子不敢見夫人,托我轉交,那就算少了一兩件,想必他也不知道。這小子這些年賺了不少錢,你害得我這幾日一直挨罵,不叫人收拾你,只是貪點你的東西,算便宜你了。”
他故作為難道:“這件事才過兩天,現在夫人們正在氣頭上,你讓我去送,不是害我找罵嗎?這樣罷,車里的東西我先找個房間放著,什么時候夫人們心情好了,再給他們送去,你看如何?”
秋白心里暗罵:“他媽的,真當我是小孩子了,東西你留著,只怕全都貪了。”不過他來太子府的目的達到,區區財物,倒也沒放在心上,裝作感激不盡的樣子道:“如此,就有勞李管家了。”
二人在太子府偏僻之處找了個房子,將馬車上的東西卸下,然后秋白駕著馬車,依然從原路出了太子府。
單剛早就等急了,見馬車出來,急忙迎了上去。
狗子攔住馬車,問道:“秋哥兒,入府如何?”
秋白嘆了一口氣,說道:“聽李管家說夫人們的氣還沒消呢,不讓我進,東西他要轉送。”
狗兒松了一口氣,李管家說轉送,只怕一半東西要落入他的口袋,他得了秋哥兒這么多東西,也就不會追究自己私放秋白進太子府之罪了。
但臉上卻露出同情神色道:“那還是等夫人氣消了再來一趟吧!”
秋白嘆了一口氣,說道:“只能如此了。”伸手招呼單剛過來趕車,同狗兒揮手告別。
車子向前行了一會,遠離太子府后,單剛轉過頭問道:“找到貴人了嗎?”
秋白道:“找到了,回去再說罷。”
單剛心中大喜,駕著車向秋白的住處駛去。到了門口下了車,進了屋中,只見屋內擺了兩桌酒席,桌上放了幾個空的娟白酒瓶,姜飛熊的臉色紅撲撲的,其它人醉的醉,倒的倒。
秋白心中便有些不舒服,暗罵道:“這幫人吃你爺爺的,喝你爺爺的,還害你爺爺,想要占據一塊地盤自立,做你奶奶的夢吧!”他心里不爽,但卻沒有從臉上顯露出來。
單剛一進屋子,便沖著姜飛熊道:“姜叔,大喜,找到貴人了。”
姜飛熊臉上露出喜色,問道:“如何找到的,貴人沒受委屈吧!貴人沒有帶回來嗎?”
單剛撓撓頭,用手指著秋白道:“我是聽他說的。”
姜飛熊看著秋白道:“貴人真的在太子府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詳細說一下。”
秋白也不隱瞞,將自己在太子府的經歷說了一遍,姜飛熊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說道:“秋哥兒,事情會這么巧嗎,你沒有說假話罷。”
秋白冷哼一聲,從懷里掏也一支銅釵,丟在了姜飛熊的面前,說道:“我就知道姜道人不會信我的話,特意給貴人討了個信物,這件釵子你認識罷。”
姜飛熊接過釵子,細細打量,見果然是貴人頭上戴的那一支,便相信了秋白之言。只是他的臉上并沒有喜色,而是站起來來回踱步。
秋白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按理說知道紅線了下落,又發現他處在安全之中,姜飛熊的臉色應該高興才對,但此時看他的神色,似乎流露出一絲為難。
想了半天,這才恍然明白,心道:“這些人都是王世充的手下,之所以奉紅線為首領,是因為她是王世充的夫人,剛才聽我說紅塵客和紅線關系暗眛,若是紅線嫁給了紅塵客,那這些人還打著鄭王的名義做事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想必這才是姜飛熊為難的地方吧!”
他想了半天,最后一拳打在桌面上,說道:“不行,貴人待在太子府太過危險,必須將貴人給救出來。”他看著秋白道:“秋哥兒,你今天晚上,隨同我們一起進入太子府,務必找到貴人,將其帶出來。”
秋白聽了此言嚇了一跳,急忙說道:“姜道人,貴人說了,傷好自然就出來了,而且我看他的那位師兄待她……待她挺好的,何況太子府戒備森嚴,驚動了侍衛,不但人救不出去,反倒讓眾位兄弟送了性命,這是圖什么啊!”
夜里,坊門緊閉,一隊隊的金吾衛在街上巡邏。
十幾名黑影翻出了通化坊,向太子府而去,姜飛熊帶頭,單剛斷后,秋白則被人夾在中間
。
這是秋白自入安以來第一次晚上活動,他除了感到刺激和害怕外,剩下的就是不解了。他不明白在確定紅線依然安全的情況下姜飛熊為什么還要冒險從太子府將她帶出來。想來想去,也許就是一個可能,姜飛熊看上紅線了。
聽到紅線和她師兄舊情復燃,忍不住醋意大發,除了這個解釋外,他想不出姜飛熊為什么做出這么腦殘的決定。
太子府別說守備森嚴,就是從通化坊到太子府這一段距離,若是能平安抵達就燒高香了,整個長安城安靜一片,街道黑乎乎的,只有廖廖幾個房間透露出絲絲燈光。
或遠或近的傳來金吾衛的腳步聲,偶爾傳來幾聲鳥鳴和打更人的竹邦聲,給這茫茫夜色添了幾分寂靜。
一行人在黑暗中無聲的穿行,顯然姜飛熊他們不是第一次在晚上行動,所以對金吾衛的活動規律掌握的很清楚,而且他們的腳步踩在青石板上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有驚無險的走了一個時辰,總算到達了白天秋白送禮的那道偏門。不過此時這道門卻緊緊的關閉著。
秋白皺了一下眉頭,姜飛熊了解長安城侍衛的活動規律,但卻不一定能了解太子府的,盡管在白天時,秋白憑地記憶在紙上畫了一幅太子府的簡易地圖,但他晚上從來沒有來過太子府,所以他擔心只要進入府內,就會驚動侍衛。
侍衛一驚動,連帶著金吾衛也驚動了,姜飛熊等人的功夫雖然不錯,但也不可能和正規軍相抗衡,所以秋白實在不看好這次行動,加上從一開始他就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一行人分工明確,先是一個人翻身入墻,在門房用迷香迷暈了狗子,然后打開了房門,將一行人放了進去。姜飛熊讓所有人在門房待著,他和秋白單剛三人按照秋白的指點向白天紅線和紅塵客談話的小花園摸去。
秋白暗中調息體內的液體,若是驚動了侍衛,他的打算是第一時間逃離,他可不愿意和這伙唐代恐怖分子為伍。
在他眼中,他始終摸不透姜飛熊冒險做這事的意義是什么,也許唐人的思維還是和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吧!所幸這個地方足夠偏僻,也許三個人的運氣不錯,一直行到白天那個小花園,三個人都沒有驚動侍衛。
但是到了小花園后,秋白無奈的沖著姜飛熊攤了一下手,他就是在這個地方和二人分開的,紅塵客具體住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姜飛熊讓單剛看住秋白,自己一個人去往附近的房子里搜索,秋白心中佩服其藝高人膽大,難怪姜飛熊敢帶人夜闖太子府,原來他真的有這個底氣,畢竟從出了家門到現在,行動還算順利。
他用手摸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想若真是姜道人看上紅線,癡情程度足可以和紅塵哥一較高下,按說姜飛熊做過出家人,不應該對女子生出興趣,但又一想出家人不殺生,姜飛熊卻沒少殺人,看來這個時期的書生還是出家人,身份都不太純粹。
姜飛熊的身影很快,如一只貍貓般四下奔波,但行動起來卻無聲無息,看起來功夫的確不錯,就在此時,一棟房子的門突然打開,一個身影閃身出門,手中拿劍向姜飛熊刺去。
姜飛熊提劍還擊,兩個人也不答話,一連戰了十幾招,清脆的聲響在夜里傳的很遠,突然間有個女聲說道:“師兄,別在打了。”
這個聲音非常低,估計怕是驚動侍衛,現在時近子夜,想必侍衛也有些偷懶,二人打斗居然沒有驚動太子府的人。
紅塵客收起劍,冷冰冰的看著姜飛熊,在他眼中,除了紅線,任何人在他眼中都是一樣。
姜飛熊沖她行了一禮,同樣壓低了聲音說道:“貴人,此地危險,屬下接你回去。”
紅塵客道:“師妹傷還未好,不能回去。”
紅線急的跺腳道:“你們非要將府中的侍衛招來不成,師兄,飛熊,有事進屋說。”
姜飛熊沖著秋白藏身地揮了下手,單剛拎著秋白來到了姜飛熊身后,秋白沖著紅塵客一笑,說道:“大情種,我們又見面了。”
紅塵客似乎對秋白對他的稱呼非常喜歡,沖他笑了一下,點了點頭。紅線說道:“都別站在外面了,進來吧!”
一行人進了屋中,四下坐定,紅線沖著姜飛熊用責備的口氣道:“我白天讓秋哥兒捎信,說養好傷就回去,你為何還帶人冒險深夜來到太子府。”
姜飛熊不卑不亢的說道:“貴人身為鄭王的遺孀,在太子府太過危險,屬下實在放心不下。”
紅線冷笑道:“有我師兄護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放心的是……”
姜飛熊急忙打斷紅線道:“貴人慎言。”
紅線冷“哼”了一聲,住口不吭。
秋白聽了二人對話,身上猛的一激靈,心道:“難怪姜飛熊拼著所有屬下的命也要來太子府,果然有古怪,看二人神色,似乎姜飛熊并沒有那么尊重這位貴人。剛才紅線似乎要說什么,卻被姜飛熊給攔住了。”
此時,紅塵客道:“你們怕我師妹有危險,難道你帶人潛入太子府,就不怕驚動了侍衛,若是侍衛找到這間屋子,難道就不會給我師妹帶來危險嗎?”
秋白心想紅塵哥若是面對其它人,還是智商在線的,很顯然,姜飛熊夜入太子府,并不是為了紅線的安危著想,而是另有所圖。
姜飛熊臉不改色,而是沖著紅線行了一禮,說道:“貴人,你身負鄭王屬下所有人的重托,自然要以大局為重,還是希望貴人隨我離開太子府。”
紅線臉上滿是糾結,沉默了半天,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對紅塵客道:“師兄,我有大事要辦,不能留在這里了,你以后要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