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出院門,就被一個人看到,這個人拉著他,口中嚷道:“秋哥兒,咱們多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今天非要請你吃飯不可,你若不答應,就是看不起哥哥我。”
秋白搭眼一瞧,見來的人非別人,而是橋公山,此人本來是東城金吾衛的首領,平日就和秋白熟悉,后來不知怎么入了太子的眼,將其收為宿衛。
今日他出來找自己的老部下喝酒,正好看到秋白,大喜之下便拉住了他,非要請他吃飯不可。
秋白一見是他,流露出一絲苦笑,這個人平日比較小氣,只占便宜不吃虧,秋白認知他的稟性后,便不想和他來往,他看到自己后,對自己這么熱情,顯然是請客是假,到時候打算宰他一頓才是真的。
秋白推辭道:“橋大哥相邀,本來不敢推辭,但現在天黑了,若是再吃飯喝酒,被人抓住可不大方便,等改日再和兄哥哥一起聚聚。”
橋公山將秋白一把抱住,笑道:“難道秋哥兒不知道我之前做什么的,長安城宵禁可禁不到咱們頭上,放心,哥哥我將你安排的妥妥當當。”
“那好吧!”秋白無奈的說道:“橋大哥不在太子府值班嗎,怎么出來了。”
橋公山哈哈大笑,說道:“太子身邊來了一位高人,可用不到兄弟我們了,所以太子今日將我們放假了,也是湊巧,若不是我恰好想出去看看老兄弟,怎么會碰上秋哥兒,天,意,天意啊!”
“怎么,太子身邊換人了,有這個必要嗎,橋大哥身手不錯,太子府宿衛也個個都是高手,有橋大哥守衛,太子府固若金湯,有這個必要換人嗎!”
“哈哈,秋哥兒說話我就愛聽,不過……”他看四周左右沒人,小聲說道:“我聽說秦王打算剌殺太子,所以太子才加強防衛,”
秋白“啊”了一聲,瞬間生龍活虎,問道:“怎么可能,太子和齊王兩個人的爭斗都到這種地步了。橋大哥,我對這個感興趣,說說。”
他拍著胸說道:“橋大哥今天想吃什么,喝什么我全包了,這樣罷,我那里還幾瓶娟白,不如去我那里,路過望春樓再讓伙計帶些好菜,今個我要好好招待橋大哥。”
橋公山喜出望外,娟白酒價格太貴,他喝不起,太子府雖然每月有一百瓶的供應量,但也輪不到自己。
所以早就想嘗嘗娟白酒什么味道,見秋白如此大方,今天這個便宜非要占足不可。
馬車經過望春樓時點了幾樣好菜,伙計跟在馬車后面,車子停在秋白居住的小院門口,二人下了車,橋公山見小院雖然不大,但清新雅致,格局和周圍其它房子差別不大,但外面墻面要比其它房子干凈的多。
秋白打開門,隨行的望春樓伙計將飯菜擺放在桌上,秋白賞了幾枚銅錢,伙計感激離去,秋白從箱子里拿出一瓶秋白,擺放在桌上。
橋公山拿起酒瓶,拔開鼻塞,聞了一下,酒香撲鼻,若是按照市價,一瓶酒就要喝掉自己二三個月俸祿,如今卻是免費喝,這事要是給同僚提起,肯定倍有面子。
他迫不及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飲而盡,回味良及,然后滿足的吐了一口酒氣,感覺人生快意莫過于此。
秋白說道:“橋大哥,我雖然愛喝酒,但酒量有限,這一大瓶酒,我最多就喝一兩杯,余下的全是橋大哥的,醉了也沒關系,晚上就睡在此處。”
橋公山說道:“都說秋哥兒大方豪氣,將這么貴的酒舍得拿出來招待我這個粗人,秋可兒的仗義是沒說的。”
秋白笑道:“這酒也不值那么多錢,都是商人亂定價抬上去的,橋大哥,我雖然不好酒,但卻喜歡舞槍弄棒,我曾給楊文干學過功夫,但學了一半他就離開了,也學沒成什么樣,你說太子府來了一位高人,這位高人功夫如何。”
橋公山見四周沒人,就只有他和秋白,膽子壯了起來,說道:“這位高人叫紅塵客,善使用飛劍和飛鏢,百米之內例無虛發,楊文干怎么會是他的對手。”
秋白笑道:“既然是太子請過來的,功夫肯定比楊文干要高的多。秋哥兒近兒不大常來太子府,你不知道,此人來府上有三天了。”
秋白道:“自上次沖闖了陛下,就不大敢上太子府了。”
橋公山笑道:“上次還真是運氣,幸好秋哥兒年齡小,陛下和太子沒放在心上。”
秋白道:“是啊,既然紅塵客這么厲害,那么打算去行刺太子的人恐怕更加厲害吧!”
橋公山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一定,不過聽秦王那邊的人說,秦王有一天醉了,得意的說他在太子那邊有人,此人太子絕對想不到是誰,但去十分厲害,太子怎么查也查不到這個人是誰。秋哥兒你想想,如果不是高手,秦王會說這樣的話。”
秋白的心怦怦直跳,心想道:“秦王說的十分厲害的那個人不會是我吧!奶奶的,真是喝酒誤事,看來秦王身邊的內奸還是沒有除掉,否則這句話怎么會傳到太子的耳朵里。”
秋白一邊勸酒一邊說道:“難怪太子給你放假,看來連橋大哥也懷疑上了。”
橋公山嘆了一口氣,說道:“誰不是呢,不過秋哥兒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一沒那么大的本事,二來也沒有那個膽量,三來也不是蠢貨,怎么會做出對太子不利的事情。不過,太子知道后,也開始了布置后手,這兩天開始聯絡他自己在長安之外的手下,以防不測。”
秋白“啊”了一聲。說道:“太子打算要殺秦王。”
橋公山臉色一變,作個噤聲的手勢道:“秋哥兒,咱們今晚談的話你可不要亂說,讓人聽到了,惹上麻煩就是了,你年齡還小,要知道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秋白讓橋公山來到家里,就是希望他能暢所欲言,不似在金吾衛武侯鋪眾人一起喝酒,有些話當著眾人說不出口。
所以他此時不停的勸酒,就是希望橋公山能酒后吐真言,告訴他一些太子府的辛秘,秦王問起來自己也好交差。他拿起酒瓶,給橋公山的酒杯倒滿,說道:“橋大哥,我知道只要事關陛下和太子的事,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這個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在秋白的殷勤勸酒下,橋公山又是喜歡占便宜的,覺得不將瓶中的娟白喝光,就太虧了,所以對秋白的勸酒來者不拒,沒一會兒,就有三分醉意。
秋白怕將對方真的喝倒了,便放慢了節奏,不停的勸他吃菜。
又喝了幾杯,橋公山已經處于半醉狀態,秋白見火候到了,便問道:“橋大哥,太子將來肯定是將來要當皇上的,我上次去太子府,見陛下對太子不錯,若是太子當上皇上,橋老哥肯定要跟著沾光。”
橋公山得意說道:“那當然,若是事情順利,陛下殯天,太子自然會當皇上,秦王太子還沒放在眼里,不足為慮。但是陛下身體不錯,若是再當上十年二十年,那咱們可就等不起來。”
秋白隨口應付道:“不錯,要是當個一二十年的太子,上面始終有個人壓著,這個太子當的也不愉快。”
“可不是嘛,所以太子這才積極聯絡其部下,讓其作好準備。”
秋白臉色大驚道:“太子想要謀反?”
橋公山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太子什么打算,但大概率還是對付秦王居多,先做好準備、等待時局變化,讓自己處于優勢狀態自己然是好的,畢竟秦王在軍中很有威信,若是到了鋌而走險那一步,太子無論如何至少要做到可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