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急道:“太子,你要錯過這個機會嗎?”太子道:“秦王來意不明,還是要謹慎一些。”
魏征此時插言道:“秦王為了秋白能入太子府,只能有三個目的。”
“哪三個!”太子急切問道。
魏征道:“第一個,就是秋白對太子太過重要。”眾人紛紛搖頭,秋白他們都認識,并沒感覺這個小孩有什么出奇的。裴矩說道:“秋哥兒雖然比一般的孩童聰慧一些,但告發太子時才九歲,這個年齡實在看不出他有左右朝堂的能力。”
魏征道:“第二個,就是借著秋哥兒的名頭給太子攤牌。”太子懷疑道:“攤什么牌。”魏征道:“自然是承認太子為下一任陛下,屈服于太子。”
太子聞聽大喜,但細一思,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了解這位二弟,不會輕易服人,而且他有那么多忠心的屬下,不會輕易服軟的。”
魏征道:“那就是為別的事的而來,此事可能很重要,又很急切,必須要親自面對太子。”
裴矩說道:“顯然不是第一二個原因,大概是第三個罷。”
太子皺了下眉頭,他也傾向于第三個。可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清楚大唐發生了什么事,值得秦王不惜冒著風險來太子府見他。
若是他處在秦王的位置,是絕對不敢來太子府的。
手下的眾謀士眾說紛紜,沒有一個確切的看法,太子嘆了一口氣,若是王珪在此,一定會推出秦王的目的,可惜的是秦王來的太急了,就算派人請教王珪也來不及。
他淡淡的道:“不用猜了,不管秦王來的目的是什么,我太子府以禮相待,不管他來的目的是善意還是惡意,隨機應變就是。”說到這里,他呵呵一笑道:“自起兵以來,我還沒和二弟好好的一起喝過酒,今日倒要和兩位兄弟好好喝一杯,齊王,你不要走了。”
齊王臉色陰郁,應道:“是!”
當天,太子府開始忙亂起來,正房到宴會廳的地面不但打掃的干干凈凈,而且用清水沖刷了一遍。
到了晚上,太子府張燈結彩,亮如白晝。太子府的廚師更是拿出生平絕技,置辦了三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太陽落山,秦王帶著兩名秦府隨從,騎著一匹馬直奔太子府,看到秦王背影消失,長孫無忌吩咐道:“秦府下屬,皆都披甲,若是太子府出了變故,一起攻入太子府,將秦王救出來。”
尉遲恭,程知節,秦瓊,候君集等人披盔帶甲,就在秦王府坐著,等著太子府的消息。
太子府中,馮立,薛萬徹同樣嚴陣以待。
天色稍暗,太子府的燈籠便開始點亮,早就有仆人告知秦王出發的消息,太子帶著齊王以及太子府心腹立在門口,等著秦王。
秦王到了太子府門口,剛一下馬,太子便迎了上來,臉上堆滿了笑容:“二弟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之前兄多次邀請,二弟皆都推托,今日主動來到我的府上,大哥可高興的很,哈哈。”
秦王跳下馬,太子府下人將馬牽過,太子上前攜住秦王的手,橫樣甚是親熱,挽著進入了太子府。
秦王臉上露出笑容,一邊說著話一邊四下打量道:“早就聽說太子府竹林掩映,美不勝收,風格兼具南北之長,今日一見,果然紫氣彌漫,有龍騰之氣。”
太子呵呵一笑,說道:“二弟大過謙虛,李罡風善于望氣,說秦王府龍氣更盛,直沖云霄,有沖天之勢。”
秦王道:“僧道之言皆不可信,太子莫要沉湎其中。”太子道:“雖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二弟請。”秦王道:“太子請。”
二人來到太子府的宴會廳,此廳就是秋白初進太子府太子招待屬下的地方。
此事被太子另外布置了一番。設置成一個三角品字狀,除了三個桌子,并未有其它的設置,桌子上面擺了三桌一模一樣的酒菜,看到這樣的擺設,秦王就知道今晚飲宴的只有三個人。
太子道:“你我兄弟三人獨自飲宴,這些年來可是頭一次,所以我不希望其它外人打擾,今日只敘親情,不談雜事。”
秦王道:“太子這樣的安排,可謂用心良苦,不過我這次來,還是真有一事相求。秋白只是我府上的清客,聽說被太子扣在房中,今日特來討要,此人對太子無用,但對我卻是大用。希望太子將秋白放出來,讓我帶走,我對太子感激不盡。”
太子和齊王見秦王果真是為秋白而來,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他呵呵一笑,拍了一下手,只見侍女拉開一塊幕布,只見秋白,爾朱煥屠剛等人皆被繩索捆綁,口中塞著布條。
太子笑道:“今天白日剛剛捉住秋白,秦王晚上就來了我太子府,我想秦王可能會為秋哥兒而來,便將秋哥兒從牢里提了出來,秋哥兒在此,至于秦王今日帶不帶的走就另說了。”
秦王沒想到太子會用秋哥兒測試自己的底線,心中暗自腹誹太子狡猾,若是他表現后太過重視秋白,只怕讓人懷疑秋哥兒的價值,但若裝作對秋哥兒不在意,那自己親自來太子府的目的又不好解釋。
自己絕對不能讓太子牽著鼻子走。想到這此處,他不看秋白,而是將目光轉到宴席之中。
說道:“聽說太子府的廚師做的菜勝過御廚,今日有此機會,那可要嘗嘗。”
太子見秦王不接自己的話茬,哈哈一笑,揮了揮手,幕布重新拉上。
太子道:“我喜歡美食,胃口也好,任何好吃的來者不懼。如今前隋的江山被我李家吃下,將來的突厥,吐谷渾只怕也要落在我李家的肚子里,二弟請。”
三個人落座,太子自然坐在了上首。齊王坐東面,秦王坐西面。
坐下后,太子說道:“秋哥兒只是一賣酒的商人,既不是士子,又不是良將,不知為何勞駕二弟親自上門討要。”
秦王道:“世人都說我秦王最大之能就是服眾,我也自夸收復了不少的忠誠屬下,可這秋哥兒,我卻收服不了,別的不說,秋哥兒給太子齊王送酒,陛下也送了,但就是不給秦王府送酒,我若是不能收復秋哥兒的心,卻擔著這個虛名,對我的心神大有影響。”
齊王冷笑道:“怕不是那么簡單吧!秋哥兒住你府上,你若是讓他送酒,只要招呼一聲,不怕他不送。”
秦王道:“以權勢壓人,自然不能讓人服氣,聽聞秋哥兒給你們送酒還要收錢,我想試試不收錢看能不能收服他。”
太子哈哈大笑道:“秦王這可錯了,商人豈有不重利的,就拿四弟來說吧!一開始讓他送一百瓶,他只送五十瓶,若是不付錢,剩下的五十瓶就不送了,你想不要錢讓秋哥兒白送你酒,此舉無異于緣木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