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記憶中只留下了可以傳播魔石的用的娼館和傳播魔石后便能得到更多魔石的信息。

完成任務后送給他魔石的方式也只是“睡醒后會自動出現在柜臺里”。

這點信息就差和人類去世前刪除的瀏覽記錄比比看誰更干凈了。

“他在被抓到前也失敗過。

被抓了的那天算上今天起碼有一天以上沒回大本營......在他的記憶中這種時間的外出非常稀少，不可能不被注意。”

情況并不樂觀，這段時間以對手的警惕心來看男子的行為已經足夠讓他們再來次清理。

領主府的人在得到這樣的結論后，準備的行動是對男人記憶中的事物和人物一一查找，抽絲剝繭，順藤摸瓜。

而星神看來男人的價值不止于此。

盡管風險很大，但若是能用男人的身份接觸到送藥者甚至策劃者的話便能向前退進一大步。

就像他背后的人雖然全力隱蔽線索，卻依然選擇讓男人頂風作案。這一點便說明把魔石推到小村莊中肯定有和風險成正比的利益在。

去已經淪陷的村子調查說不定能知道對方所求何物。

猶豫再三，星神做出決定。

與其在這衡量得失，不如先查查情況。

昨天抓人的事整個村子都知道了，要是這期間有人調查那男人的身份也沒什么用了。

若是趕在調查前行動的話，可操作性就會極高。

星神從夢中醒來，卻發現周身一個人都沒有。

來到走廊，領主府中不斷有人來往。

達特現在也很忙。

在角落中，他看到了畏畏縮縮的西蒙，對方像是試圖把自己包進衣服內一樣，躲著行走的每個人。

“你在玩什么呢？等我通宵之后智力下降時能教我玩嗎？”

星神有些好奇對方的精神狀態。

西蒙臉色一紅。

被氣的。

可惜她也沒法如小說中的女人那般“胸脯微微浮動”，今天來領主府時穿的也是把人裹起來一樣的衣服，除去達特外還有很多人也沒認出她的性別。

“我沒法控制別人和我接觸后暴躁易怒的脾氣，你不是知道的嗎！”

星神拍了拍手：“啊對。”

微微背過身，他低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什么叫啊對啊！你是忘了對吧？你絕對是忘了對吧？還有你是不是偷偷覺得麻煩了?”

西蒙臉通紅地說道：“既然你嫌麻煩當初為什么不直接讓我就那么覺醒？！”

星神一邊思考要不要買些降壓藥給她一邊說道：“不要在意小細節，我們要回你家了。對了，你要是就那么覺醒了就會永遠失去到大淵的機會，到時候會發生的事情不論是什么都能記在魅魔教科書中。”

西蒙剛剛還紅著的臉瞬間變白：“等下，我沒聽過這事啊，還有這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吧？！”

......

森林內，西蒙有些羨慕地看著重新變成瞇瞇眼圣職者模樣的星神：“夢魘有這種能力嗎？真好。”

星神笑道：“夢魘可沒有這種能力，不過高階魅魔倒是有能變成目標最喜歡的樣子的能力。”

西蒙疑惑不解：“那你怎么變身的，魔法？道具？”

打個響指，星神道：“對了，這是擊敗天使后才能制作的魔道具，你要是哪天擊敗天使了你也能有。”

“哈......”

西蒙垂下眼，敷衍地應了聲。

天使可是神最信任的仆人，對于凡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這個謊有失星神平時的水準，她也沒興趣接。

星神自然是不知道西蒙的想法，他認知中的天使不但不怎么聰明，并且還會說“咕，殺了我”，近期更是患上了不想干活的病，作為神族的級別快降低到逐漸能融入到阿克塞爾。

連帶著，其他天使在他心中也逐漸沒什么大不了了起來......

片刻后，捏臉完畢的星神帶上西蒙來到村長家中。

“司祭大人？是西蒙不小心犯了什么事嗎？這孩子一向乖巧，要是有什么地方惹您不快的吧......”

星神若有所思的看著西蒙：“你在村里的評價該說是微妙呢還是說微妙呢？”

他帶走西蒙時，似乎也忘了和村里人說，這點倒是好消息。

忍住動手的沖動，西蒙說道：“我怎么可能會惹事！呼，這次來是因為想知道有沒有人把昨天的事說出去。”

村長微微一愣。

他在思考那個男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問題，若是有了問題又該怎么應對。

村長一邊想著一邊道：“這件事有不少家昨晚一邊搬著凳子吃飯一邊聊，我晚上散步時也和人討論過。”

祈禱著不要遇到麻煩，村長有些忐忑地等著星神接下來的話語。

“沒事，我不在意這個。重要的是有沒有除了那個男人之外的人來過村子或者村子里有沒有人出去。”

村長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村子里的人因為中午的騷亂都挺累的，沒人想繼續出去，這幾天除了大衛大人和那個人外也沒人來村里。”

星神微微松口氣。

來得及。

“不過今天下午會有人去城里買東西。”

星神手指微敲，萬一有調查男人的人那么對方也隨時可能會來這里。

他掏出一個巨大的袋子道：“我知道了，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教會送溫暖，按人頭發東西。”

西蒙在一旁腹誹。

什么送溫暖，她依然記得星神當時的話。

“送東西已經很有吸引力了，況且我們還是用人頭制。能來的人肯定會全部到場，到時候消除記憶什么的也方便，通稱趕盡殺絕。”

片刻后，星神看著烈日下嘰嘰喳喳的人群，對著村長道：“能麻煩您點下人嗎？到時候有人不在我也會留下他的份的。”

西蒙在旁聽著，總感覺心中的怪異感消散不少。

若是她能查看自己的技能欄，便會發現此刻已經多出個技能。

【話術（零階）】

而此刻的她還沉浸在絕對不能成為星神這樣的大人的想法中。

“沒有人沒到，村子小事情就傳得快，一聽到有東西拿大家就都來了。”

村長點完人頭后笑呵呵說道。

“行，那我就開始了。”

星神掏出卷軸，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打開。

“群體催眠，發動。”

西蒙捂住臉：“為什么我總有種罪惡感。”

星神擺手：“正常，催眠卷軸這樣用被發現了可是重罪。”

少女眼神瞪大，嘴角微微抽搐。

自從跟在對方身邊后，她似乎總能遇到這種事。

“行了，別發呆。”

星神劃分出意志力并不堅強的小孩和老人道：“你也要幫忙，別露出那種眼神，很簡單。

先把你那和毛毯一樣的衣服解開點，然后蹦蹦跳跳，這樣對方被淺魅惑后就更方便被催眠。

最后把他們認知中的男人被抓到改成男人跑掉了，并且沒有圣職者來過這里就行。”

西蒙舉起手。

“為什么我要解開衣服？”

星神呵呵一笑：“稍微開一點就行。覺醒失敗了你的魅魔特征還是會增強，除了身體接觸外也有其他方法可以發動魅惑，比如說——味道。”

少女在原地石化。

從這天起，她的衣服又變厚不少。

......

星神無力地躺在椅子上。

雖然分了點工作給西蒙，但他還要承包所有人的檢查工作。

體力和精神都消耗掉不少，他無力地收回先前放出去的預警魔道具。

在催眠期間沒有人來過這個村子附近。

西蒙躺在星神隔壁，她同樣累的不輕。

“告訴你件有意思的事吧，少女喲。”

椅子抖了下，西蒙畏畏縮縮道：“如果是還有工作的話請再給我三秒做心理準備。”

星神好奇：“居然不是拒絕，你還能繼續干嗎？”

少女腦中閃過在領主府無意中看見的慘狀，不自覺攥緊拳頭：“要是不把這件事做好，我可能會很久都沒法安心睡覺。”

星神微笑下，隨后繼續說道：“放心，你的工作暫時結束，接下來你只需要回到自己家等著就行。”

變成男人的模樣后，星神隨手扔給西蒙一瓶水。

“塞斯城里最新的入浴劑，去洗個澡吧。”

這難得有良心的舉動讓少女微微感動。

說不定是自己剛剛想要為那些孩子討個工作的說法得到了對方的認可。

將西蒙送走后，星神也向著娼館出發。

在路上他順手將準備好的衣物用樹枝劃破，在頭發中塞些葉子，最后到裝滿臭水的溝里打滾一圈。

老演員了。

氣喘吁吁地踹開娼館大門，星神扯著嗓子嚎到：“他媽的你們這些表子人呢？大爺回來了還不——”

叫聲戛然而止。

一把利刃橫在喉嚨邊，血絲由皮鐵交碰出流下。

“別別、別別別殺我......這位好漢錢在柜子底下鑰匙在第三個酒瓶的蓋子里女人都在房間您隨便玩只求您繞我一命、唔！”

刀尖深入更多，星神開始考慮要不要用b計劃。

他的模仿完全照著男人的記憶來，若是對方執意動手，也只能現在接下了。

但要是對方真和表現地那樣急切地想讓魔石流入村莊，那就還有得玩。

星神被踹到地上，微胖的身軀滾了兩圈半，整個人頗為滑稽地倒著倒在墻邊掙扎。

“你的人和你信里那信心滿滿的樣子不一樣啊？還是你有特殊的慶功方式，喜歡用這身打扮慶祝把藥賣到村子里？”

男人居高臨下地扛著刀，面具后的聲音明顯被特殊處理過。

將刀刃自然垂下，隨著靠近星神的每一步，刀尖都和地面摩擦出火花。

“把你干的蠢事都說出來，我能給你不那么痛苦的死法。”

男人打出響指。

星神敏銳地察覺到魔力流動，于是做出一副痛苦的樣子捂住頭慘嚎幾聲。

他無力地癱在墻邊，呼吸愈發急促，甚至被嚇得抽搐兩下，看上去頗為滑稽。

“等下，對，我能成功！”

在察覺到男人情緒變化地不耐煩的瞬間，星神猛地坐起。

長刀刺入琵琶骨，持刀男聲音略微變大：“聽不見我說什么嗎？別做多余的事情，老實說自己做了什么，不然......”

刀硬生生旋轉小半圈，讓血肉扭曲。

仿佛窒息般，星神全身顫抖不止，這倒并非演技，為了控制肌肉放松到能被持刀男這樣的角色撼動消耗了他大部分心神，也使得現在沒多出來余力忽視痛覺。

等事情結束后，這個男的他要單獨挑出來放到夢里和黑山羊幼崽談戀愛，與冷神眷屬成婚洞房。

“這、這次一定能成功，那個村子有個巨大的破綻...是個小屁孩...之前我是沒發現他才失敗的...那種人只要小小操作一下就會迷上藥的。”

像是要把心肺嘔出來般地喘著氣，星神雙眼發直：“我看過很多那種人，只需要小小一釣就會上鉤。”

長刀終于拔出，男人還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早就被掌控：“你說的方法是什么？”

星神慘笑：“不好言說，要我自己來才行。”

噗呲。

另一側琵琶骨被刺穿，星神依然沒有改口。

片刻后，身上多了幾個洞，假昏過一次的星神終于勝利。

他決定把青龍、魔像和鬼族壯漢也加到夢里去。

臉色慘白地對著持刀男笑了下后，他推開娼館的房門。

記憶中那些或騙或抓來的女人躲在角落，人數并沒有少。

心底松了口氣，星神氣沖沖地走到一個女人旁邊，直接掄圓巴掌。

“媽的——嘶！看什么看？老子弄死你們！你，跟我來。”

扯到傷口倒吸口涼氣的同時偷摸觀察持刀男，此刻的星神早就比男人更像他本人。

“帶上這貨，對付那個小孩就沒有一點問題了，您相信我，一定成功。”

雙手搓著，星神諂媚笑道。

男人很不爽，沒有說什么，只是用刀示意他出發。

明月初升，三人來到西蒙的小屋前。

星神掏出極度細碎的魔石，頗不舍地看了眼，咬著牙開始撬鎖。

“待會我帶女人進去就行，您馬上就能看到結果了。”

有些熟練地開完鎖后，星神打開房門。

有些溫和的淡淡香味飄出，女人的表情有些恍惚，她們那別說入浴劑，想要冷水都得看男人的心情。

持刀男看著屋內床上的鼓包點點頭：“辦快點。”

咔擦。

星神面無表情地折斷拿著刀的那只手：“辦你娘親。”

在男人反應過來之前，他的四肢全都遭受打擊，整個人只能不受控制地倒下。

“讓我想想現在該說什么？嗯。按照塞斯法律，現在逮捕你！嘛，沒意思。”

星神露出勝利者的微笑：“總之就是這么個結果，希望你早日接受現實。”

持刀男的驚愕終于結束，他毫不猶豫地用舌尖點破口中劇毒。

“蠢...貨。”

對著依然保持笑容的星神，面具下的臉露出不屑的表情。

......

明月高高掛起。

擦咔。

手臂斷裂的聲音響起。

口中的苦味似乎還未散去，持刀男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場景。

男人微笑著，抓住他的另一只完好手臂，輕松一掰。

“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