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奶奶以為自己看花眼，喃喃自語著。

“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這眼花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今天居然看見兒子了！”

趙偉聽到母親的話，眼眶濕潤。

語氣哽咽。

“媽，不是幻覺，不是眼花，是我，你的兒子，我來看你了。”

徐奶奶聞言眼眶濕潤。

“你怎么回來了？”

“我這是怎么了？”

徐奶奶看著病房陷入了沉思。

“您暈倒了，是逸懷和敏敏打120送你來的醫院。”

趙偉盡量控制著自己難過的情緒，表現出輕松。

“哦，那我病的嚴重嗎？”

徐奶奶倒是平靜。

“沒病，您身體健康著呢！不要總是盼著自己出點事兒啊？”

趙偉強顏歡笑，試圖活躍氣氛。

徐奶奶似是相信了，點點頭。

“那你……”

徐奶奶欲言又止。

“我當然是聽說您暈倒了，趕來看您的了，哦，小梅說她公司實在是不給請假，所以托我向您問候一下。”

“媽，你是不是最近勞累過度了，這都暈倒了，還好沒啥大事。”

趙偉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好像是有些吧，最近我想收拾下院子，那些花花草草枯了，就得收拾下了，要不然新的長出來了會被它阻礙了營養的吸收。”

徐奶奶看著天花板，徐徐說著。

趙偉聞言。

“您快別忙活了，這些交給我就好，您就看著哪里需要清理，告訴我一聲就好。”

“你……不是工作忙嗎？不是……”

徐奶奶聞言，轉頭看向他。

帶著些欲言又止。

趙偉注意到徐奶奶的話，他知道，她是想要問什么。

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的瞬間，眸中滿是釋然。

“媽，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工作其實不是很忙，起碼請假回家的時間還是有的。但我卻以這個借口躲了你近九年，這件事兒是我做的不對，是我小肚雞腸，埋怨你沒有照顧好小雨，可一想到他再也回不來了我的心就十分難受……媽，我想您知道這種感覺！爸走的時候，您也不是難過的快要暈厥了……”

趙偉哽咽著說道。

“我知道，我是個不孝順的兒子。”

“所以，這次我和公司請了長假，專門回來陪陪你。”

“是嗎……”

“你……沒有不孝順……只是工作忙……”

徐奶奶的回答很是平靜。

她知道趙偉的用意。

無非就是想陪陪自己。

她，其實，知道了自己的身體狀況。

從孩子們住校開始身體就頻繁出現狀況了，她知道自己是活不久了。

只是，她對生死沒有那么恐懼，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那兩個孩子了……

他們的父母遠在他鄉，獨留兩孩子在故鄉學習生活。

雖然他們足夠的獨立，足夠的能夠照顧自己，但她還是放心不下。

“媽……”

趙偉看著徐奶奶面色平靜的樣子，心下害怕。

他感覺母親察覺到了什么。

他不敢想。

母親越是平靜，越說明她對這件事的在意程度越低，那么，無論何時，她都會輕易的放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