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差不多了,今日先學到這里。”說完,這位先生便帶著東西離開。此時硯幽正傷心沒心思看這位先生離開。等到應無淵趕來時先生人已經不在了。
見亭中只有硯幽一人,應無淵還有些疑惑。而此時他身上的赤火燎突然被壓制,應無淵也就再沒有多想什么只當這是硯幽不想學的報復。
“今日可有學會些東西?”
應無淵走到硯幽身旁,硯幽將手藏在袖子里低著頭都抬頭沒看應無淵。
硯幽遲遲沒有回答,應無淵也以為她還在生氣就沒有多說什么。
“你好好學,學好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硯幽依舊沒有應答。
應無淵將所有話都說完了,便看了一眼依然坐在小木凳上的硯幽然后轉身離開。
“屈融,你記得去找那位先生了解她到底學得怎么樣了?!?
“是?!?
入夜之后,在房中應無淵特意留了一盞燭火便躺床上準備入睡。
此時他才發覺今日他身上的赤火燎并沒有完全被壓制,此時他的手臂上還閃動著赤火燎的火光。
“咳!”赤火燎掙扎著侵蝕著應無淵的身體,應無淵閉上眼,在身上的陣陣疼痛之中陷入了夢境之中戰場。
那是他這一生打過最慘烈的一場戰,他手底下有半數的兵力在那場戰役之中喪生。
這就像是一道口,永遠在他心上,無法愈合。
或許,這就是他該承受的……
而在硯幽房中,硯幽坐在床上身體蜷縮著。她撩起袖子露出自己的雙手,兩只手上都是紫紅色的印子,原本白白嫩嫩的一雙小手也腫成了兩只紅燒小豬蹄。
硯幽難過的流著眼淚,眼淚滴到受傷手上就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
“我不想學了……”
硯幽小聲嗚咽著,可是她又害怕自己不學會被應無淵和屈融責罵然后就不給她飯吃了。
清晨,應無淵在強烈的沉重感之中睜開眼,他轉頭一看,身邊并沒有硯幽的身影。
今日起得這么早?
硯幽打開房門,哭了一晚上的眼睛已經腫的不像話,她也不想打扮自己了,蓬亂著頭發就垂頭喪氣的去了涼亭。
她的肚子正咕嚕咕嚕的叫著,可是她卻一點胃口也沒有,腦子暈乎乎的,眼睛干干的看什么都不清楚。
那位先生來的倒是很準時,硯幽一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脊背發涼。
另一邊。
“屈融,硯幽呢?”
屈融聽后,指了指涼亭的方向。
“一大早就去了涼亭?!?
聽后應無淵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用完膳后便繼續回房中查找解開法術的方法。
涼亭之中,硯幽將自己的兩只手藏起來,希望這樣就可以不被打手了??伤凸懒诉@位先生,打不到她的小手,他便挑著背和手臂打。
“你還不會寫字吧?”
硯幽不敢抬頭看他,只能點了點頭。
先生聽后便拿起筆,然后在紙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字遞給硯幽。
“這個字,是我想送給你的!”
硯幽看不懂紙上的“死”字,便不敢動也不敢說話。
“怎么不說話?”
硯幽聽后整個人渾身一顫,然后說:“你,你字寫的真好……”
“呵!”先生冷笑一聲,然后拿出戒尺輕輕拍了拍硯幽的背。“你今天再敢睡著試試!”
房中,應無淵身上的赤火燎再次突然發作。如果說昨日的是巧合,那今日又再次突然發作便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應無淵忍著痛起身,然后立即前往涼亭。
只是遠遠的看到那位教書先生應無淵便覺得有些眼熟。而涼亭之中,那位先生也知道應無淵此時正在看著自己,便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然后蹲下身用力捏住硯幽滿是傷的手。
“我剛剛教你的,你都記住了嗎?”
硯幽疼得眼淚直流,但是又只能害怕的咬著牙點頭。
應無淵看了一會,確實沒有什么問題,可為何赤火燎就是會發作?
應無淵再次嘗試用掌心的印記召喚硯幽,這一次和之前一樣,一點作用也沒有。
到底是出了什么問題……
從早上開始到晚上,硯幽都不曾正臉出現在應無淵和屈融面前。像硯幽這樣一個吃貨突然對吃不積極了多少是出了什么事,否則不會這樣。
應無淵走到硯幽房門前,敲了敲門,無人應答。
應無淵等了一會兒后再次敲了敲門,依舊是無人應答,應無淵便只能直接推門進去。他手里拿著一盤烤雞,進屋后卻發現硯幽根本不在屋內。
去哪了?
應無淵立即動用手中的印記,依然不起作用。
這下他可以很確定,硯幽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但是如今她卻不愿意見自己。
這一晚應無淵特地留意了硯幽到底會不會出現,可是一直等到后半夜硯幽也一直沒有出現。
“屈融!”
“尊主。”屈融立即趕了過來。
“尊主怎么了?”
“硯幽不見了。”
屈融聽后便愣了愣,說:“小仙子一直在自己房中啊……”
一聽這話應無淵便立即意識到硯幽到現在都沒睡。
“你昨日可去見了那位先生?”
屈融聽后搖了搖頭,說:“屬下實話說吧,這位先生是我在路上遇到的,那時尊主又著急給小仙子找教書先生,我看他面容和善打扮的也十分素雅,詢問后他也確實告訴我他是一位教書先生,我就帶來了……后來,您又讓我去去問問他小仙子學得怎么樣了,我本來要去的,可是一忙起來就給忘了……”
聽著屋外又響起敲門聲,硯幽像白天那樣慢慢將自己放空,隨后便消失在了房中。
應無淵推門而入,屈融也跟在身后,兩人進屋后都愣住了。
“這,我明明記得小仙子一直在房中啊……”
應無淵聽后也說:“她肯定沒離開,如果她離開這里了赤火燎是無法被壓制的?!?
“那她會去哪兒?”
應無淵回想起第一天見她的時候,她就有直接消失過,但最后被他用吃的引出來了。
“屈融,去拿些吃的來?!?
“是?!?
屈融將吃的都擺在桌上靜靜等著硯幽像第一次那樣自己冒出來,可是等了一個時辰硯幽都沒有再出現。
“這,尊主,小仙子會不會不在這里?”
應無淵也不明白為何這一次怎么也叫不來硯幽。
“先出去吧……”應無淵和屈融退了出去,不一會兒硯幽便再次出現。但是她此時臉色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
“好累呀……”硯幽頓時失去了意識倒了下去,一瞬之間,她如螢塵一般消散在房中。
應無淵回房等了一夜,硯幽始終沒有出現。
“嘶!”自昨晚從硯幽房中出來后不久他身上的赤火燎便一直沒有被壓下去過,此刻還大有向著嚴重發展的趨勢。
“尊主,還是沒看見小仙子?!鼻谮s來,應無淵剛想起身身上的赤火燎便突然加重。
“尊主!”
硯幽房中,突然有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看著那張空蕩蕩的床,冷笑了一聲,然后一揮手硯幽便再次出現。
“我還沒玩夠呢,你怎么能就這樣不行了呢?”
硯幽昏昏沉沉的被帶到涼亭,看著硯幽如今的樣子他只覺得自己內心無比舒暢。
“還是這么廢物!”說完,他拿出戒尺,正要碰到硯幽手中的戒尺卻突然飛了出去。
他向遠處看去,竟然是應無淵。
“應無淵!”
“原來是你!”應無淵冷聲說道,強撐著身體瞬移到硯幽身旁然后用法術逼退面前之人。
面前之人面對著應無淵時從容不迫,漫不經心的躲開那一擊還順手震飛了偷襲的屈融。
“別那么緊張,我這一次可不是來抓你的?!?
那人說著露出一個笑容,然后一個轉身離開。
“應無淵,我們還會再見的!”話音未落,便見什么東西飛了過來。
應無淵抬手用法術擋下,鮮血頓時從他口中流了出來。
“尊主!”屈融起身趕到應無淵身邊。
“尊主,您沒事吧?”
應無淵搖了搖頭然后看向硯幽。
屈融也是還在為剛才所見而震驚:“剛才的那個——”
“是赤火!”
“所以那個就是麒炎!”
應無淵點頭,然后立即俯下身查看硯幽的情況。
“硯幽?!?
硯幽此時正虛弱已經昏睡了過去,應無淵強撐著將硯幽抱起來然后帶回房中。
“都是屬下辦事不力,給尊主帶來了麻煩!”
“當年你并沒有見到麒炎的真容不認得他,不怪你?!?
“可小仙子……”屈融說著愧疚的看向硯幽。
應無淵正在為硯幽上藥,輕輕將藥涂在她的手上,因為疼,硯幽就算已經睡得昏昏沉沉也依舊會忍不住顫抖著手嗚咽。
“你先出去吧,她很快就會恢復的?!?
“不如,還是屬下來照顧小仙子吧?您是瀾滄君,這種事……”
“無妨?!?
屈融只好退了出去。
如今看來,這里已經不能待了!既然麒炎能找到這里就意味著上澤的人也能找到這里,雖然不知道麒炎這一次來的目的,但是他一定不安好心。
而且,麒炎也是靈,很大概率也能直接認出硯幽。
正好他也要帶著硯幽一起去空音,這一出宅子便可以直接讓屈融處理了。
硯幽靜靜地躺在床上,應無淵在一旁默默的侯著。
雖然只過了一夜但她手上的傷已經好多了,不愧是“靈”,如此迅捷的恢復速度就是應無淵這樣厲害的人也比不了。
就是可憐你要跟著一起去空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