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澤。
麒炎緊緊抓著硯幽的手臂,硯幽已經(jīng)明顯感覺到方印在召喚自己了,可是卻又被麒炎阻攔了。
“你弄疼我了!”硯幽試圖掙脫開,麒炎則是冷冷一笑。
“別白費力氣了,有我在,他應無淵用方印是不可能把你召喚回去的!”
硯幽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心里敲響了警鐘。
她能很清楚的感覺到這個人和自己一樣,所以她很清楚自己,自己一定要小心面前這個人。
月君將她帶到一處偏僻的宮殿,這個月君對她倒是很客氣,不僅如此,月君時常用著一種十分哀憫的眼神看著她就好像他認識她一樣。
“奉兮,我終于找到你了。”
硯幽聽的一臉懵,此時宮外麒炎已經(jīng)布下了法陣阻斷了應無淵和硯幽之間方印的聯(lián)系。
“奉兮?奉兮是誰?”
見硯幽沒有一點關于自己的記憶月君也十分疑惑。
“你不記得了嗎?是我啊,月君——”月君一愣,又想不對,應該換一種說法。“我是你師父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硯幽聽后,一臉不明的看著月君然后很誠實的搖頭。
“我,我不認識你……”
這句話就如同刀子一般直直戳向他的心臟。
月君失落的低下頭,然后強忍著悲傷再次看向硯幽,并苦笑著說:“沒事,都是我不好,沒護住你,你把我忘了……也是應該的!”
此時硯幽依舊是不明的看著他,因為她腦海之中確確實實沒有一點點關于他的記憶。
云淵。
失去了硯幽,就沒有人可以用靈力壓制應無淵身上的赤火燎。應無淵只能忍受著赤火燎的侵蝕,然后靜靜等待著消亡。
“尊主!”屈融嘗試用自己的靈力來為應無淵緩解赤火燎的侵蝕,只可惜,他的靈力不僅不起作用,還變相成為了赤火燎的養(yǎng)料。
“你不用浪費靈力了,只有,只有硯幽的靈力……才可以壓制……”
應無淵渾身發(fā)汗,顫抖著躺在床上。
“尊主,難道,沒有小仙子,我們真的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應無淵聽后,無力的笑了笑。
“我之前也是這么想的……”
“但后來我的想法都一一驗證,能克制赤火燎的,只有硯幽……”
只可惜,她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把一切都忘了。不然,她應該能有辦法直接為他消除赤火燎吧……
硯幽被困在宮殿之中,這段時間里只有月君會每日過來看她給她送好吃的和一些解悶的東西。
“你說的奉兮,是一個人嗎?”
月君聽后,一笑:“是,她是我見過最努力的人。”
月君說完,便開始回憶那個“最努力的人”……
“月君大人!”
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跑著追上月君,月君轉(zhuǎn)過身,只見這位少女衣著樸素臉上帶著一個彩繪面具。
“你有事?”
少女聽后便向著他跪下。
“請月君大人收我為徒吧!我想學習厲害的法術,成為像您一樣的人!”
月君看著她,說道:“我不收徒弟,你請回吧!”
“可……月君大人!月君大人!”少女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眼中滿是失落。
“她為了成為像我一樣的人,努力練習法術,每日都來向我討教。她學會了術法,便到上澤天境之外的地方去幫助那些被妖物困擾的人們。”月君回憶著那些和奉兮的記憶。
“甚至,她為了不那么自卑,不被別人說成是怪人,跑到青嵐山求咽幽泉給她一張人的臉……”
一說到這,硯幽便立即開始回憶。
記得,當時有一個帶著彩繪面具的女子來到她面前,她手里拿著一束硯幽從來沒有見過的花。
“神泉啊神泉,你可以給我一張像他們那樣的臉嗎?我想像他們一樣不用戴著面具活著,不想被他們當做異類……”
記得自己當時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就照了自己的樣子給了她一份容貌。當時自己并沒有意識到面前這個女子其實是汾風族,他們一族是由汾風樹精修煉而來,天生沒有面容,幾乎每個人都是戴著面具度過一生。
所以,其實月君是把我認成了奉兮!
因為我把自己的臉給了奉兮,所以月君現(xiàn)在才認錯人了!
硯幽突然覺得自己找到機會出去了。
“這么說來,你可能,認錯人了……”
“什么意思?”月君不解的看著硯幽。
“我是青嵐山咽幽之靈所化之人,并不是你要找的奉兮。而且,你說的奉兮其實我見過她……”
“什么?你見過奉兮?”
硯幽點了點頭。
“當時她來找我,希望我給她一張普通人那樣的臉,我不知道什么是普通人的臉,就照著自己的樣子給她了……所以,我不是奉兮,只是奉兮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硯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月君聽后便低下頭。
“原來是這樣。”
良久之后,月君才終于回過神,然后看向硯幽。
“是我認錯人了,不好意思。”
“沒關系,也是我自己做事情馬馬虎虎,才導致變成這樣……”
見月君陷入沉默,硯幽試探的開口:“你可以放我走嗎?我現(xiàn)在真的很想回去,我真的很想見阿淵……”
聽罷,月君轉(zhuǎn)過身,此時他內(nèi)心是內(nèi)疚的。
一方面是他將硯幽誤認成奉兮才直接將硯幽帶走的,另一方面,他受了言穹之命要將硯幽帶回上澤天境。
“我恐怕,不能放你走。”
“你們到底想要干什么?”硯幽眼中已經(jīng)滿是淚水,看著月君的雙眸楚楚動人。“你們抓我,不會是為了傷害阿淵吧!”
此話一出,月君不禁得垂下頭。當時,他也聽過一模一樣的話……
“你們抓我不就是怕我真的學有所成然后真的把你們這些人踩在腳底下嗎!”
“偷學禁術?我呸,一群虛偽之輩,也配天天將正道掛在嘴邊!”
“你們就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是妖族的身份!一旦我學有所成,就會擊垮你們引以為傲的修道之人的優(yōu)越感!”
硯幽來到月君身旁,用被赤火燎累得發(fā)紅的雙手拉著他的袖子懇求。
“我求求你了,你放我走吧!你們抓我到底要干什么……”
月君不忍心看著硯幽這樣哭,便只能起身走了出去。
硯幽看著月君離去的背影,然后害怕的蜷縮在墻角。
云淵。
“尊主,屬下去云淵打探過了,硯幽姑娘被他們關起來了,但是具體關在了什么地方,這個屬下還沒有查到。”
應無淵緊緊蹙著眉,努力用方印試圖感應硯幽究竟在哪里。只可惜,方印的力量已經(jīng)被一股強大的靈力給切斷了。他如今也已經(jīng)失去了硯幽的最后一點消息。
“我已經(jīng),感覺不到她在哪里了……”
屈融聽后,立即改口:“小仙子再怎么說也是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靈’,一定不會有事的!而且,以他們上澤的策略,一向都是能接納就接納,不會輕易對小仙子動手的。”
“怕的是,麒炎……”應無淵說著,身上的赤火燎侵蝕突然加劇。
“咳咳!”
“尊主!”
“你再去上澤查探,務必要知道他們究竟把硯幽關在哪里了……”
上澤。
這幾日月君來的次數(shù)明顯不如之前,但每次月君來硯幽都會不斷的懇求他房子里出去。
“你跟瀾滄君……”
硯幽抹了抹眼角的淚,看向月君。
“你們是什么關系?”
之前聽到這句話她還可以很明確的說出口自己跟應無淵并沒有什么特別的關系,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確定了……
“看來,你們關系很好。”月君剛說完,硯幽又忍不住開始哭。
月君看著硯幽,這張和奉兮一模一樣的臉,看著她哭就像當初看見奉兮傷心那樣讓他心中隱隱作痛。而且,如果自己不放她走,她之后會是什么下場呢?麒炎對她有如此大的敵意,將硯幽困在這里,恐怕只會害了她……
“好,我放你走。”
硯幽有些驚訝的看向月君,月君便起身直接打開門,用法術抗住麒炎布下的陣法然后掩護硯幽走出宮門。
“咳咳!”月君忍不住咳了幾下,硯幽擔憂的看向他。
“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趕緊想辦法離開這里吧!你不在這里的之后,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麒炎發(fā)現(xiàn)的。”
硯幽聽后點了點頭,而此時應無淵還是強撐著身體偷偷和屈融來到了上澤天境。自從硯幽從宮門出來,應無淵便立即感應到了。
“你身上有那個叫奉兮的姑娘的東西嗎?最好是她貼身戴著的,十分珍視之物。”
月君雖然不知道硯幽要做什么,但是還是想了一下,然后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
“這是她的玉佩,是她最后見我時親手交給我的。”
月君將玉佩交給硯幽,硯幽接過玉佩便將玉佩握在手心中然后閉上眼。
頓時她的腦海之中浮現(xiàn)出一張扭曲的臉,周圍陰暗潮濕,四處充滿著各種詭異的怪叫聲。而就在一個漆黑的角落里,一個女子蓬頭垢面的蜷縮著,她渾身瑟瑟發(fā)抖,正在哭著祈求那些妖物能夠放過自己。
硯幽立即睜開眼,然后看向月君。
“東南,歸海迷窟。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月君不可思議的接過玉佩,此時應無淵也趕來,硯幽看見應無淵便立即跑到他身旁。
硯幽回頭看向月君,那一刻月君的背影皆是落寞。這一幕讓她心中不禁有些悲涼。
“來,我先帶你回去。”應無淵說著,硯幽回過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