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回思緒后,樊柒柒的情緒也變得低落。
薛熙道“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我笑話你,拿過去的事講,未免太矯情了吧。”沏滿茶的杯子倒扣在桌上“認清現實,殺不光這些礙路的人,你和我是善不了終的,之前死在你手上的人,可不少哦?!?
樊柒柒白了一眼“舌頭不想要,我幫你割了。”
薛熙冷笑一聲“就憑你?”故意的上下打量“女人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矯情,拿著你還沒有值得回憶的過去,滾回娘胎去?!?
樊柒柒的后腮蠕動,如一只的豺狼,緊盯獵物,薛熙則如虎豹,做著領地的劃分。
這一刻二人的火藥味十足,仿佛一刻便要拔刀相向。
突然被一聲敲門打破,二人默契的看向門外。
這個門外的家伙,聽到了多少,聽到了哪里,使得他們警惕。
只聽“二位貴客,我們老爺請你們去前廳一趟?!?
薛熙道“我們的茶水喝完了,要添上一壺新的?!钡热撕翢o防備的進屋,關上門的那一刻便再也沒有出來。
是樊柒柒手刃了她的脖子“除了你,我可不想再有其余的雜種,知道我的事?!?
薛熙勾唇一笑“有意思?!?
二人到了前廳,王榮昌與趙倩雯坐在圓桌前,見他們來了,笑著迎接。
“快快快,二位快快請坐,是我府上的怠慢了二位,前腳剛剛忙完,就想能與二位共進佳肴?!睅追吞自?,也只是客套話,他們兩人可不是傻子,又怎么不懂這個老狐貍的做法。
樊柒柒道“客氣了,我們未曾捎封書信便遠道而來,就多有叨擾。豈敢找您的不痛快?!?
這話回懵了這夫妻二人,趙倩雯試著打圓場“快坐快坐,這飯菜該涼了?!?
薛熙冷笑一聲“王榮昌,你應該也知道,我們來這里的目的,你乖乖的說,我們也不會找您的麻煩。”同時樊柒柒則坐下,夾起一塊蝦仁喂進嘴里。
樊柒柒道“不擇手段的事我們可沒少做,你應該清楚我們的狠辣?!?
趙倩雯見狀,懟著王榮昌的胳膊“老爺~您快說吧。”
王榮昌無奈的嘆氣“蒼雪莊的南湖山洞里,有你們要的東西?!倍藳]有做停留,轉身離去。
等他們走后。
王榮昌露出得意“有一場好戲要來了?!边@話深意,其實方才下午的時間里,董秋初一行人便先一步見到了王榮昌,去往了南湖山洞中。
趙倩雯道“你口中的這個董秋初,會是他們的對手嗎?”
王榮昌只是得意一笑“夫人,又何必害怕呢,賞花宴會辦下去,他們也還會回來?!?
趙倩雯不懂他的話,而是看著王榮昌那副殺人的樣子,只覺得陌生而后怕。
蒼雪莊后山南湖
這片蔚藍色湖,似乎與周圍的荒漠,完全的截然不同。
那面如深邃,如只眼睛,在看它的同時,仿仿佛也一股無形的東西窺視。
宋禾曉道“這里就是南湖?”巡視一圈后,又道“山洞又在哪里?”
賀蘭邵始更是一刻也不敢看著那面湖,猶如一只手要將他拉入“山洞不會就在湖里吧?!?
董秋初盯著湖,看了良久“那個妖物,它沒有被殺?!?
宋禾曉道“這妖不會就在湖里?”
董秋初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妖物身上一定封印著剩下的幾片。”同時一個新的問題來了,如果在漳河時,他們有意拖住自己腳程,來這里卻沒有殺掉這個畜牲,那么這期間他們又是去干什么。
董秋初想著一定是落下了細節,大費周章之下,一定是另有圖謀。
“那這里要怎么下去?!彼魏虝缘囊痪湓?,拉回了少女的思緒。
賀蘭邵始道“這個湖怎么給我一種有去無回的感覺,瘆得慌”
董秋初繞著湖邊走了一段路,“湖水雖深,但下面有結界?!?
賀蘭邵始道“那就破了這個結界?”
董秋初搖了搖頭“不,這個湖深淺不知,結界如果從外攻入,陷入被動,不妥當?!?
宋禾曉則靈機一動“那就引個誘餌,讓它自己跑出來?!?
賀蘭邵始盤著胳膊“說的簡單,怎么把它引出來啊?!?
董秋初只是剎那間有了辦法“真的是被搞糊涂了,水里的東西,只要聞了血腥就都會出來?!闭f罷,掌心攥著青霜劍劍刃,血順著劍身如落葉,流到劍頭處,滴入湖中,滴滴答答……融入其中再到散開,漸漸的融為一體。
深藍色的湖面,開始泛起微小漣漪,湖深隱約只聽到嗯哼聲,同時不安的情緒隨著湖面漣漪變大,整個湖面掀起浪花,董秋初拉著二人的手,快步跑到百米之后。
劃破空間的結界,割開天空的寧靜,一聲鯤叫凌冽進耳膜。三丈高的浪花,歡迎著這片的領主。
湖水打濕了他們的衣服,再到抬眸去看,一個龐然巨物顯現,正是上古神獸鯤鵬。它全身紫藍色鱗片,照應著黑夜的熒光。飛翅在高空盤旋。微微揮動之下,地上的人們便趴在了地上,它沒有傷害幾人,用那雙帶著靈性的眼睛俯視著,掃了了他們一眼。
隨后便離開了這里。
三人直接驚呆了,驚呆它的大,對比著自己的弱小,它是多么的可怕。
“呦呵,真是來的不巧?!边@時身后傳來,樊柒柒的聲音。
轉身,看到樊柒柒手上的紅刃,薛熙掌心的水球。
董秋初扯下身上的一塊布,將劍綁在自己剛剛受傷的手上,劍體散發著白色的光。
宋禾曉見狀,拿出鈴鐺,鈴鐺中慢慢延伸出紫的霧氣,揮動了片刻,身后的黑夜被黃沙籠罩,周圍的一切,陷入了一場黃沙滿天中,二人埋入其中。
看不清的戰斗中,只有武器揮動的身影,藍色交錯著白色,紅色防守著白色。來來回回,一時竟分不出勝負,但很快宋禾曉被擊飛出了結界。
留下的是一打二的局面,白色劍光在黃沙中忽明忽暗。
黃沙中樊柒柒警惕的視察著周圍的動向,稍一不注意,身側青霜劍便朝著面門飛來,翻滾躲避著致命一擊,而也因閃避不及時,腰間卻受了重創,劃開一道大開口子,估摸著掉了一塊肉,肝臟也被打破,血也不停的噴涌。
她掙扎著捂著傷口,竟直挺的跪下,癱坐在地時,一抹黃光閃爍,青霜劍飛入黃沙中,一雙鞋緩緩走出,董秋初手握著劍,額間的黃玉閃爍,緩緩走出。
站在樊柒柒面前,同時少女用盡全力,咬著牙奮力的喊“薛熙?。?!薛!薛熙!”破了音的喊,聲線開始崩潰,
狂風黃沙中,一個身影漸漸顯現。直至看到面容。
她看到的是董秋初眸中的果斷,冷眸下的殺意,她這才開始慌了神。這個董秋初認真了,她真的準備要殺了自己。
少女手提著劍,樊柒柒則有些怯生,握著紅柄雙刃,警惕著看著她,吃力的爬起,額間的冷汗,托著受傷的身體,向后緩緩踱步。同時董秋初手中提著劍,一步兩步,步步逼近。
這時在未知的黃沙中,浮現出一個手舉球體的黑影,走來站在樊柒柒身后,正是薛熙,來的及時。
當人們都覺得董秋初,應該有所退縮時。而她卻是正要邁開步沖前。而薛熙則是一副冷俊不禁的表情。
這時又發現……二人的中間又出現了一個火紅色的人影,董秋初微皺起眉,正要沖去的腳步,頓在了原地。伴隨眼前第三個人的走來,同時她也被逼得踱步后退。
直到拉起的視野,站在他們二人中間的人,便是萬劍宗大弟子丘子燕,他犀利的目光注視著董秋初,虛弱的樊柒柒,疲憊的的薛熙,不屑的丘子燕。
很明顯是打不過了,董秋初則轉身跳入了黃沙中。她跳出黃沙,黃沙開始漸漸瓦解,結界消散。
董秋初道“快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溜之大吉。
樊柒柒如失了脊椎,癱倒進薛熙的懷中。
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身影,他們卻不準備乘勝追擊。
丘子燕道“搞不懂,區區一個董秋初,就把你們打成這副模樣,寒魂淵的人也是菜的要命?!?
薛熙道“您說的是,虧的您來的及時,不然真沒人收拾的了這個董秋初了?!?
丘子燕道“她傷得不輕,你帶她先回去,我去會會那個東西?!闭f完,御劍而飛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視野中。
薛熙一計響指,影士從身后拔地而起,薛熙小手一送,樊柒柒被影士架起,
薛熙則整理一番領子,看著唇色蒼白的樊柒柒,則不甚在意“盡力去救,死不死的問題,去問魔君。”隨后消失,片刻間回到了王府偏殿的屋子里。
朝著另一處的黑夜走去。
丘子燕追去的位置,那只鯤鵬早已飛入云端,藏匿在了其中。同時他發了一支信號煙霧,幽暗色的星空,涂抹進了一道紅色的風景。
此時抉城王府中。
瑯琊王氏王榮昌,早已進入了夢鄉。不斷閃爍的波光粼粼,本是以為月光照在院中的湖,未關的窗戶照了進來,很快還是晃醒了熟睡的王榮昌,睜眼便被嚇得不敢動彈,床梁上被吊著一柄劍,劍頭落到額頭中間。
他知道,那些人還活著,而這是寒魂淵給他的警告,他們不是傻子,后山南湖的事還通知了董秋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我想這柄劍,便是薛熙所放。他不是什么善茬,即使殺不了王榮昌泄憤,但嚇嚇他警告的損招,薛熙的手段可謂是層次不窮。
王榮昌看到這柄劍,淡定的將它挪開,坐在床邊思考了一晚上,這次的賞花宴注定不太平,那又能怎樣才能保全這一家繁榮,正是王榮昌發愁的地方。
整整的一夜,王榮昌都沒注意的地方,他竟長出了許多的白發。
這一晚煎熬的人還有樊柒柒,削肉的疼痛,讓她在鬼門關前來回橫跳,無血色的身體,腰間不斷傳來的疼痛,模糊的意識,每分每刻都在煎熬,眼見著看她估計是不行,挺不過來了,影士正欲去通知魔君,
誰知一陣小風吹來,吹開了窗戶,他們警覺去看,隨后便吹散了影士,大把的銀杏葉涌了進來,是的,阿杏他來了。
先是心疼的走到樊柒柒面前,施法涌出內力為其療傷,少女半昏半醒間,開始有了微弱的意識,不知是內力的原因,還是又被疼醒了。望著那張陌生的臉,她只覺得厭煩,試著推開,卻是砸進了棉花。
阿杏足足治療到了半夜,才得以好轉,照顧了她一夜的疼痛,快要冷亮的日出時,樊柒柒才醒了過來。
阿杏則就守在一旁,一夜未眠,從此也是一言不發。
樊柒柒睜開眼的剎那,就與那雙溫柔的眼神吸去。蒼白的嘴唇上,問道“你是誰?”
“來見你最后一面的人?!?
樊柒柒不屑一笑,側過臉去“告訴你,救錯了人,我不是什么好人?!?
阿杏莞爾一笑,兩指合并,輕輕點在少女的額間。隨后他才緩緩解釋道“送一樣東西,還你的人情,也當還另一個人的人情。以后照顧好自己。
樊柒柒對面陌生男人的關心,只覺得不耐煩“管好你自己?!?
阿杏也不氣惱,將未出現的耐心用在她的身上“何來苦呢,造化還是弄人,讓你走的一趟,如此的命苦?!边€在為他自言自語迷惑時,又道“太陽要升了,我不會再來了,”看著樊柒柒,說了一段話,頓著字念著情緒。“浮生暫寄夢中夢,世事如聞風里風?!?
真的在一縷陽光照進屋里,霎那間阿杏化為落葉消散不見。這一刻連樊柒柒都覺得不可思議,如夢一樣,如他剛剛說的話一般。
而現在樊柒柒除了沒有力氣之外,身上就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那道瘆人的口子也因一晚的時間,奇跡的消失了。
浮生暫寄夢中夢,世事如聞風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