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還不是很黑,在農村誰家的大公雞開始打鳴了,一會就會跟著一群的雞開始啼叫,這是雞們的每天聚會來確定對方存不存在。也是想將我爸喚醒告訴他得快點起來上山了,爸起來熟練的卷起表面并不是很光滑的被子就開始穿襪子下地。外面的燈早就亮起來了,雖然不止有我們一家。
我媽和我奶起來的更早,她們悄悄的也怕吵到熟睡的孩子和爸,奶奶在外屋刷大鍋,端了一大水舀子,潑到大鍋里,用一個已經黑色模糊的圓球刷啊刷,把鍋里面昨天熱菜的糊糊還有油漬都刷掉,再舀出來臟水潑到院子里。媽還年輕也不著急洗臉頭上包著一個從打工帶回來的紅圍巾,外面風有點大,到墻根搬了一大捆,二大捆柴火,進屋放下。婆媳二人配合默契,大鍋鍋燒水用來全家人洗臉,小鍋熱飯。
爸穿好衣服第一件事就去圍的的雞門打開,誰讓它們有作案前科,會越獄放一群雞出來運動運動自己找食吃,它們的眼睛最尖沖著草里就啄個不??隙ㄓ泻贸缘摹0钟职洋H解開拉它去蕩街拴上。趁著天亮背起花婁拿鐮刀去山里割多點草,回來喂雞。
他們三吃飯,我媽也一邊喂我一邊吃黍米飯,一大盆腌完的紅色大咸菜特別清脆還很咸,一點看不出來蘿卜樣。我們家雖然跟其他地方比起來不是很大也有一個小菜園子。秋天里我爸負責去集上賣菜種子,要說上集是我最開心的事了,大集上有好多好多好吃的,男女老少全都擁擠在一條街上,“25,賣不賣不賣我走了”“大爺,你家雞蛋幾塊錢一斤啊”“賣大米,黑山科大米,65一袋”摻雜著叫賣聲和討價還價,一陣陣孩子啼哭聲,還有姑侄見面寒暄聲。
我二哥他倆眼睛還沒睜開,聽見我爸開大門聲就繞后院,找我哥玩兒了,我哥愛玩兒,一出去就只能在晚上在回來。我奶不讓走,跟著屁股后面喂面,他也怕我爸,我爸一句吃完再走,他屁都不敢叫一聲。我強二哥大哥穿著自己家親手制作,半襟袖都發黃了也必須擦一下鼻涕,他倆就在我家大眼盯小眼,放上來吃也不肯。繞在屋地下轉圈比誰更久。我哥干完飯他倆就直接出去了,我趕緊不讓他走不然必須帶上我,好吧也沒人搭理我。
也不是只有我家起的早,老孫家燈亮的更早,也不知道忙啥呢!他家起的更早,收拾的也最快。不一會啊,就冒出鍘草機隆隆的聲音聲音傳的特別遠,陸陸續續該干活的都開始干了。有好幾個老太太搭伙身上背個大花婁上山上看看有啥好東西。
太陽從東方升起的時候,睡覺的時間也就停止了,忙忙碌碌的農戶們一天隨鳥嘰嘰喳喳在樹杈上飛來飛去也開始。小時候的我老不明白我爸中午不回家吃飯外面是吃啥好吃的了,再大一點才懂得他的辛苦,不僅是我家,似乎成了定律每天日復一日的早起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忙完這個忙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