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鮮血鳶尾事務所來了一位不常見的客人。

尼爾在窗戶外向菲莉絲招手，他白膩膩的膚色像是已經不健康到了極點……他就像是一具剛從水里撈起來的尸體。

而等他進門，整個人就像是磕了藥，一頭枯槁掉色的金發，雙眼腫脹且爬滿血絲，臉上是常年保持的瘋勁。

“嘿！菲莉絲，早上壞！”

菲莉絲在柜臺后面，冰冷的給以了回應。

尼爾是格林叫過來的，除開要通知尼爾，他們又來活了之外……還有關于菲莉絲的事情。

也就是菲莉絲的晉升儀式。

按理說，上一次從女爵莊園里出來，菲莉絲就應當達成了晉升儀式的條件。

但等了半個月，無論是翻筆記本，還是看菲莉絲的樣子……她似乎都是沒有一點反應。

并且她也沒有任何感覺。

所以眼看又要下本漲經驗去了，這還在卡等級是怎么回事，想到此，格林立馬叫來了尼爾，他除開不想多話之外，也確實是不太懂這個世界的儀式。

格林通知菲莉絲關店，然后三人一起到了二樓的客廳。

盡管先前談過這個事情，但無奈菲莉絲和格林差不多，他們都對這方面的內容所知甚少。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尼爾。

但讓格林意外的是，尼爾太懂了。

他一講，尼爾就能在一邊給出講解，首先也是肯定了格林的猜想。

無論是這本羔羊經，還是上面所能完整記敘的途徑與小節……都是相當老的東西了。

尼爾首先是從青金石開始講起。

在尼爾的理解中，他稱這些為古代的傳統工藝，也就是過去的許多職階，尤其是調查員……他們對磨煉自己的精神，有著病態般的苛求。

而途徑一詞，也預示著這條路的終點。

“但要人磨礪出青金石一般的意志……這怎么可能？”

尼爾像是沒有開玩笑，并且他后面的描述中，像是想說……那是能凝成實質的精神，且不是一般的物質，而是如寶石般珍貴純粹。

不過往后，他似乎也是想了一下，并表示，如果真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那么確實也不怕侵染了，世上將再沒有任何東西能觸動他的心神。

并且在這里，尼爾還像是來了興致一般，說起了其他職階與調查員的差別。

在他的講述下，格林像是了解到了這個世界的魔藥，似乎其他職階的晉升，很依賴魔藥這樣的存在……但調查員卻不是這樣。

調查員像是在追求最為純粹的精神，他不向外追尋，他只向內。

而尼爾也是在這個時候，講起了他最近的科研成果，那就是他猜測，無論任何職階的晉升條件，相同等級下所需要的原料會是一個等量，也就是上次尼爾提及的理智，自我，生命啥的。

飲下魔藥，就是對其他屬性的調和，也像是在做為一種補充或者是輔助……而最終，無一例外的，人們給出什么，在晉升時就會獲得什么。

更強悍的力量，更扭曲的生命……對應到調查員，似乎就是用理智換取更精純的意志。

尼爾還講了一個喝毒藥晉升的故事，因為那儀式要大量的生命，窮困虛弱的小民只能是以這種方式達成儀式，一口下去，死了就拉倒，要是沒死那就是翻身了。

格林靜靜的聽著，似乎能簡單理解，但其中各種屬性……甚至是別人與自己的生命，似乎都有著各種各樣的換算法則。

講遠了，尼爾在這個時候又把話頭牽回來，說起了菲莉絲。

但調查員的儀式，似乎是他也所不擅長的。

因為其他職階的儀式，就像是煉金公式一樣微妙，只要你達成基本條件，并絲毫不差的完成儀式……無論是一場演出，還是畫上滿地的符文，亦或是一次祭祀。

在最后，你總能神奇般的晉升，并且這一切也都是有跡可循的，各種古籍書目，甚至是民間傳說……只要你能搞到，并且是正確的，那你似乎就有機會達成。

但調查員不是，調查員的一切儀式都像是無跡可尋。

而就在尼爾說著這些的時候，格林突然感覺到房間內的異動……就像是剛見胎天使時那樣，一陣以太亂流在房間中出現。

盡管很微弱，但隨著桌布輕輕掀起……格林知道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菲莉絲晉升了。

就如同神啟一般，菲莉絲的視野與精神突然開闊，她像是能覺察到，感知到更多的東西了……并且最為關鍵的，她像是聽到了血脈里的聲音。

家族中的那位傳奇調查員，仿佛此時就站在菲莉絲的背后，但她猛地一回頭，卻什么也沒有看見。

而這時，尼爾似乎也意識到了菲莉絲的變化。

“這就是我不喜歡調查員的原因，他們都太一根筋以及邪門了，根本不像是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的人。”

但馬上，尼爾似乎又不以為意的說起了現在。

他表示，相比于過去的這些傳統工藝，現在的主流方式要來的更直接高效一些，各種新興職階層出不窮，不再有那么多的磨礪方式，各種小節精簡到五步以內。

更別說還有天使這種，生來就已經畢業了的扭曲存在。

“新的時代已經來了。”

盡管尼爾認為，過去與現在不會有什么本質上的不同，但無論是那些豬人，還是他自己……似乎都已經證明了，超凡力量已經不再那么遙不可及。

人民不再生活于謊言之下，因為再無法遮掩的真相，已經到了他們的跟前。

而就在這時，眼組織那邊的人來了，他們帶來了福寧幼兒福利院的相關信息，正好尼爾也在，他們正準備一同看看，也好提前做準備。

但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這一次的文件上，只留下了一個地址。

第一次接觸眼組織的尼爾，在座位上愣了一下，而后大笑起來。

在菲莉絲的目光中，他慢慢收起笑容并開口說道，“這就是你們眼組織的做事風格嗎？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這也太酷了吧？”

格林沒多說什么，他看了一眼紙上的那個地址，隨即就準備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