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來人先關心自己，赫連晝日面色稍微好看了些。

他一雙眸子直直看進顧清璃的眼底。

“本宮聽說，你和赫連長夜的感情越來越好了。本宮是不是不日就能當上皇叔了？”

一番陰陽怪氣，暗指顧清璃背叛。

他懷疑她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殿下還是不相信我。璃兒曾發誓，與他并無半份感情，與其交好，也都是為了殿下……”

顧清璃后退兩步，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你口口聲聲說為了我，這么久了，可見你放出一星半點消息？難道他半分動作沒有？”

赫連晝日危險地瞇起眸子。

聞言，顧清璃從懷中拿出一張皺巴巴的信紙遞過去。

她曉得赫連晝日要找她，一早就準備好了。

“這是什么？”太子接過，發現其上列了一長串人名。

“這份名單是我這段日子委身于他時，打探來的。上面的人皆是他的心腹。我每曉得一個，便寫上去，藏起來，一來二去，紙就皺了。”

這皺巴的程度，想來她搜集了很久，可見用心。

顧清璃低下頭，站在那，恭敬又謙和。

赫連長夜看不出什么端倪，但還是有所懷疑：

“這名單，不會是赫連長夜用來試探你的吧。他會信任你？”

語罷，又指了指對面的凳子，“坐罷。”

顧清璃這才順勢坐下：

“殿下放心。名單我查驗過，其中有個名叫康躍，在大理寺負責記錄案卷。他曾多次出入王府，王爺還與其私下見面。”

太子凝神思索，他在朝堂上的確聽過這個名字。

赫連長夜還夸此人聰明能干，有意提拔對方。

只是皇上當時并無此意，所以康躍沒能升官。

記憶如潮水涌來，赫連晝日登時就相信了顧清璃的話，“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他把名單仔細疊好收進懷里，這才給了顧清璃一個笑臉：

“清璃，我剛才錯怪你了，你不要生我的氣。”

“能幫到殿下，是我的心愿，也是我的福分。殿下現在肯信我了？”

顧清璃絞著手帕，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但赫連晝日一心都在清理名單上，只隨口安慰了顧清璃幾句，就袖子一揮走人了。

果真是渣男，提了褲子不認人。

顧清璃在心中罵了幾句，離開了包廂。

兩人方才的對話，也盡數被凌兒聽了去。

走在路上，她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王妃，您給出去的名單真的沒問題嗎？”

顧清璃不答反問：“凌兒，你瞧著康躍那人怎么樣？”

凌兒想了一會，搖搖頭。

她只見過那人幾次，長的倒是挺英俊的，其他的她就不曉得了。

“奴婢愚鈍，只知道他和王爺相熟，似乎經常到府上來幫忙，深受王爺器重呢。”

顧清璃笑了笑，一戳凌兒的鼻子：

“你呀，就是不會看人。那人表面是站在王爺這邊的，但是心卻向著太子，只是現在沒人幫他牽橋搭線罷了。”

顧清璃前世知道這個人，也是在太子繼位之后。

他一直潛伏在赫連長夜身邊，替太子打探消息。

這一世，她要在這人出頭之前就除掉，讓他們狗咬狗去。

“所以他是在打探王爺的消息，一有機會，就去籠絡太子？”

凌兒恍然。

“不錯嘛，一點就通。”顧清璃滿意笑笑，“不過，我會和王爺打好招呼，王爺會配合的。”

凌兒嘿嘿笑了兩聲，忽兒想起昨兒在將軍府，被顧將軍拉著偷偷問的話。

她瞄了兩眼顧清璃，見其心情大好，才壯起膽子：

“王妃，您什么時候生個小世子或者小郡主啊？”

顧清璃嫁過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顧老爺想抱外孫，也在情理之中。

而赫連長夜幾乎每晚都留在百花院，奈何她的肚子就是沒有動靜。

顧清璃微微蹙眉，嗔了眼凌兒：

“我和王爺成婚才幾日，你這般心急。這小孩，哪是說來就來的。”

凌兒自知說錯了話，一路紅著臉，送顧清璃回了王府。

兩人一進門，就碰到了回來的赫連長夜。

“正好，我有事與你說。”顧清璃拉了拉赫連長夜的衣袖，“去書房罷。”

一般來講，顧清璃很少有這樣正兒八經的神色。

赫連長夜想起方才夜鷹來報的內容，微微挑眉，大步跟了過去。

兩人在桌前落座，屏退了眾人。

“方才，我去茶樓廂房見了太子。”

“你們兩人？”赫連長夜成功抓住了重點。

顧清璃撇撇嘴，“凌兒可在外頭呢。我和他能有什么？！”

男人只是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仿佛在說，“你說呢？”

要知道，不久前，顧清璃可是赫連晝日的忠實粉絲。

“……”顧清璃曉得理虧，直接轉移話題，“他懷疑我背叛他了。”

“這……倒是不假？”赫連長夜拉長了尾音，十足調侃。

還是個問句！

顧清璃壓下心中莫名火氣，“你能不能正經點兒？”

對方聳聳肩，坐正身子，整理衣襟：“那你怎么說的？”

看似不經意的一問，面具下深邃的眸子卻閃過一道寒光。

仿佛她若是說一句假話，就會被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吸進去。

“我說……我替他搞到了你的心腹名單。”

顧清璃忽地起身，走到赫連長夜身邊。

側身坐在男人腿上，一只手環住他的脖子，一只手在他的胸膛劃圈。

赫連長夜眉頭輕蹙，試圖從對方臉上看出搞怪的笑。

但是對方卻一臉認真，沒有絲毫的玩笑之意。

雖然兩人的動作此時有些曖昧。

“你從哪里搞來的，我心腹的名單？”

他挑眉。

語氣輕佻，沒有沾染上一絲懷疑，因為——

他根本沒有心腹。

那些走得近的，不過是為了幾件案子。談不上自己人，更談不上心腹。

“從哪里搞來的，并不重要。”顧清璃索性靠在男人肩頭，“重要的是，太子相信了這份名單，而且很快就會有動作。”

“那，你的所謂名單上，都有誰？”

面對這投懷送抱的動作，赫連長夜強作鎮定。她溫熱的呼吸吹在脖頸兒間，癢酥酥地令人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