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就在玉扶搖躬身準備請安時，屋里已經傳來楚晨曦略顯疲倦的嗓音。

玉扶搖微感驚詫地看了福子一眼，福子激靈地做出手勢：“娘娘，陛下叫您進去呢。”

玉扶搖在福子這確認了楚晨曦的意思后，深呼吸了口氣。

然后，她推開門，小心翼翼走了進去。

因為怕牽扯到傷口，她走時還用手扶著腰。

“娘娘，那奴婢就先在外面守著了。”

“去吧。”

丫鬟將門關上，低著頭輕聲離開了。

養心殿內只剩下楚晨曦和玉扶搖兩個人。

玉扶搖一開始進屋也是低著頭，直到抬起頭，才發現楚晨曦的桌前已經堆了一疊折子。

不是說最近不怎么忙了嗎？

怎么還是有這么多折子？

“皇上，您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煩心事，是發生什么了嗎？”

玉扶搖感受到殿內一股子低氣壓，自知來的極有可能不是時候。

可她既然來了，又不能再折返回去，只能硬著頭皮和這尷尬的氛圍交戰。

楚晨曦站在桌前，背微微靠在案臺上，手指不停摩挲著玉戒，明顯是一副煩躁不安的姿態。

可他看向玉扶搖的一剎那，目光卻變得異常柔和，嗓音也和之前無異：“沒什么大事。”

“倒是皇后......”他倍感驚奇地輕笑了一聲：“怎么有空來看朕了？”

玉扶搖懷疑自己眼花了，明明前一刻還籠罩在陰影里的皇上，突然之間就春暖花開。

這就是所謂的伴君如伴虎，喜怒無常嗎？

“咳，臣妾來，其實是想和皇上說件事。”

玉扶搖本想朝著楚晨曦欠身行禮，但無奈弓腰下去時，小腹處的傷牽引到了，疼的她霎時倒吸一口冷氣。

而楚晨曦恰好就捕捉到了她痛苦的神情，急忙走過來用雙手攙扶住她：“怎么了？”

玉扶搖疼痛一時沒緩過來，半靠在他懷里，皺著小臉搖頭。

楚晨曦只是看了一眼她手捂的動作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年輕帝王的臉唰地一下沉冷下來，語氣也多了一抹責怪：“太醫不是說了，你還要幾天才能下床，現在跑來養心殿做什么，就不怕舊傷復發，落下什么隱疾嗎？”

他說的認真，讓玉扶搖噎的無話可反駁。

“皇上不就是怕臣妾肚子懷不上嗎？”

她撇撇嘴，小聲嘟囔著抱怨。

楚晨曦不屑地輕笑：“朕比起你肚子里的，還是更關心你這個大的，傻瓜。”

說話間，楚晨曦用手輕輕捏了一下她肚皮上的肉。

玉扶搖立馬小臉燒紅，不好意思地將臉埋了下去，“皇上，肚子上的肉不能摸，會癢癢。”

咦惹~她的語氣可真是惡心心啊。

不過，楚晨曦也沒有要繼續逗弄她的意思。

大約是真的有煩心事在心里，他很快就恢復成平常臉色，冷靜道：“別胡鬧了，有什么事都等身子骨好了再說，朕讓福子這就送你回慈寧宮。”

楚晨曦正要朝門外叫人，卻被玉扶搖急忙拉住。

“皇上，臣妾真的有要緊事，您就給臣妾一點時間。”

“朕答應你，晚上會去看你，好了吧？”

楚晨曦輕輕將她的手籠在掌心，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變得遷就了些。

雖然這個尋常夫妻間的親昵動作讓玉扶搖心砰砰亂跳，但她還是沒忘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

“皇上，我想去慎刑司看看玉妃。”她仰頭望著楚晨曦，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不可以。”然而楚晨曦一句就澆滅了她的期待。

真是冷酷且決絕。

可玉扶搖卻也是個不稱心就不罷休的，盯著皇上，再次請求道：“臣妾并不是想為玉妃求情，只是想去看看玉妃。”

“荒唐！”楚晨曦甩開袖子，本想將她推開，可一想到她身上有傷，手還是僵在了半空；“你是皇后，皇后怎么能去慎刑司那種地方。”

玉扶搖：“.......為什么皇后就去不得呢？”

楚晨曦聽到這個白癡問題，連遞給她一個白眼的心情都沒有的，只當她是閑著來找事的。

“好了，朕說不準就不準，還是先讓福子送你回去休息吧。”

楚晨曦又開始趕人了，并背過身再不看她一眼。

玉扶搖咬了咬牙，心想，這次再無功而返她就不姓玉。

“皇上，玉妃想自盡，可有此事？”

楚晨曦詫異轉身：“你怎么知道？”

玉妃自盡未果的消息他一直都命人封鎖著，根本沒有人知道，皇后又是如何知道的？

玉扶搖心說我是在夢里看到的，可是我就算說了你也不一定信啊。

楚晨曦沒等來她的回答，而是神色復雜地擰緊眉頭，嘆了口氣，“你真的很想去慎刑司看玉妃？”

玉扶搖點頭。

楚晨曦：“那玉妃可是害你的罪魁禍首，你看她做什么？”

玉扶搖理直氣壯：“正是因為她是害臣妾的兇手，臣妾才要在她最落魄的時候去看她，不然臣妾這些日子所受的苦豈不是白受了。”

楚晨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似乎覺得這個理由也說的過去。

可慎刑司那種地方，殘酷血腥，各種刑具，實在是不適合女人進去。

如果皇后為此受了驚嚇，他恐怕她會做噩夢。

“皇上，臣妾沒問題的。”玉扶搖一眼就看出了楚晨曦的擔憂，無非就是覺得她一直在深宮之中被保護的太好了，慎刑司那種地方會讓她產生陰影唄。

還真是區別對待。

明明原著里他對女主就沒有考慮這些，他不光帶女主去慎刑司那種地方，還親自告訴她每一樣刑具的作用。

到了自己這，他竟然會擔心起慎刑司太血腥會嚇到自己的想法。

這實在是體貼的讓人不舒服。

玉扶搖有那么一瞬間，感受到了濃濃的歧視。

難不成她看著就很像一只被保護過了頭的金絲雀嗎？

“其實臣小時候也看過很多類似的戲劇，膽子比您想象中大的多。”玉扶搖挺直腰板想要證明自己。

“哦，看過什么？”楚晨曦挑了挑眉，一臉的敷衍。

“看過緬甸噶腰子，也看過炮轟小日本鬼子。”

“......”

這說的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