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逸陌故作神秘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動作熟練的接過她手里提著的紙袋,掃了眼周圍,有些疑惑道“不是和朋友逛街嗎?”
“聽說你要來,她可不想當電燈泡,就先走了,”林阿九挽著他的胳膊,刻意表現出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悄聲說道“你好不容易才有時間陪我,我可不想留個電燈泡礙我的眼。”
本來就是為了討好林阿九,才想著要好生招待她的朋友,聽她這么說,馮逸陌當即笑彎了眉,不由在心里連連稱贊起她朋友的識趣。
“對了,我給你買了套衣服,還有一條領帶,你一會回去看看喜不喜歡。”
林阿九一刻不停的在他耳畔說話,一字一句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思念與歡喜,不覺厭煩,反而襯得她靈動。
在得知手里提著的東西,全部都是她為自己買的時,馮逸陌的心里像吃了蜜似的甜。
直到上了車,他唇角的笑也沒放下來。
就連那個向來嚴肅到像面癱的司機,都忍不住流露出詫異。
不等回家,甚至都不等到餐廳,剛上車,馮逸陌就迫不及待的扯掉領帶,解開襯衫扣子,準備把白色高領毛衣換上。
直到林阿九笑著說道“等回去再換吧,這衣服和你的西裝褲都不搭,這衣服又沒長腿,也不會跑,你急什么。”
馮逸陌這才歇了心思,看著笑盈盈的林阿九,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
他說,“阿九,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祂做的唯一正確的事,就是讓我遇見你。”
林阿九垂眸掩去眸底的譏諷,笑著從另一個紙袋里拿出領帶,示意他戴上試試。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她吃了這么多的苦頭才長大,憑什么要遇見馮逸陌,又憑什么因為馮逸陌毀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努力?
馮逸陌扯過旁邊的紙抽擦了擦手,這才小心翼翼的接過領帶,像是對待什么稀世珍寶似的。
他垂眸想了想,又把領帶放回林阿九的手里,緊接著整理好身上的襯衫,說道“阿九,我想要你幫我系。”
“好。”說罷,林阿九湊過去,動作熟稔的替他系好領帶。
馮逸陌笑著拿過手機,透過漆黑的屏幕就這么照了起來,怎么瞧怎么覺得滿意。
他偏過頭,正想要說些什么,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漆黑的屏幕瞬間亮了起來,吳秋伊三個字赫然映入眼簾。
剎那間,馮逸陌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眉頭緊擰,片刻,他點了接聽鍵。
嬌軟的聲音從話筒傳了出來,“馮逸陌,你在哪兒呢?”
“餐廳,”馮逸陌語氣冷硬道“怎么,有事?”
對面的女聲像是沒聽出馮逸陌語氣的生疏似的,語氣熟稔又熱情,“我哥從國外回來了,組了個牌局,傅以安也在,過來玩會兒?”
馮逸陌拒絕道“不去了,我下午還有事。”
“我可聽說你今天挺閑的,還有時間去拍賣會,難不成,”吳秋伊刻意拉長了聲線,揶揄道“是急著回去哄你的小雀兒?”
話音剛落,話筒對面傳來聲弱不可聞的嗤笑。
“我的事情,好像沒必要跟你匯報吧。”馮逸陌毫不客氣道“什么時候傅家的人也輪到你來管了。”
聽到吳家兩個字,林阿九的左手突然顫了下,尚未好全的手指緊跟著涌上來股熟悉的劇痛。
恍惚中,那句恍若惡魔的低語再次在耳畔響了起來,勾出這段日子里被她刻意忽略的怨與恨。
“我叫吳卓,原名魏文遠。”
吳卓...會是吳家的人嗎?
林阿九對s市的上流圈子并不了解,但這并不妨礙她對吳這個姓氏的敏感度。
“別這么敏感嘛,開個玩笑而已,”吳秋伊話鋒陡然一轉,半是撒嬌半是埋怨道“你以為跟我說話都不是這個語氣的,怎么現在變得這么兇了。”
不等馮逸陌開口,傅以安的聲音突然從話筒里傳了出來,語氣散漫道“哥,你就帶著小嫂子一起過來唄,你都多久沒和我們一起打牌了。”
吳秋伊略微不滿道“她算小嫂子,那我算什么。”
傅以安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算愛而不得的正牌嫂子,行了吧。”
瞬間,原本安靜的場面瞬間炸了起來,笑聲肆無忌憚的順著話筒傳了過來。
但很快,不知道對面發生了什么,場面又瞬間變得安靜。
一道清冷低沉的男聲響起,“馮逸陌,是我,吳秋寒。”
馮逸陌的眉頭從始至終緊擰著,林阿九乖巧的倚靠在他的肩上,伸手想要撫平他的眉,不等碰到,就率先被他抓住,放在唇邊吻了吻。
他有些不耐煩道“我跟你們好像還沒熟到可以私下聚會,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驀地,一聲低笑響了起來。
“我手里有個項目,缺個合作伙伴。”
這次,馮逸陌并沒有果斷開口拒絕,他低垂著眼眸,神色莫名,叫人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吳秋寒繼續說道“馮逸陌,我馬上也要進公司了,如今我們是同一張牌桌上的玩家,我覺得在合作之前,這樣的私下聚會很有必要,你覺得呢?”
馮逸陌薄唇輕啟,冷冷吐出兩個字,“地址。”
“以安的私人會所。”
電話掛斷后,馮逸陌的眉頭也沒有舒展,他從包里拿出支香煙,點燃后狠狠吸吮了口,煙霧繚繞,模糊著他的眉眼,一絲兇狠溢了出來。
他偏頭看向林阿九,安撫道“咱們先去吃飯,下午陪我去打牌好嗎?”
雖是詢問,語氣卻帶著不容置哆的霸道。
林阿九強壓住心底的恐慌,笑著點了點頭,“好。”
她何嘗聽不出幾人說話間的針鋒相對,又何嘗聽不出他們對自己身份的輕蔑與鄙夷。
可...她沒有選擇的余地,馮逸陌也沒給她退縮的機會。
無論前方是龍潭還是虎穴,她都必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