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云拍了拍自己胸脯，保證道“林小姐，你放心，我譚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這個人的底細給你扒的一干二凈，就連他一晚上上幾次廁所我都能給你查出來。”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給了林阿九一種靠不住的錯覺。

林阿九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說道“他叫王序，是一個廚子，他的住址我一會給你發過去，重點查一下他的人際關系，特別是近兩個月內，他和誰走的比較近。”

譚云果斷應道“沒問題。”

一個廚子而已，這有什么查不出來的。

看著譚云那副自信模樣，林阿九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他身份不簡單，你千萬要小心。”

“我一會兒給你轉五萬，就當作期間的調查費用，不夠你再跟我要，但前提是，你查到的消息，要對得起這個價錢。”

聞言，譚云終于搞明白了這次給的價格為什么會這么高，她半瞇起眼眸，舔了舔干澀的唇瓣，一掃先前見錢眼開的狗腿樣，身上陡然生出股凌厲的氣勢。

“林小姐，既然你選擇我，就理當信任我，至少不應該隱瞞你所知道的信息。”

林阿九抬眸掃了她一眼，隨后從包里拿出手機，把錢轉過去，順便連帶著把姜宇的照片，和王序的住址通通發了過去，又把這些消息從聊天記錄里挨個刪除。

做完一切，她這才說道“老實講，我并不知道王序的真實身份，不過確實有人跟我說過，他身份不簡單。”

“至于其他的消息，說與不說都不會影響你進行調查，說實話，我其實并不是很相信你，但張正清跟我說，你這個人做事很靠譜，我希望我們今后還能有合作的機會。”

譚云明白，這不僅僅調查一個人的背景，還關乎著自己能不能留下一個大客戶，甚至是一次對自己能力的考察。

從剛見到林阿九的那刻，譚云就分別瞧出了她身上的衣服，手提包，高跟鞋的牌子，甚至連手上的戒指和脖頸上的項鏈，她都估算了大致價格。

這絕對是個大客戶！

只要這一單她完成的漂亮，說不準她就能借著林阿九直接打入上流圈層，再也不用饑一頓飽一頓的湊活了。

越想譚云就越有干勁，這何況這次的客戶訴求不同于以往的出軌捉奸，明星八卦，反而真正有了幾分私家偵探的身影，竟她莫名生出幾分興奮與熱血。

“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達成共識后，兩人便拿著衣服走出了試衣間。

結賬時，譚云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周圍的行人，扭頭跟林阿九咬耳朵道“跟著你的尾巴已經走了。”

林阿九對此并不意外，想來應該是馮逸陌不放心自己出來，如今見到跟自己逛街的是個女人，也就離開了。

結完賬，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一個小時。

“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你慢慢逛，想買什么就買什么，我買單，對了，順便幫我挑幾套男裝，尺碼一會兒我給你發。”

說著，林阿九又給譚云轉了筆錢，看著數字后面綴的那一長串零，譚云樂的直合不攏嘴，連連應了下來。

安排好一切，林阿九打了個車趕往拍賣會。

等她匆忙趕到時，齊姝卿已經在側門等了她有一段時間，她不耐煩道“你遲到了五分鐘。”

“路上堵車了。”林阿九理了理一路飛奔而散亂的頭發，示意道“咱們走吧。”

齊姝卿大致掃了眼她的妝容和衣服，這才驚覺，她精心打扮后竟比資料上的精修照片還要美上幾分，昨天才創建的傲氣緊跟著散了大半。

當即氣的齊姝卿發出聲冷哼，捏著皮包的手也忍不住用了些力氣。

不過她倒也沒說什么，向安保人員出示了邀請函后，就帶著林阿九從側門繞進了二樓的包間。

拍賣會已經正式開始，此時正在拍賣的是一條鴿血紅翡翠手鐲，質地通透，加價的人并不少，很快價格就達到了一個林阿九不敢想象的數字。

她怔了下，不由自主的透過樓梯邊的玻璃往下瞧，這是她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什么叫做花錢如流水。

“震驚吧，”齊姝卿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淡淡道“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也很震驚，普通人奮斗一輩子，也不過是攢下一套房，余下幾十萬的積蓄，但更多的人，卻是連這幾十萬都攢不下。”

“而幾十萬在這里，卻連張入場券都拿不到。”齊姝卿轉過身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林阿九。

“幾輩人的奮斗加在一起，才有可能供養出一輩人的榮耀，而你我，不費吹灰之力就過上了別人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齊姝卿的聲音低柔縹緲，似是感慨，更似自嘲，“你說，這個世界是不是很可笑？”

林阿九抬頭看向齊姝卿，說話聲和樓下拍賣錘的聲音在這一刻交疊，“至少我們已經有進來的資格了，不是嗎？”

說罷，林阿九唇角揚起適宜的弧度，隨即把手搭在樓梯扶手上，高跟鞋敲擊木板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擦肩而過，齊姝卿突然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是啊，每天有保姆做飯，出門有司機接送，銀行卡里還有一輩子也賺不到的數額，多讓人羨慕的生活啊。”

她彎著眉眼，語氣透著濃厚的惡意，“不過可惜，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樣好的日子，你可要好好珍惜。”

林阿九毫不客氣的回懟道“相比之下，我覺得你更應該擔心自己的銀行卡余額。”

“能恰到時機的在張正清公司門口攔住我，是陶靈跟你說的吧，想必你平時沒少給她好處。”

“還有這張邀請函，也價值不菲吧，”她有意頓了片刻，視線徑直落在齊姝卿肩上的新款皮包，佯裝恍然道“差點忘了，還有這款新出的皮包，沒少花錢吧。”

“你剛剛跟我說的話，我現在同樣送給你，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s市的消費水平可不低，也不知道你的錢包能堅持多久。”

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似的，齊姝卿忍不住掩唇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銅鈴般悅耳，卻也透著股莫名的詭異。

她笑彎了腰，甚至連眼角都笑出了淚，迎著林阿九錯愕的目光，她一字一句道“林阿九，你輸定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直接讓林阿九愣在了原地，“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