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紙巾,細細擦拭著被打濕的衣服,語氣散漫道“今天來回跑了一天,正好有事找你,你又不在家,就想著先進來歇歇,誰知道你膽子這么小,居然嚇成這樣。”
齊姝卿吸了吸鼻子,淚珠掛在眼角,好在臉上的妝都是防水的,不至于太過狼狽。
她緩緩吐出口濁氣,平靜的神情下肆虐著暴風驟雨,張嘴就是一連串的國粹。
男人毫不在意的掏了掏耳朵,甚至堪稱挑釁的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繼續。
氣的齊姝卿胸口劇烈起伏,眼前都有些發黑,她扶著鞋柜強撐著站起來,可腿實在軟的厲害,剛站起來就又癱坐在了地方。
她沒好氣的嚷道“還不過來扶我一下。”
男人倒也聽話,他走到齊姝卿面前,將她抱在了沙發上,動作竟意外的輕柔,還貼心的在她腰后面墊了個抱枕。
他眉眼含笑的看著齊姝卿,問道“怎么樣,計劃順利嗎?”
“就憑你給的那些照片,她怎么可能不上鉤?”齊姝卿用力揉著自己的腿,依舊使不上力。
越想越氣,她順手抓起茶幾上的一包紙抽就砸了過去,質問道“你還沒說,你是怎么進來的?”
男人把紙抽放回茶幾上,偏頭看著她,滿眼寵溺,他有意頓了片刻,緩緩吐出兩個字來,“你猜。”
短短兩個字,生生激的齊姝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惡寒的搓了搓胳膊,嚷道“吳卓,你個變態,你是不是找人跟蹤我了?”
吳卓展開雙手搭在沙發靠背上,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唇角含笑,滿目深意,越發讓齊姝卿肯定自己的猜測。
她身體瞬間緊繃,小心翼翼的往旁邊挪了挪,想要離他遠些,要不是腿還軟著,她肯定第一時間就跑回臥室把門反鎖,然后果斷報警,半點情面都不講。
吳卓實在太了解她了,只一眼,就猜到了她在盤算些什么,心下好笑的同時也又不免有些生氣。
合著自己在她心里就是這樣的人唄?
他無奈的解釋道“咱倆認識這么久,你設置的密碼翻來覆去就那幾個,我怎么可能連這個都猜不到,我看你是被馮逸陌嚇成了驚弓之鳥,看誰都像變態。”
話音剛落,伴隨著一聲憤怒的低嚷,一個蘋果直接砸了過來,“閉嘴!不許你說他!”
吳卓反應迅速的接住蘋果,順手拿過茶幾上的水果刀,開始給蘋果削皮,伴隨著細微的嚓嚓聲,他吐槽道“這么久沒見,你這愛拿東西砸人的毛病還是沒改。”
齊姝卿翻了個白眼,但還是習慣性的用牙簽叉住他順便削好的小塊蘋果,“活該,誰讓你說他壞話了。”
吳卓意味不明的發出聲嗤笑,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怎么,我說的不對?”
“他難道沒派人跟蹤騷擾林阿九嗎?你知不知道,林阿九那一層的住戶,全都是馮逸陌的人,她所以為的逃離,無非就是馮逸陌為她編織了一場名為逃離的夢。”
“你真以為現在林阿九跟在他身邊是因為愛他嗎?她是逃不了,不敢逃,也不能逃。”
“卿卿,你認清現實吧,馮逸陌不是好人,他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不等他說完,一個巴掌就將他的話給徹底打斷。
吳卓的頭偏過去,臉上赫然印著個巴掌印,他怔怔的保持著這個姿勢,腦袋嗡嗡作響。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齊姝卿竟然會為了馮逸陌跟她動手...
耳畔緊跟著傳來齊姝卿竭力壓抑著憤怒的警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說他的壞話,我就把你是魏文遠的消息放出去。”
“他就算再怎么不好,我也愛他,我也要跟著他,我告訴你,他在我眼里比你強百倍。”
吳卓的手死死攥成拳頭,手背青筋暴起,他突然轉身扼住她的喉嚨,極近氣力。
他咬牙怒視著眼前的女人,強有力的手臂肌肉緊繃,扼住她如天鵝般白皙的脖頸,細膩的柔軟的觸感順著指尖向后蔓延,好似他稍一用力,那脆弱的脖頸就會在頃刻間斷掉。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齊姝卿奮力掙扎,精致的美甲在這一刻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不出片刻,吳卓的胳膊便留下道道血痕。
齊姝卿同樣不好過,長時間的窒息感讓她臉頰泛起一層薄紅,不顯狼狽,反而顯出幾分魅惑。
“魏文遠...你混蛋!”
她的掙扎越發無力,卻依舊不肯服軟,恨恨的瞪著他。
吳卓聽見這話,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他黝黑的眸底突然流露出除了憤怒外的其他神情,是...悲哀,是痛到極致的苦澀...
他突然低下頭,惡狠狠的吻在她的唇上,霸道的侵占她每一處的氣息,果然,還是跟記憶里一樣甜。
但很快,血腥味就開始在口腔里蔓延,縱使疼得厲害,吳卓也不肯放開她,依舊自顧自的吻著。
一吻結束,吳卓松開扼住她脖頸的手,然后意料之中的收獲了個巴掌,鮮血染紅了他的唇,也帶走了她唇上的口紅。
齊姝卿的脖頸赫然留下指印,她眼眶里含著晶瑩淚珠,她竭力推攘著吳卓的胸口,邊推邊打,聲音嘶啞的厲害,“滾!你給我滾!”
她力氣不大,就算用盡全力,于他也不過是撓癢的程度,可偏偏吳卓覺得自己好疼,不止被她捶打過的地方,還有心臟..
好疼...疼得厲害...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他低聲喚道“卿卿...”
視線相撞,她眼里的淚珠再也控制不住的跌落,她啜泣著,哭聲微弱,如同受傷的幼獸,惹得人心里酸澀不已。
“你告訴我,我究竟做錯了什么,你要這么對我?魏文遠,你把我害的還不夠慘嗎?”
“當年你一走了之,你有沒有想過我應該怎么辦?要是沒有馮逸陌,我早就被他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