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硯猜到了爸爸媽媽會很快回來,可卻沒有想到會那么快。
等著第二天臨近中午,爸爸媽媽推門而入的時候,正準備去做午飯的書硯當即一愣。
不等他反應過來,聽到動靜的其他幾個孩子,倒是一陣風的全部跑了出來。
“媽媽,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啦?事情辦完了嗎?”
“媽,媽,我好想你啊。”
“媽媽,大姐偷偷擦你口紅,二姐偷偷穿你高跟鞋了。”
念夏這話剛落,他的兩邊耳朵便被兩個姐姐一人一邊揪住了。
感受到耳朵上傳來的警告,念夏趕緊諂媚的對著兩個姐姐笑了笑,試圖用笑容來掩蓋自己的害怕。
自看著這群打打鬧鬧跑過來的孩子,夏清麥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落下來過。
她挨個把孩子們摸了摸,就是最后走過來,現在只比她矮半頭的書硯也沒逃的了。
幾個孩子也喜歡和媽媽親近,他們圍著媽媽述說自己的想念,壓根不管一旁拎著行李的爸爸有沒有想說的話。
面對這樣的情況,孫富貴也習慣了,他知道,等孩子們和媽媽親熱夠,自然會來找他。
因為心里有數,所以孫富貴這會兒那是一點也不著急。
他先回房把行李放下,而后想著書硯剛才走路的方向,推測出他是打算去廚房做飯后,便直接走了過去。
等著孫富貴走到廚房一看,就發現廚房依舊干干凈凈的,碗柜里放著一塊巴掌大的五花肉,旁邊還有點豆芽、黃瓜等蔬菜。
再扭頭看看煤爐上沒燜飯,他就猜到書硯是打算煮面吃。
結婚這么多年,太復雜的菜,孫富貴依舊做不好,可一個肉臊子面,他還是會做的。
正好他們剛從深市回家,吃碗面,也正合適。
心里想著這些事情,孫富貴也手腳利索的開始洗肉切肉。
等著他開始做肉臊子了,院子里述說想念之情的幾個人也開始正常說話了。
夏清麥想著顧允康的事情,也直接看向書語和萊萊道:“你們倆領著弟弟去廚房看看爸爸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得單獨問問你們哥哥,看看你們這兩天在家乖不乖。”
夏清麥這話一出,十一歲的書語立刻眼珠子一轉接話道:“行,我們去爸爸那里。”說完,書語又飛快看向哥哥書硯道:“那大哥你可得好好說。”
看著眼神里透著威脅的大妹妹,書硯也強忍著心頭的酸意點了點頭。
書語性格大大咧咧,沒發現哥哥的異樣,倒是萊萊發現了。
她張張嘴想說什么,可剛觸及媽媽的眼神就發現媽媽在瞪她,這一下,她也不敢再問了。
十幾秒后,孫富貴看著先后走進來的三個孩子,得知自家媳婦單獨和書硯去說話了,便猜到了媳婦要和書硯說什么。
為了攔住這三個孩子不讓他們去打擾,孫富貴做飯的同時,也開始講述他們這次出去看到的場景和遇到的事情。
這三個孩子在廚房聽的津津有味,另一邊夏清麥也看著書硯開口問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嗎?”
書硯有太多想問的事情,可那么多事情,到最后卻只問出一句,“我和書語為什么會變成您和爸爸的孩子?”
十三歲的少年自尊心很強,他對很多事情有疑惑,可最在乎的還是他的親生父母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這樣的問題,他不好意思問出口,所以便變成了這么一個委婉的問題。
聽出書硯什么心思的夏清麥在他話音落下后,很認真的思索后才開口回道:“你的親生母親是因為生書語后沒調理好就上戰場給受傷士兵做手術,累倒下的。”
“當時你的親生父親因為長相特殊,被選出要去完成一個艱巨的任務,因為他和你爸爸是同期戰友,倆人關系極好,他便把你們兄妹托付給了他。”
說到這里,夏清麥頓了一下才繼續道:“你們爸爸接管你們兄妹幾個月后,他又出了一次任務,那次任務里,他受了點傷,又恰逢你們兄妹沒人照顧,便回了家。”
“后來,你們爸爸認識了我,我們結婚后,我就變成了你們的媽媽。”
聽著夏清麥說到這里,已經知道二婚沒有頭婚好找媳婦的書硯立刻問道:“爸爸當時就不生氣嗎?突然被塞了兩個孩子,為了給我們兄妹一個合理的身份,還要編造出一個前妻來。”
“還有您,嫁給一個二婚男人,您就不難過?”
夏清麥沒想到書硯竟然會關注到這個問題,她看著書硯笑了笑后,這才出聲回道:“媽媽當時也是面臨一個難題,如果不結婚,那就要下鄉做農活。”
“媽媽不會做農活,也不想下鄉。”
“你爸爸雖然當時年紀大一些,可他這個人還是很好的。”
“人長的精神,工作也好。”
“最主要的是,在相處中我也發現,他經過部隊的洗禮,思想端正,和我的一些理念也是一致的。”
“他有這么多的優點,我為什么還要執著于他是否結過婚,還帶著兩個孩子呢?”
“世上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人?只要差不多可以就行了。”
“能接受他的部分缺點,因為他的優點正在閃閃發光。”
說到這里,夏清麥看著書硯笑了笑才繼續道:“更何況書硯和書語當時都十分乖巧,我看著就覺得喜歡,自然也就更樂意成為你們的媽媽。”
夏清麥的話成功讓半大小伙子書硯直接羞紅了臉頰。
他雖然也覺得自己小時候很可愛,可那些都是從照片上看到后自戀的想法。
沒想到,媽媽竟然也是這么認為的。
看著長大后的書硯難得露出害羞的神色,夏清麥也看向他繼續出聲道:“所以書硯你不用想那么多,你的親生父親不是故意拋棄你和書語,他是為了國家利益,才會把你們兄妹托付給他最信任的好兄弟。”
“這么多年,有爸爸媽媽的陪伴,你和書語都成長的非常好。”
“如今你們的親生父親回來了,你爸爸也能問心無愧的對著他的好兄弟說一句,‘我沒辜負你的信任’。”
年幼的書硯還不明白一個男人能有一個可以托付妻兒家小的好兄弟這意味著什么。
可十三歲的他看著媽媽溫柔的眼神,卻在心里對自己道:“我喊您十年的媽媽,那您便一直是我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