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遠惦記著去找姐姐,夏清麥也惦記著幾個月不見的弟弟。
不過相比于夏清遠的想念姐姐,夏清麥更多的是想知道夏清遠這幾個月的學習成果和身體情況。
這幾個月姐弟倆雖然一直有通信,可夏清遠不僅很少在信里提起自己的學習情況,在信里也是報喜不報憂,凈和夏清麥說一些工作和生活中開心快樂的事情。
但是從自己這幾天的省城生活來看,省城的氣氛不如余安縣松快,生活在這里,應該沒那么松快。
因為心里惦記著事情,所以夏清麥和夏清遠這姐弟倆第二天起的都挺早。
孫富貴一察覺到身旁夏清麥醒來,他也就跟著睜開了眼。
“媳婦,你今天醒的挺早,是擔心清遠?”問出這話后,也不等夏清麥回答,孫富貴便自顧自的繼續(xù)道:“昨天爸不是說了,他一直有暗地里注意著清遠嗎?所以你不用太擔心他。”
聽到孫富貴的說話聲,夏清麥也不急不慢的出聲回道:“我是擔心清遠,可我這會兒就想起床的主要原因還是想去方便。”
一聽夏清麥這話,孫富貴趕緊翻身下床而后抬手去扶夏清麥。
“你要方便怎么不早說,別怕麻煩我,我照顧你是應該的。”說著話,孫富貴也趕緊扶著夏清麥往屋子里特地隔出來的小隔間走。
小隔間真的不大,兩個人進去都有點擠,可這里有個洪歸特地給他閨女裝的抽水馬桶。
這玩意貴是貴,但真的好用。
尤其是夏清麥如今這情況,蹲下去就很難起來,有了這個抽水馬桶,她不管大小便,都可以在屋子里解決。
這個小隔間還有個對外的小窗戶,窗戶下洪歸還親自種了一些除臭防蚊的花草,有了這個小窗戶通風,屋子里也不會有什么異味。
看著媳婦輕輕松松上好了廁所,在扶著她往外走的時候,孫富貴也同時出聲道:“幸好搬到省城來了,不然你這么大的肚子還要去上公共廁所,我都不放心。”
見孫富貴神色緊張,夏清麥也想起之前和縣里運輸隊的那些嫂子們閑聊時聽說的一個事情。
回到床邊坐下,夏清麥一邊穿衣服一邊把這件事說給孫富貴聽。
“我之前聽運輸隊的嫂子們說,前幾年縣里有個生了三個孩子的孕婦,去上廁所,結(jié)果一用勁把孩子生在了公共廁所里。”
夏清麥話音一落,孫富貴立刻停下穿衣服的動作扭頭看她。
見她神色認真,他這才追問道:“后來呢?”
“后來這產(chǎn)婦自己提溜著臍帶,又把孩子拽了上來,發(fā)現(xiàn)是閨女,她還不想要,剛好她家鄰居進來上廁所,看到她把孩子生在廁所里,趕緊跑出廁所喊了一嗓子。”
“我聽嫂子們說,那孩子硬被家里叫了廁生。”
滿心滿意期待著自己閨女出生的孫富貴一聽夏清麥這話,當即氣的冷哼道:“這家人可真不是東西,這事和孩子又沒關系,結(jié)果他們還硬給孩子取了這么個名字。”
夏清麥也覺得這家人過分,看著孫富貴氣憤的臉龐,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不過那種情況少,嫂子們說,尤其是第一胎,不會那么快就生下來的。”
雖然早就打聽過女人生孩子會有的情況,可孫富貴還是擔心。
尤其是看到夏清麥這個月開始,喝點水隔不了多久就要跑一趟廁所后。
他低著頭摸著夏清麥的大肚子,心里也在想著生完這個就不要再生的事情。
只是這話他現(xiàn)在還不敢和夏清麥提,因為他早就不止一次聽夏清麥提過以后想生兩個孩子的事情。
他怕懷著孕的媳婦一聽說這事,再氣著。
說完這件事情就惦記著讓孫富貴去燒水的夏清麥可不知道孫富貴心里的想法。
之前孫富貴第一次跟著她爸來省城家里的時候,她就讓他在院子里找點地方種上蔥蒜。
如今一個月過去,墻角的一排小香蔥郁郁蔥蔥,長得十分肥壯。
知道夏清遠喜歡吃什么的夏清麥打算今天用這些小香蔥做一些蔥油餅出來。
蔥油餅好吃,但費油。
少用點油吧,那餅又不好吃。
因為這個原因,之前夏清麥做的次數(shù)并不多。
不是吃不起,而是吃這個香味太濃郁,會被鄰居們聞見。
在省城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省城的小院子是獨門獨戶的,雖然兩邊都有鄰居,可附近住的都是省委的干部或者是像孫富貴這種工程師級別的工人。
這些人家的條件好,周末家里來客人,不管是費油的蔥油餅還是直接燉肉,都不會引起別人的吃驚。
在夏清麥看來,這也算搬來省城后的一個優(yōu)點,他們家吃點好東西的時候,總算不用偷偷摸摸背著人了。
夏清麥做蔥油餅,喜歡用半燙面。
半燙面,顧名思義就是一半燙面兌上一半沒燙的面一起和成的面團。
夏清麥懷著孕不方便使勁和面,這和面的任務自然也就交給了孫富貴。
這邊孫富貴剛在夏清麥的指導下把面和好,穿了一身姐姐做的新衣服的夏清遠也提著一大兜的東西登門了。
天沒亮就起床的夏清遠帶著他特地去買的櫻桃剛踏進了小院大門就喊出聲,“姐,姐夫,我來了。”
話音剛落,夏清遠就見到正在院子里打軍體拳的洪歸。
這一對視,夏清遠趕緊停下腳步和他打招呼。
“洪叔早!”
聽到夏清遠的聲音,洪歸打拳的動作不停,可嘴上卻看著夏清遠道:“你姐他們在廚房。”
也就是在洪歸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廚房里率先沖出一個一個小小的身影。
“是舅舅嗎?”
書硯嘴上喊著舅舅,可沖出來看到夏清遠后卻遲疑著不敢上前。
看到大外甥和跟著大外甥跑出來的書語,夏清遠立刻從提著的布兜子里摸出兩塊奶糖,“書硯書語,想舅舅沒?來舅舅這里,舅舅給你們剝糖吃?”
雖然很想吃糖,可書硯在短暫的遲疑后,還是飛快轉(zhuǎn)身拉起剛跑到他身邊的妹妹又跑回了廚房。
“媽媽,媽媽,舅舅怎么變得不一樣了?”
書硯有些害怕,他眼淚汪汪的跑進廚房,知道媽媽肚子里有小妹妹不能撲,直接跑到孫富貴身邊,抱住他的大腿看向夏清麥道:“媽媽,媽媽,舅舅不一樣了。”
小孩子的表述能力不到位,夏清麥也聽不懂書硯想表達舅舅怎么了。
她看了孫富貴一眼,放下手里的小蔥剛準備出去看看,一抬頭,就看到廚房門口站著一個瘦瘦高高的少年。
再仔細看看,這少年正是她那天天念叨著‘姐姐,姐姐’的弟弟,夏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