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那確實不好過去嘛,過去了我說什么呢?怎么自我介紹呀?哎呀,多尷尬……”
梁墨冬沒再追問,而是親了親我的臉,說:“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兒了。”
我正要張口,他又說:“以后就大大方方地說你是我老婆,不管誰在都無所謂。”
我說:“那劉董事長借此刁難你怎么辦?他會不會覺得你移情別戀,不再想著把專利賣給陸家了?”
他失笑:“怎么可能?”
又道:“我可是他兒子,養(yǎng)幾個大小老婆屬于子承父業(yè)。”
“喲,”我瞪了他一眼:“那你這身體吃得消嘛?”
“那得看都是什么水平了。”他說著又開始摸.我的腿,“要都是我老婆這樣的狐貍精,確實要吃不消了。”
我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舀了一勺粥,說:“吃飯吧。”
說著,我把勺子塞進他嘴里:“吃飽了到S市去找你的小老婆去!”
陸露的事情我不打算多問,梁墨冬都不打算去看她,我操什么心?
雖然我懷疑她可能就是因為我搞那一下受了刺激,但那又如何?
我從來都不是,也不想做好人。
今天我倆原本是膩歪在家,靠在一起看電視聊天,吃各種零食——這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搜羅來的,一面墻的零食柜里都塞滿了。
《分手以后還愛你》最近開始復播了,已經快更新到結局,劇情就和唐如覓說得那個最初版本一樣。
對此我感覺很不理解:“我就納悶了,本來劇本早定好的,也播得好好的,討論度又高,結果他改了一圈,劇情沒變,斷更這么久流量都沒了。”
我問梁墨冬:“哎,你說這投資方是不是傻?這樣能掙上錢嗎?”
梁墨冬一邊兒挪走我剩下的巧克力,一邊說:“早賠得褲子都沒了。”
我看向他。
他說:“吃太多了,一盒都吃完了,吃點兒別的。”
我繼續(xù)看他。
“不是不讓你吃。”他解釋,“一口氣兒吃這么多巧克力對身體不好。”
“別轉移話題。”我說,“回答我的問題。”
“回答什么?”他說,“不是我投的。”
我鍥而不舍。
“真的。”他拿著核桃,一邊捏一邊說,“我投的話肯定不改劇本,我直接就代入那個男主角,畢竟我也是那種不管自己怎么心碎痛苦,都絕對不會傷害心愛女人的……”
突然不說了。
我說:“的什么呀?”
他假裝沒聽到。
“說呀。”我開始動手動腳,“的什么呀?你是不敢說呀?還是不好意思說?”
“吃吧。”他把核桃仁塞進了我嘴里,“我是大戀愛腦,你個小混蛋。”
我嚼著核桃仁,正要說話,手機響了。
是陳婷。
她說這會兒雨下得大,林莉莉自己在家?guī)е鴥鹤舆^不來,可桃桃還得去學校參加感統(tǒng)訓練,問我有沒有時間。
這我當然答應,她還囑咐:“你親自來行嗎?別讓別人,我……詳細的咱們見面兒時候說,反正你親自來。”
感統(tǒng)訓練就在桃桃讀書的七小,陳婷說就是老師帶著做些特殊運動,能提升什么自信心,專注力。
下車時梁墨冬他爸又來電話,于是我先把桃桃送進去交給老師,扭頭剛下樓,突然聽見斜對面有人喊了一聲:“林玫瑰!”
媽呀,這聲音……
侯老師?!!!
那人“蹬蹬蹬”走了過來,果然遠看近看都是我們侯老師:“剛才我就看見是你了,怎么沒看見我嗎?”
“……看見了,”我趕緊站好,雙手背后,一邊兒摸索著把無名指上的婚戒擼下來,一邊說,“侯老師好。”
我這么慫一點兒也不奇怪,事實上我們班所有人見到侯老師都是這么慫的。
侯老師可是我們全校四大班主任之首,號稱絕煞的女魔頭。
她長了一張標準的“老師”的臉,骨骼清晰、面孔嚴肅,眼里常年老鷹似的精光四射。
她常年扎著一條馬尾辮,個頭不高、身材精瘦、衣著樸素,但就是帶著一種只手遮天的大佬氣質。
六年了,她一點兒沒變,我已經注意到,來送孩子的零星幾個家長都是繞著她走的……
侯老師把我?guī)チ怂霓k公室。
現在是校長室了。
她先在沙發(fā)上坐下,就和以前一樣目光灼灼地抬頭看著我:“六年沒見了吧?現在在哪上班兒呢?”
我說:“在酒店。”
侯老師問:“在酒店干什么呀?”
我說:“銷售部副總監(jiān),負責聯絡客戶,安排大型宴會活動。”
“行,是總監(jiān)了。”這職位聽上去還是比較湊合的,侯老師明顯神色一松,點了點頭,然后她猛然意識到了什么,指著旁邊的沙發(fā)說,“坐啊,站著干什么?坐下說話。”
“沒事兒,”我趕緊說,“我站著就行了。”
媽呀,除了幫她批卷子,我可從來沒在侯老師面前坐下過。
“坐吧。”侯老師已經站起了身,說,“你已經不是學生了,坐下我去給你倒茶。”
侯老師很快就把白瓷杯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來一開蓋子,頓時聞到一股玫瑰花的香氣,抬頭看向侯老師,說:“謝謝侯老師。”
“喝吧。”侯老師是那種面部肌肉都已經鍛煉成了不爽臉的面孔,所以她笑起來也非常不溫和,“專門給你沏的,玫瑰嘛,正好前幾天剛買了點兒玫瑰花茶。”
我低頭小口喝著熱茶,這時,聽到侯老師又說:“你那時候說什么也不復讀,說什么你老公能養(yǎng)你,你要在家?guī)Ш⒆印N铱烧鎿哪氵@輩子就……銷售總監(jiān),不容易吧,這些年?”
我說:“還行,銷售門檻兒低,是個辛苦活兒,但只要努力,也能有收獲。”
“嗯,你一直都很努力。”侯老師捏著茶杯把手,動著杯蓋,低著頭邊吹茶葉邊說,“梁墨冬回來了,還辦了同學聚會……你怎么沒來?他說他叫你了。”
我說:“我那天正好加班。”
“加班才給你多少錢?”她抬起眼,像盯小雞子似的瞅著我,“比發(fā)金子還多嗎?”
呃……
狗東西,竟然沒告訴我發(fā)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