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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番外 盛世大婚

君兮不記得君琛是什么時候走的,等她反應過來時,只發現身邊沒了那個人。

她偶爾小脾氣發作了,三個婢女會逗她玩,可是她們都不知道她為什么生氣,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冥月砂那個討厭的家伙突然消失一段時間后又出現了,他老是沒收她的糖葫蘆,說吃多了牙疼。

她突然就有點想念那個讓自己排斥又依賴的人了,他也會沒收她的糖葫蘆,一天只給她一串,但是他還會拿別的東西哄她開心。

他會給她念書,雖然她不是很能聽懂,可是她喜歡那個人在自己耳邊說話的感覺,很安心,很平靜,似乎歲月可以一直到老。

三個小家伙這才幾個月,就大抵能看出脾氣了,老大面癱臉,幾乎沒聽他哭過,一雙眼里總帶著幾分不耐煩的神色,婢女說暗地里說老大像君琛。

君兮不這么覺得,她覺得老二更像,有些混亂的場景偶爾會涌進她的腦海,小小少年帶著小小的她,眼底總有幾分縱容和寵溺。老二特別愛笑,但不是見了誰都笑,比如君長羨抱他的時候,他就笑得可討人喜歡了,一度讓君長羨以為自己很討小孩喜歡。

可是輪到冥月砂抱的時候,老二不是擺張和老大差不多的面癱臉,就是哭得驚天動地。

這讓冥月砂有點受傷,所以冥月砂要抱小孩的話,絕對是抱最歡脫的老三,老三誰的面子都給,誰逗他玩他都樂呵。

南山別院一如既往的平靜,平靜得讓君兮有種錯覺,他們都忘了君琛存在過。

她不知道那個人去哪兒了,一天早上醒來他就不見了,然后再也沒出現過,她表現得很平靜,似乎不記得有那么一個人。

湯圓每次給她梳頭的時候,她都拿發簪在梳妝臺上劃一道杠杠,一開始湯圓還搶她手里的發簪,怕她傷了自己,后來發現她只是劃一道杠杠就自己放下發簪,湯圓也就不管了。

有一次八寶看到被劃得不成樣子的梳妝臺,說換一個,新的梳妝臺都送到門口了,君兮抱著被自己劃了不知多少道杠杠的梳妝臺不許換。

還是七喜心細,說郡主說不定是在記什么東西呢。

七喜這么一說,湯圓八寶也發現了,君兮劃在桌子上的劃痕,不是毫無章法的,而是一橫一橫,排列好了的。

她們數了數,發現那是君琛離開的天數。

三個婢女對視一眼,突然喜極而泣。

她們的郡主,是不是在慢慢恢復了?

等君兮劃在梳妝臺上的杠杠有九十九道的時候,她突然問冥月砂,“他去哪兒啦?”

冥月砂剝好的一顆葡萄都險些被君兮這句話驚嚇掉了,他跟君兮大眼瞪小眼,蹬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君兮問的是君琛。

他蠢徒兒這反射弧夠長的啊,人都走了三個多月了,才想起來問去哪兒了,可是她能在三個月后還想起那個人,冥月砂心底又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兒,她到底是記那個人記得有多深?

他摸摸蠢徒弟的腦袋說,“他是一個將軍,上陣殺敵去了,等殺完了敵人,他就回來找你?!?

這句話說得有點多,他沒指望蠢徒弟能聽懂,但君兮也沒在追著她問。

大概是上次帶著她去白馬寺,她覺得山下好玩,總想著往山下跑。

君長羨疼女兒,就決定帶著君兮去山下走走。

于是一行人就浩浩蕩蕩下了南山,南都經歷這幾個月的調養,又煥發出生機了,雖然比不得從前繁華,但也熱鬧得緊。

柳湖邊有人搭了戲臺子,鑼鼓聲里,戲臺上的人咿咿呀呀的唱,

“狼煙風沙口還請將軍少飲酒

前方的路不好走我在家中來等候

可愿柳下走滿頭楊花共白首

十兩相思二兩酒我才把愛說出口……”

戲臺上的人是連清,沒做暗衛以后,他進了戲班子,如今倒是紅極一時了,湯圓帶著八寶她們在那里看,激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老大是個不怎么討人喜歡是小孩,不是七喜抱他,就是君兮自己抱,人群太喧嘩了,君兮就抱著老大走到了柳湖邊上,折了一根柳條,默默在樹下畫圈圈,她說,“我的將軍啊,你去了哪兒啊……”

一雙黑面緞靴出現在她視線里,鞋面上還沾了不少塵土,彰顯著主人一路風塵撲撲。

君兮順著那雙鞋子往上看,耀黑的精鐵玄甲,精致的刻文在日光下有些耀眼,肩胛處的獸頭窮兇惡極,能把街口的小孩嚇哭。

再往上,是一張面若玉冠,顏如舜華的臉,只是下巴上冒著青色的胡茬兒。他沒戴頭盔,束進發冠里的發因為一路快馬加鞭,散落幾許在額前,微微遮住了那雙帶著血絲的清冽鳳眸。

君兮僵持著那個姿勢仰頭看了他許久,他沒動,也沒出聲,就那么讓她看著。君兮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眼眶有些熱,一滴淚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你回來啦?”

她是怎么被人一把提起,又是怎么被人狠狠拽進懷里,再被封鎖了唇舌的,君兮不記得了,反應過來的時候,舌根已經絞在一起了,發痛,發麻,但是他沒停下。

那邊的戲臺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所有人都在看戲,沒人注意到這邊。

他眼底野草一樣瘋漲的瘋狂神色叫君兮有些害怕,不過他很快克制住了自己。

她皮膚很嬌嫩,被他那么一頓親,嘴巴一圈都被他的胡茬兒給扎腫了,他又吻了吻她的鬢角,說,“君兮,對不起……”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對不起,讓你等這么久。

對不起,又讓你哭了。

君兮看了他許久,突然用力錘了他一下,“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不要你了!”

他輕易就捏住了她的拳頭,把她懷里的老大抱進自己臂彎里,然后把她鎖進自己懷里,不留一絲縫隙,啞聲道,“我回來了,以后就再也不走了?!?

北地大捷,主帥君琛封為朔北王,不日之后啟程前往雁門關。

五日后,朔北王大婚,迎娶鎮北王郡主,在同一天成婚的,還有被封侯的燕望北,他要迎娶武侯縣主。

有人唏噓,趙丞相當初要是目光長遠一點,跟燕家結了親,也不至于如今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聽說那丞相府大小姐還是個美人兒。

但唏噓歸唏噓,大婚當日,還是滿城張燈結彩,紅綢鋪了十里有余。

君兮作為江南林家的外孫女,那幾百抬滿滿當當的的嫁妝,看得圍觀的百姓眼都直了。

為此燕望北還找君琛嘮叨了一陣,“郡主的嫁妝那么多,給我家飛云留點面子行不行啊。”

君琛白他一眼,“明面上過的,只是一小部分。”

燕望北也就說說,心底其實挺樂的,再說武侯給司徒飛云的嫁妝也可以說很壯觀了,就是跟君兮的嫁妝一比,就顯得有點可憐。

他把胳膊搭君琛肩上了,“你說,新娘子穿嫁衣是不是都很好看啊?”

君琛淡淡睨他一眼,“你在緊張?”

燕望北馬上站直了身體,“我緊張個啥……我……哎,是有點那么不自在,感覺像是一腳踩在了棉花上,飄忽忽的?!?

君琛笑笑,沒有說話。

他心跳得也有些快,今天,是他和君兮正式的婚禮。

因為是皇帝主婚的,王府和燕家又離得比較遠,干脆就把拜堂地點定在了宮里。

君琛和燕望北先到宮門前受了禮官的唱禮,才在一片鞭炮聲里騎上高頭大馬,去接各自的新娘。

燕望北有沒有遇到難關君琛不知,但王府一切都挺順利的。

君兮沒有兄長,是君長羨一直牽著女兒的手走到大門口的。

君兮的嫁衣美到了極致,一襲云錦描金勾勒扶桑花的嫁衣宛如天邊流霞,外罩著極柔極薄的緋色鮫紗,攔腰束以流云紗蘇繡扶桑紋腰帶。妖冶的裙擺隨著微風輕輕起伏,好似涌動無邊血色,又似天邊燃燒的火焰,從紅塵深處滾滾而來,似將燃盡這萬丈繁華。

他呆呆看了許久,若不是媒婆催促他下馬去迎接新娘,他還在震撼之中。

君琛利落翻身下馬上前幾步,君長羨沒有馬上把君兮的手交給君琛,而是看了他許久,君琛也跟君長羨對視著。

那是一個男人的囑托,君琛看懂了君長羨眼底是每一分神色。

君長羨說,“子臻,我把兮兒好好的交給你了?!?

君琛重重點頭,“父王放心,我不會讓君兮受一分委屈?!?

君兮的手落到君琛掌心的時候,幾乎是瞬間就被他抓緊了,那只手,溫熱,有力,可以護她一世。

蓋頭下,君兮淺淺勾起唇角,眼中卻滑落水澤。

不知何處吹來的風掀開了她頭上的蓋頭,有花瓣如血飄落人間,是曼珠沙華,來自黃泉。

人群里一片倒吸氣聲。

君兮五官以美艷著稱,她鮮少上濃妝,今日大婚,這個妝容是為了配她的嫁衣,艷麗之中又帶著莊重,換個人只怕根本撐不起來。而她顯然是將這個妝容的美發揮到了極致,哪里是驚心動魄就能形容出來的震撼。

眼角噙著的那滴淚,不知是醉了誰的心魂。

她朝著遠處的高樓看去,果然在樓頂看到了冥月砂,還有一個黑衣陰郁的人,君兮不認識,但周身的氣度,只怕也不是泛泛之輩。

君琛往那邊看了一眼,很快就小心眼兒的把蓋頭重新給君兮蓋上了,“你師尊也看過了,咱們走吧。”

君兮莫名有些想笑,心底又有些百味陳雜,最后都變成了淡淡的暖意。

擇一城終老,攜一人白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官高聲唱著,年輕的帝王看著下方的兩對新人,嘴角掛著笑,只是眼尾不經意沁出幾分悲傷。

皇宮外,冥月砂看著君長羨和白馬寺那個掃地僧,癟癟嘴,“好了,人界的事咱們也收拾完了,回冥府吧?!?

說完他就提著一串葡萄蔫蔫的往回走,怎么看都有點可憐的味道。

掃地僧看了冥月砂一眼,淡淡開口,“他是怕待會兒見到愛徒了舍不得?!?

君長羨沒有說話。

掃地僧腳下升起了光陣,陰郁的黑氣彌漫,成了黑色彼岸花的形狀,一身黑衣的冥主無喜無悲看著君長羨,“你也是時候回冥府了?!?

君長羨說,“我就用這副身體吧,反正已經不老不死了,和原來也沒區別?!?

唯一的區別,是他這具身體里的蠱皇里藏了一個靈魂,他不肯入輪回的妻。

冥主看了他一眼,“隨意,我繼位不久,冥府許多事還需要你和冥月搭把手。”

君長羨點頭,一直隱藏起來的獠牙從嘴邊齜了出來。在冥主離開后,他伸手按了按心臟的位置,“阿初,咱們的孩子也成婚了。”

旱魃入世為將,為平亂世。

只是不經意,惹了情殤,從此十丈軟紅,掙不脫,逃不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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