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豐此時正稀罕得不得了,軟乎乎的奶娃娃躺在精致的櫻桃木搖籃里,身上蓋著一床十分精細的錦被,正吐著口水泡泡對著他笑,看著十分軟糯。
“爹,你來啦,你趕緊看看弟弟!”這些天來一直都在王府內(nèi)生活,延豐也能很自然地喊出這個稱呼了。
賀祈年聽到他這么說,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轉(zhuǎn)身就抱起了搖籃里的孩子:“看著的確是乖,是個有福氣的。”
沈晴硯忍不住對他翻了個白眼:“你又在這兒胡說八道!”
正當(dāng)一家四口和樂融融時,門外傳來一陣動靜,珍珠滿臉喜色地進來稟報說:“侯爺,世子妃,老爺和老夫人來了!”
沈晴硯聽到這句話有點驚訝,回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滿面笑容的沈牧和阮氏走了進來。
“你們怎么來了?”沈晴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連孩子都顧不上了,趕緊沖上去笑著問。
“你生孩子這樣的大事,娘親都沒能陪在你身邊,實在是對不住你。”阮氏看女兒略略胖了些,又覺得有些欣慰,看來這段時間侯爺對她的確很好。
沈晴硯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沒敢告訴阮氏,自己上輩子就生過孩子了。
看到二人風(fēng)塵仆仆,她嘆了口氣:“你們從邊疆趕過來,還沒來得及休息,就來這兒了吧?”
“可不是嗎?我們不還是想要看看小外孫嗎?”沈牧故作嚴(yán)肅,又扭過頭去看看孩子,發(fā)現(xiàn)這孩子簡直是吸取了沈晴硯和賀祈年兩個人的優(yōu)點,長相分外優(yōu)越。
“這孩子長大后必定也是風(fēng)流倜儻!”開口夸贊了一句,沈牧嘖嘖驚嘆說。
沈晴硯實屬無奈:“爹,你又在這兒胡說了。”
沈牧對此不以為意,阮氏突然想起自己從邊疆帶來了不少好東西,趕緊吩咐身后的丫鬟把東西全都拿來:“你看,娘親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這是我們特地從邊疆那邊給你帶來的補品。”
沈晴硯目瞪口呆,看著阮氏一樣一樣細細數(shù)著,哭笑不得說:“娘親,你帶這么多補品做什么,我這段時間天天吃,再吃下去恐怕就要肥成豬了。”
阮氏忍不住笑罵了一句,戳了她一指頭:“成天就知道在這胡說八道。”
“這是真的。”沈晴硯摸一摸自己的臉頰,感覺都有肉了。
她實屬無奈,這些天來,不僅僅是各路想要討好王府的人,恭王妃也在源源不斷地往這邊送補品,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當(dāng)二人說著話,恭王妃又轟轟烈烈地來了,看到阮氏手上的補品和那與沈晴硯酷似的眉眼,就清楚面前人就是沈家夫人。
“參見王妃。”阮氏不敢忘了禮數(shù),趕緊說。
恭王妃性格爽朗,自然不會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又看到阮氏帶了不少補品,明白對方和自己是一路人,越看越覺得順眼:“你也是來給我這侄媳婦送東西的嗎?”
阮氏輕輕點頭,兩人一見如故,順帶嘮起了該如何坐月子的事情,聽得沈晴硯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她趕緊對站在一邊的賀祈年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幫自己,賀祈年心領(lǐng)神會,上前去笑著說:“這段時間晴硯每天都要擔(dān)心很多事情,實在是有些累了,如果大家不介意的話,現(xiàn)在就暫時先走吧,她得休息了。”
雖然十分舍不得女兒,可是阮氏還是希望沈晴硯能夠休息得好一點,只能戀戀不舍離開。
等到人都走了,沈晴硯才算松了口氣,抱怨說:“我是真怕了這些補品了。”
“可你才剛剛生了孩子,氣血比較虛,多多少少吃一點。你也不要害怕胖,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的,要不我吃一口,你吃一口,你看這樣怎么樣?”賀祈年根本就不覺得沈晴硯胖,反而覺得生了孩子后,她的氣色更加蒼白了。
沈晴硯聽到他這么說,想到他平日里對自己的確是非常好,也不愿意拂了他的好意只能點頭:“那好吧,就聽你的。”
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了牛乳燉燕窩,賀祈年總是細心地吹涼喂給沈晴硯,自己卻囫圇吞了下去,反倒惹得她一陣輕笑。
沈晴硯吃了幾口就不肯吃了,但是賀祈年卻依舊在勸說她:“你再吃幾口吧。”
沈晴硯聽到他這么說,勉為其難點頭。
房門突然被人大大咧咧推開,沈安年爽朗的笑聲傳入耳中:“我來看看我這侄子長得是什么樣子!”
說著他走了進來,可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面前竟然是滿臉通紅的沈晴硯和賀祈年,他們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正甜蜜,他突然進來,倒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
正當(dāng)尷尬時,身后伸出來一只手,秦淑慎趕緊把他拉了出來:“你妹妹在這兒好好的,你突然進去做什么!”
沈安年是個實打?qū)嵉钠薰車?yán),只是嘿嘿笑了一聲,就趕緊跟著出去了。
沈晴硯向來在人前表現(xiàn)得十分端莊,從未想過自己在哥哥面前會出這么大的糗,覺得十分尷尬,迅速拿過碗將那些東西全部吃完,就叫了哥哥進來。
沈安年確定他們兩個人沒什么大事,又再三請示了秦淑慎,這才走進去,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道:“我剛剛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啊!”
沈晴硯白眼幾乎都要翻到天上去,把孩子抱給他看,他稀罕了一會兒,這才正色說:“其實今天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要通知你,我打算和淑慎成親了,剛好與你家孩子百日同一天。”
二人得知這個消息,覺得有些驚訝,忍不住看向他們兩個。
秦淑慎嬌羞不已,靠在沈安年懷中,笑得十分幸福。
沈晴硯算了算日子,有些驚訝:“這么早嗎?”
“這哪里早了?一點都不早,更何況這也算得上是雙喜臨門嘛!”沈安年趕緊辯解說,又忍不住嘆了口氣,“如果不是爹和娘親一直攔著我,我?guī)缀跸朊魈炀桶讶巳⒘巳ァ!?
沈晴硯啞口無言,賀祈年倒是率先開口壞笑著說:“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人都不會跑,你那么著急做什么?”
“當(dāng)然是因為……”沈安年故作老成嘆了口氣,“現(xiàn)在不急不行了,畢竟我也是快要當(dāng)?shù)娜肆恕!?
沈晴硯聽到這話,沒憋住笑出聲來賀祈年也沒想過,他說話竟然會如此直白,秦淑慎氣得滿臉通紅,沖著他背上狠狠錘得好幾下,又擰了他的耳朵:“你再油腔滑調(diào)!”
眾人笑作一團,沈晴硯將孩子抱在懷里,不由自主回想起重生前的那一幕,她又抬起頭望向賀祈年。
臨死前,她永遠都不會想到自己還會發(fā)生這樣的變故,看來真是老天眷戀。
這輩子,有他,有他們,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