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7日,9點49分,我和古隊乘車來到何爾父母家。
發生了命案,何爾自然請了假,江川也在家,只是江河由于高考在即仍然堅持去上課了。
“真是堅強又勤奮的女孩。”古隊悄悄對我說。
我點點頭:“沒錯,又是多么可憐啊。”
今天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問詢何爾和江川的不在場證明。
何爾說,她當天在公司加班,直到快19點才離開公司,期間一直和同事待在一起。她又將她幾個同事和老板的名字和聯系方式給了我們,我們自然派了同事去調查。
江川的不在場證明則有些模棱兩可,他自稱一直待在自己房間,沒有下過樓,但沒人能證明。
簡單地問話過后,我們便回了警局。何爾還是沒能給出什么重要的信息。但她并沒有否認自己和江山的關系不好,只是說江山常常冷落她,所以才會這樣。
由于沒有見到江河,又鑒于其高三學生的身份,我們決定讓其最近有空時聯系我們,這也是最大程度地不打擾其學習和生活了。
離開何爾家,我們徑直去了卞偉那里。
卞偉的說辭和昨天相比并無二致,只是在古隊詢問他為何會聽到對講裝置中江山的話時有些慌亂,說自己本來在房間里看書,正到精彩部分時客人下樓了,便去送客。等客人走后又趕回房間準備把那一段看完,正好聽見江山的話。
在我看來,這套說辭可信度不高,但古隊卻沒有再說什么,又問了點江山的家庭情況便帶我出去了。
接著,古隊把我帶到了昨天來過的那間小屋。
由于現場被緊急保護起來,離小屋10米的距離內并沒有雜亂的腳印,除了警員和死者親屬、卞偉的,只有兩條相同的陌生足跡和兩條車輪印。那足跡是客人的無疑,車輪印正是何爾的車,看來兇手若不是沒有留下足跡,便就是來過這屋里的人了。
“來這里干什么?”出示證件后,我小心地穿過警戒線,又盡量遠離那些先前留下的足跡,來到小屋門前。
“還能干什么?測試對講裝置。”古隊頭也不回。
“啊?”
“少廢話,你在卞偉房間等著,我去會客廳。”
我依言在卞偉房間等待,趁機搜尋一番,想看看是什么書讓卞偉如此癡迷。
“小司,聽得到嗎?”古隊的聲音傳來。
我連忙回到對講裝置前面,費力地找到寫有“會客廳”的那個按鈕,按下后說:“聽到了,古隊。”
只見裝置音響前的紅燈閃了兩下,古隊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現在去大門口,我10秒鐘后再叫你一聲,你看看聽不聽得到。”
我聞言立即去了大門,裝作送客的樣子。但是等了許久,也沒有一點聲音傳來,于是我索性返回:“報告古隊,沒有聽見聲音。”
紅燈又閃了兩下:“嗯,上來吧。”
我來到會客廳,古隊正在研究安裝在墻上的對講裝置。
“小司啊,怎么說?”
“這個裝置在有人說話時會有紅燈閃兩下,聲音不大,大概就是平常說話的音量。剛才在大門口,雖然離卞偉房間就幾米的距離,開著房門卻也聽不見聲音。”
“嗯,這個也一樣,發出聲音前會閃兩下燈。”
古隊又走到江山尸體先前臥坐的地方,那里自然已經被粉筆描上了白線。
“在這里的話,你剛才說的話聽來聲音就很小了,如果旁邊有人在說話,便可能聽不到聲音了。”
“嗯,沒錯,所以呢?”我試探性地問古隊。
“沒什么所以不所以,說說而已。”古隊向門外走去。但他突然回過頭來:“小司,你再到大門口去一趟,我馬上會大叫,看你能不能聽到。”
我向來是無條件遵守古隊的命令的,于是我又一次站到了大門口。
大概過了一兩分鐘,我實在按捺不住了,撥通了古隊的電話。
“喂?”古隊的嗓音有點沙啞。
“報告古隊,我什么都沒有聽見。”
“啊?”古隊顯得吃驚,“你上來吧。”
到會客廳,古隊告訴我,他剛才用要多大有多大的嗓門一直喊救命,喊得喉嚨都有點啞了。“難怪你一點動靜也沒有,這房子隔音效果這么好嗎?”古隊也是像見了什么新奇玩意,顯得有些吃驚。
過了一會,他點點頭:“走,去卞偉房間。”
來到卞偉的房間,古隊先端詳了一通墻上的對講裝置,然后開始逐樣查看桌上和書柜里的書本。我知道,他是在找那本所謂的精彩的書。
古語云,功夫不負有心人。但我倆好像沒心,愣是什么都沒找到。
“這里的書籍,都是些淺顯的童話或是沒什么意思的小說。略覽一番,沒什么特別精彩的。”
“那就奇怪了。”古隊沉吟道,“卞偉自己說是因為看書才回來的,難道他把書藏起來了?”
“別是什么違禁書籍吧?”我順著古隊的思路。
“別忘了,卞偉怎么說也是個嫌疑人,他的話也不能全信。再說,就他那支支吾吾的語氣,說不定是瞎謅的。”
古隊說的沒錯,至少就雪地上的蹤跡而言,這起案件的嫌疑人大概就是江山的家人、卞偉和那位客人了。不過那位客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他走后江山還和卞偉說了話,前提是卞偉沒有撒謊。
“喂?我是古仁。好,我馬上過去。”古隊接了個電話。
“怎么了?”
“走。”古隊說著就往門外走去,“尸檢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