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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她會心痛

在那一夜后,讓兩人之間本就岌岌可危的關系變得更加雪上加霜。

陸瑾開始不再時時刻刻地守在林念之的面前,除非必要時刻,林念之幾乎見不到他。不過也好,倒也落了個清閑。

林念之也想清楚了,既然陸瑾不喜歡她,她要學會慢慢放手。這段感情,永遠都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她真的好累,快要堅持不住了。

這天在臥室里,林念之忽然感到無端的心痛。她感嘆,最近的情緒起伏太大,身體的排異反應越發明顯了。

林念之雖然出生的時候可愛極了,可沒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可人兒,居然帶有先天的心臟病,醫生曾一度斷言她活不過18歲。

只是林震天不放棄,耗盡自己所有的人脈,到處尋找合適的她的心源。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林念之快要18歲時,他終于找到了。

新的心源很適合她,她換過心后身體都變得好了不少,也不會再出現無端的心痛了。

只是在她每次問父親這顆心臟的主人是誰,父親就會支支吾吾地說是一位好心人捐贈的,并說自己已經好好補償了捐贈者的家人。

林念之見父親已經好好解決了這件事,就不再糾結心臟的來歷。她雖然很感謝那個人,但逝者已去,身為生者的她未來還有希望,她會代替那個人好好活下去的。

心痛感慢慢消失了,林念之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的父親。她的父親雖然走了,但是他的房間里還有很多屬于他遺物,在他走后,那些東西還沒來得及收拾。

她的父親已死,他的房間勢必會被新上任的黑幫幫主所取代,而新官上任一把火,那個人又怎么會好好對她父親的東西。

這幾天她一直為陸瑾的事傷身,卻忽略了這個從小最疼她的父親。想到此,她頓時心生愧疚,于是連忙去她父親的房間把他的東西整理出來。

她父親臥室里的東西不多,所以她收拾起來比較快,剩下的就是他的書房了。她父親的書房是人臉識別,只錄了她和父親兩個人,別人沒有權限進去。而說到書房,他父親生前的時候卻總是不允許她進。

他總說:“念之,父親從事的是一些見不得光的生意,我不希望你也卷進來。”

如今不想卷進來怕也是難了,她父親一死,她背后毫無靠山,新上任的那位又怎么會放過她,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她身在漩渦中心,可在父親保護下的她毫無長處,未來她又該如何生活呢?

她無助又迷茫,看著父親書房的那道門,默默發起了呆。最終,她還是決定進去。

她總要接觸這些東西,未來的路還要自己走,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豈不是辜負父親的期望。

她走進后,發現她父親的書房比她想象中要干凈,書桌上還有他沒來得及簽署的文件。林念之眼神掃向四周,這里每一處都是她父親生活的痕跡。

林念之輕嘆一口氣,準備進行收拾。她會將找到的東西進行區分,必要時她會燒毀一些文件。

她打開父親的抽屜,發現里面都是一些父親早些年認識的人的照片,其中不少人都已經去世了,這些人旁邊都被畫了一道叉。

她拿起照片,發現有一個人她覺得非常眼熟,那是..江叔?

江叔在她小的時候經常會來陪她一起玩,她也能經常看到他和她父親交談甚歡。只是后來隨著她長大,她就慢慢見不到他了。她父親說,江叔有其它的事忙,可能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來看她。

她表示了解,她知道其實父親也很忙,來看她的時間也極其有限,所以她也理解江叔。只是沒想到,一眨眼,她和江叔已經快十多年沒見了。

她看到江叔旁邊并沒有被畫叉,不由得心生歡喜,世界上其實還是有疼愛她的人吧。

就在她欣喜之余,她的腳無意中踢到了一個什么東西。她蹲下來一看,發現是個保險箱。它被上了密碼鎖,林念之歪頭看了一下它,鬼使神差地輸了自己的生日。

只聽咔嚓一聲,沒想到那個保險箱竟然開了。林念之一驚,愣愣地看著那個在自己眼前慢慢打開的保險箱。她望過去,只見一份文件屹然躺在里面。

什么呀,多重要的文件需要用保險箱來保存,林念之不由得對這份文件產生了好奇。

那份文件似乎對她產生了莫大的吸引力。雖然她知道她似乎不應該看,但還是難抵心中的好奇心,于是伸手去把那份文件拿了出來。

文件一拿出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女生的身份信息。照片上的女生巧笑言嫣,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給人好感的人,這和林念之不一樣,她雖然小時候長的可愛,但是長大后卻褪去了幼時的稚氣,反而是更具有那種攻擊性的美。

許戀?林念之看到這個名字,莫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明明,她根本不認識她。

林念之繼續往下翻去,只見下面是一份心臟捐獻證明。她頓時精神起來,開始一字一句地讀著上面的文字:我,許戀,自愿在我死后把心臟捐贈給林念之。

林念之牢牢盯著上面的文字,不肯眨眼。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如果是出于自愿捐贈的目的,那么許戀應該是在快要死的時候簽署這份文件的,那么那個時候的她就已經知道她要把心臟給誰了嗎?

林念之看著這份文件,又想起父親那副支支吾吾的表現,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她會覺得這個人熟悉,原來這顆心臟的主人就是她。她好像隱隱猜到了他父親做了什么,。她說怎么會那么巧,怎么會在她復發的時候剛剛好就有一顆健康的心臟換給她。

原來,她的這條命是以別人的死亡為代價的。

她忽然無力地放開了手,癱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什么樣心情,其實她早就應該猜到了不是嗎?她知道她父親是做什么的,在看到他不愿對她多說這件事時,她就應該知道是這樣。

所以她選擇性的忽略,反正事情不是她做的。所以她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這份心安,逃避著背后的真相,畢竟,她什么也不知道。

可當真相就那樣揭開在她面前,她還是不由自主地難過。她用手緊緊地攥住那份文件不放,想要緩解此刻她的心情。

就在這時,她發現那份心臟捐贈證明背后還有一份文件,于是她緩緩地把那份文件拿了出來。

看到那人的身份信息,林念之愣在了原地。

陸瑾,居然是陸瑾!

她低頭一看身份欄:許戀的男朋友。

在此刻,林念之感覺瞬間遭受了晴天霹靂,她感覺有一把刀狠狠地插入了她的胸口,痛得她要喘不過氣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林念之被痛得倒在地上,用手緊緊捂著心臟,眼淚慢慢從她眼角留了下來。

她說陸瑾為什么要這樣對她,明明不喜歡他卻拼命保護她。原來他保護的從來不是她,而是許戀的心臟!他對許戀可真謂愛得深沉,僅僅只是一顆心臟,就值得他為她做這么多。

那她呢?她又算什么!

從地下拳場出來的人不問來歷,那里用實力講話,所以她從來沒有問過陸瑾的過去。她在三年前選擇陸瑾的時候,從不干涉她決定的父親第一次問了她為什么,并用那雙晦澀難懂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陸瑾,想要看出個究竟。

原來他的父親早就知道陸瑾是什么身份,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她。他知道陸瑾會因為這顆心臟好好保護她,成為她身邊最忠心的狗。可是他怎么就算錯了呢,她愛上了陸瑾。

她失魂落魄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什么東西也沒有東西也沒有帶出來,她早已喪失了所有力氣。

都說愛情是世界上最讓人痛苦的東西,她自從愛上陸瑾后便開始了屬于她的痛苦生涯。而她偏偏愛上的是一個永遠不會對她有回應的人。

她在走廊上緩慢地走著,思緒混亂,可是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他。陸瑾就站在走廊盡頭,平靜地看著此刻狼狽的她。

他與她只隔了一條走廊的距離,可林念之感覺,她也許這輩子都無法跨越。她可以向他走近九十九步,可是陸瑾卻永遠不會向她走向一步。

于是在此刻她情緒激蕩,胸膛不停起伏,對陸瑾大喊:“滾,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說完,她突然感到心臟一陣刺痛,竟直直跪了下來。陸瑾見狀,連忙跑向她。她臉色蒼白,看著像她跑來的陸瑾,內心只有濃濃的狠意。最終,她還是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林念之發現自己在醫院里,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聞得她有些難受。她一轉頭,就發現陸瑾站在門口,她偏過頭不愿意看他。

陸瑾見林念之醒了,本來打算過去,但看見她的動作,想著此刻她定是不愿意見他的,邁出去的腳步就那樣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此刻醫生突然推開門進來,看到林念之醒了,就走過去詢問了下她的感受。林念之的聲音有氣無力,敷衍地回答了幾句,此刻的她真的沒有什么心情。

見林念之聲音有些干澀,醫生感覺叫站在門口的陸瑾給她倒杯水。陸瑾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剛只想了她應該不想看見她,卻忽略了她的感受。

于是他連忙去接了杯水給林念之,但林念之卻不愿意接。

那醫生看見了就略微責怪地對他們二人說:“我說現在的小情侶,吵架起來就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說到著還特意囑咐陸瑾:“你女朋友的心臟不好,她之前也換過心臟,你怎么能惹她生氣呢?幸好你這次送來的及時,不然可有你哭的。”

那醫生自說自話,看到陸瑾和林念之僵持不下的關系,就默認兩人是一對了。

陸瑾沒有講話,他怕他再開口的話,林念之會更不開心,于是就默默接受了醫生的訓斥。林念之內心毫無波瀾,她已經不想再去在意了。

那醫生說完就離開了,臨走時還不忘囑咐陸瑾要好好照顧林念之,不要再惹她生氣了,陸瑾連忙點頭,然后目送醫生離開。

他轉頭,發現林念之從始至終都沒有往她那個方向看過一眼,他內心苦笑,最終還是離開了房間,一如既往的站在門口等她。

在那晚過后,他開始有意無意地躲著林念之,事情走到這一步,他和林念之的關系似乎已經到了一種難以挽回的地步。

他難以面對自己,也無法面對林念之,更無法面對許戀。

他與許戀從小一起長大,正因為都是孤兒,所以更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他們自小相依為命,雖然日子清苦,但是能有彼此的存在都感覺很幸運。

就像故事發展的那樣,他愛許戀,許戀也愛他,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取代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許戀對于他來說,就像是無邊黑暗里照進來的那束光,點亮了他走來的所有路。她永遠是那樣生機勃勃,總是對未來充滿希望,對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

“明天一定會變得更好。”

這句話對他們當時來說頗有些白日做夢的感覺,可是他相信許戀,他相信他與她會有個更好的未來。

有一天,許戀告訴他她已經在別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好工作,只要好好干,他們就可以不用再這樣過下去了。他對她由衷地祝賀,可當他提出要去送她時,她卻拒絕了,她說那個工作雖好卻不好讓他人知曉。

他雖然有些擔心,但見許戀態度堅決,就沒有再去送她。只是沒想到這一別,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再相見時,只有醫生給他的許戀的死亡證明和她的心臟捐獻書。他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可是那上面親筆簽名告訴他這就是她的決定。

醫生告訴他,她是因為車禍去世的,在知道自己已經快要死時,想要為社會做出一點貢獻,就把她的心臟捐贈了。陸瑾看著捐贈書上她的簽名,內心苦澀。他雖然不想相信,可是他知道,她一直有這么善良。

而隨后向他侵襲而來的卻是無盡的迷茫,他之前一直想要和許戀一起變好,可現在她卻先他一步而離去,他感覺未來又恢復了之前的一片黑暗。

后來他得知許戀的心臟給了一個大小姐,于是在那時的他想,只要他保護好許戀的心,那么許戀其實是一直都在的吧。

為了這樣的一份執著,他去了地下拳場,聽說只要在那里打出一番成就,就有機會留在大小姐的身邊。

所以在那里,他不要命地和別人打,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只為可以見到那位大小姐,保護好許戀的心臟。終于有一天,他等到了那個機會。

可后來的一切都超乎了他的預期,他沒有想到那位大小姐會喜歡上他。

他不愿與林念之在一起,每每想到此,他都會感覺對不起許戀,但卻因為那顆心一次又一次地對林念之心軟,最終走到了今天這般地步。

他站在門口,思緒混亂。而在里面的林念之心里也不好受,她不僅要承受這顆心臟的疼痛,還要接受著自己與陸瑾永遠沒有未來的事實。

太多的事情接踵而至,她真的太累了,連同她的這顆心,都要堅持不住了。

所以,明天會變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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