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卷一 文臣的手段
- 大明:建文茍在永樂朝
- 曾許人間第一流
- 2010字
- 2024-03-04 23:46:05
同一時間。
夏原吉的府邸。
從皇宮中出來后,夏原吉便將眾人都邀請到了自家。
無他,作為戶部尚書,他是最不能接受武超計劃的。
“說什么?”蹇義問道,“難道這時候你還準備上奏不成?別忘了,本就是我們上奏提議推行寶鈔的?”
說著,蹇義自己也有些慚愧。
為了能討好這位新君,他們確實做的不光彩。
當然,作為一個政客,這種慚愧也不過是一瞬即逝。
政客的慚愧,從來都不會超過三分鐘……
“我們此舉,自然是有深意的?!编嵸n說道,“可這武超,明顯就是一幸進之輩,豈能讓他壞了大明朝堂?”
對于武超,他們這些人沒一個看得上。
早年做細作,如今為鷹犬,都是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在今日,更是對景清下手,使得他們這些舊臣顏面無光,這口氣,就他們這些人,怎么咽的下去?
雖然他們更惱怒景清的糊涂,但對武超的恨意,卻也是絲毫不減。
“你覺得這事兒是一個武超能折騰出來的?”蹇義聞言冷笑道,“瞅瞅之前大殿之上,淇國公就站在那里,諸位還不明白么?”
說到這里,蹇義也有些無力。
自古文武之爭,都是如此。
雙方都想權利最大化。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毕脑敿凑f道,“淇國公這些人,打仗也許在行,可在如何治理國家一道上,他們未必就在行。
而且,武人驕縱,他們現在就明目張膽的想染指朝堂,這對今后的國朝治理,將埋下禍根?!?
說著,夏原吉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臉上的不安之色,更是沒有任何的遮掩。
“要我說,就讓那小子去做就是?!苯鹬衣勓詤s是說道,“他若是真有能耐遏制住寶鈔的貶值,于國朝而言,也是好事兒,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到底是自己無能呢?還是嫉賢妒能?”
金忠,四十多歲,在他們這些人中,當是最為方正一人。
一句話,就直戳眾人的肺管子。
鄭賜更是跳著腳說道:“金尚書難道就沒看過那份奏疏么?就那小子,都是些什么狗屁主意?
百萬石糧食就能遏制住寶鈔的貶值,真要是這么簡單?那我等真就只是尸位素餐之輩了。
而且,我們此舉,本意就是讓寶鈔徹底失去價值,到時候再上奏陛下,徹底禁絕寶鈔,這才是國朝之福。
否則,就以當今陛下的性格,他日若是朝廷沒錢,必然會大肆發行寶鈔,于國朝何益?”
他這話倒是沒說錯。
一開始他們之所以上奏,不過是他們分析過后,覺得陛下既然是頂著祖宗之法進行的靖難,那么必定會重啟太祖高皇帝的一系列政策。
他們仔細研究過太祖高皇帝的政策,最終發現陛下最有可能推行的,便是寶鈔。
所以這才選擇了以退為進,其目的無非就是希望朱棣見識到寶鈔的危害后,知難而退。
當然,也有趁機向朱棣示好的意圖。
只是這突然跳出一個武超,說什么要平衡寶鈔的價值,這確實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老夫倒是覺得金尚書說的在理?!鼻≡谶@時,一直沒開口的解縉卻是說道,“我們其實都清楚,要想平衡寶鈔價值,何等艱難,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放手支持他這么去做?
若是真有成效,那他武超的確是為國朝解決了一個極其大的隱患,雖然功勞他占據了大頭,但我們也不是什么都沒做不是?
可若是失敗了,這責任也怪不到我們吧?
到時候,他武超必定是第一個被追責之人,牽連著,怕是淇國公這些人,也落不得一個好。”
“可那小子真要做成了,恐怕只會讓那些武勛坐大啊?!编嵸n搖了搖頭。
解縉聞言,卻是笑道:“有那么容易么?從洪武年間,寶鈔就在不斷的貶值,這么多年來,我大明出現過多少位精彩艷艷的人物?
在座的誰又不是一時無二的人物?
這么多人都無法解決寶鈔的貶值,他一個武超就有此能耐?”
說到這里,他淡然一笑,“而且,如今也就是那些商賈不知道朝廷的決策,他們一旦知道,估計只需一日,寶鈔又將貶值一成?!?
他這話說完,夏原吉便看向了解縉,但并沒有言語。
只能說,解縉的確不是個東西,這是在暗示大家,可以向自己關系親近的人放出消息。
只要做的隱蔽一些,只要做的隱蔽一些,很難查出跟腳來的。
而且,這里面的操作空間可就大了。
也許是自家仆役不小心聽到的,也許是自己不慎說漏了嘴,總之事后總是有說辭的。
而鄭賜等人,眼睛卻是一亮。
至于金忠,聞言搖了搖頭,道:“此事兒老夫就不摻和了,今日也累了,這便告辭?!?
他最是看不慣這些人的小人行徑。
但作為利益共同體,他也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不摻和。
做官啊,從來就不是孤軍奮斗。
“且讓他先做著。”鄭賜笑道,“到時候,成果不佳,再上奏彈劾也不遲。老夫倒要看看,朝堂上這么多人都無法做到的事兒,他一個陰私之輩,又能有什么本事,口出狂言!
罷了,老夫家里也有事兒,也便告辭了,諸位稍坐?!?
說著,鄭賜轉身就走。
他和金忠不一樣,他領會了解縉的意思。
很快,眾人都紛紛起身告辭。
雖然大家都沒明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官面上,大家都會支持,這是他們的職責,沒什么好說的。
但私下,不好意思,該做啥還得做啥。
等眾人都走后,夏原吉卻是搖了搖頭。
要說他們這些人都是卑鄙小人,那真不至于。
能做到他們這份兒上的,誰還沒有自己的政治抱負?
只是政治這個玩意兒,從來都是骯臟且不堪的。
不管什么人,只要進了這個大池子里,便再也沒有一個干干凈凈能走出來的人。
有些時候,想做事,就必須如此。
這便是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