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一直在九樓的周霆和梁元二人,此刻并沒有直接參與到與那伶人娘子和鬼妖的交鋒之中,而且不斷移動著腳下的位置,似乎在躲避著什么。
周霆的雙眼之中場景不斷閃爍,宛若有日月在他的雙目中出現(xiàn),他此時全身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血?dú)庵?,正在用某種特殊的功法在破解那琵琶聲的陣陣攻擊。
梁元一直守護(hù)在周霆的身邊,這女子彈奏的琵琶聲音對修行之人有著致命的魅惑,反而對于武者相對小了不少,梁元此刻時不時的朝著周霆和自己的周圍轟出一拳,震動的拳勢將每一次傳來的聲音都震碎了大半,即便有多余的威力也讓他以純粹的氣血之力給擋了下來。
周霆不斷地變換著自己的位置,雙眼之中的景象變幻的越來越復(fù)雜,他每一次的走位都讓身邊的血?dú)鉂庵匾环?,?dāng)兩人走到九樓和十樓那僅剩的連廊位置時候,周霆眼中光華閃爍,然后突然一口鮮血自口中噴了出來,當(dāng)即他整個人恢復(fù)了神智。
然后伸出一指在梁元的眉心輕輕一點,梁元全身一震,然后眼中漸漸迷幻的神色也緩緩消失不見。
看到梁元也清醒了過來,周霆一拉他的胳膊對他說道:“離開此處,快,去十層?!?
梁元對于他的吩咐從來都沒有懷疑,他大手一揮,將身體虛弱的周霆抗到肩上,然后身形用力朝著十層跳躍而去。
這個時候十樓只有李勿言和劉覃所在的萬卷藏書最多的地方最為牢固,梁元扛著周霆身形落在十樓的時候,當(dāng)即朝著他二人的方向跑了過去。
兩人跑過去之后,梁元將周霆放了下來,周霆身體虛弱的更加厲害,整個人幾乎是站不起來,他跌坐在還在熟睡的劉覃的身邊,大口喘著粗氣,嘴里還時不時的有鮮血流了出來。
李勿言見兩人上來,向下望了一眼,便看到,兩人剛才若不提前離開九樓,此刻九樓幾乎能夠站立的地方全部被那陣陣的琵琶聲音給震碎了。
除了支撐“遙香苑”主樓的八根柱子之外,九樓已經(jīng)沒有了能夠讓人站立的地方。
“你這是怎么了?”李勿言見周霆這服虛弱的樣子,不禁試探問道。
按道理說,以此人凝真境的修為,不可能完全抵擋不住那伶人娘子朝向四面八方分散式的攻擊。
但是看現(xiàn)在這個樣子,顯然是被那女子的琵琶聲音傷的不輕。
周霆坐在他和劉覃的身旁,苦笑道:“本來想以我天門府的絕技能夠窺測這女子的來由跟腳,沒想到還是托大了,天機(jī)不顯,被反噬了,只看見了十樓是這次暴亂相對安全之地,所以只能和梁元先來此地了,讓你見笑了。”
這個時候,整個七樓都被那兩頭鬼妖和女子占據(jù),若不是三樓的王東雄和四樓的小道士用鎖鏈禁錮住了兩只鬼妖,看他們的陣仗是要一直登上這十三層高的“遙香苑”,至于為何他們不從一樓逃出,反而要等頂著“遙香苑”的頂層,李勿言無法猜測,但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十一樓到十三樓已經(jīng)全部坍塌,這十樓反而成了“遙香苑”的最高層。
這最高層看起來反而是最危險的地方,他不懂周霆修煉的是何種功法,為何要說這十層是“遙香苑”相對安全的地方,因為他心中那股危機(jī)感到現(xiàn)在都沒有徹底消除。
自周霆和梁元上來之后,那股剛剛有所減弱的危機(jī)感頓時又冒了出來。
雖然他的這種感覺也不是次次都非常準(zhǔn)確,但是卻有八成的把我是準(zhǔn)確的。
李勿言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你確定這里是安全的地方,我看下面那鬼妖的架勢是要登樓而出,莫非這里有什么它們必須要達(dá)到的目的?”
這是李勿言唯一能想到鬼妖要蹬此樓頂?shù)脑颉?
周霆喘了口氣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但是我能看清的方向的確是這里,現(xiàn)在整個‘遙香苑’之內(nèi)三層有鎖妖臺的大陣還未潰散,七層已經(jīng)被那妖女占據(jù),八層的石刻其實有震懾鬼妖的靈威之力,這鬼妖和那妖女只要掙脫束縛,必然首先毀的是八樓的石刻,九樓已經(jīng)被毀,只剩下十樓這萬卷書組成的護(hù)身陣還未曾被剛才那沖天一擊破壞,這里看起來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
周霆說著,慢慢站起身來,身體仍舊是虛弱不堪,梁元緊緊的盯著李勿言,防止李勿言突然對周霆發(fā)起攻擊,他雖然對于眼前這個無法修行的人嗤之以鼻,但是此人前些日子利用外物表現(xiàn)出來的行氣境三重的實力,也不得不讓他防備,周霆現(xiàn)在的實力,哪怕是一個普通人都有可能對他造成更重的傷害。
李勿言聽了周霆的話之后,沒有再繼續(xù)追問,只是向后移了移身體,向劉覃躺的地方書籍堆積的地方靠了靠。
周霆看他的舉動,忽然笑道:“你是不是感覺詫異,我自上次和你交手之后便沒把你放在眼中,為何現(xiàn)在會和你說這些?”
李勿言連忙點頭:“不錯,不錯,為何,說說看?”
梁元在防著他的時候,他何嘗不是防著此二人,周霆此人從第一次見他之后,李勿言就看得出此人是一個極為冷血和驕傲的一個人,他對于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從來都不會多看一眼,就如同當(dāng)初他找到自己會被看穿的理由之后,就再也沒有正眼瞧過李勿言。
因為李勿言真的不值得他看一眼。
這次能破天荒和他說這么多話,在李勿言看來,顯然是不合常理,除非梁元和周霆對自己有別的企圖。
周霆咳嗦了一聲,指了指李勿言和劉覃說道:“其實和你說這么多,是因為你和這孩子身上那股不屬于你們的護(hù)身氣息?!?
他雖然身體虛弱,可是雙眼之中仍舊靈光閃動不斷,顯然是看出了李勿言和劉覃身上的云箓氣息。
“你也想要?”
“此危機(jī)關(guān)頭,誰都想要多一層保護(hù),我看你和這孩子身上的氣息和前幾日你強(qiáng)行提升修為的氣息一致,應(yīng)該都是那位先生妙筆生花的手段,既然你能給這個孩子施法,那我們應(yīng)該也可以。能否割愛,給我和梁元也施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