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廖拳勁猛然收回,變拳為手掌,氣勁從雙手之間劃出兩條剛猛的真元之力,斷山之法呈十字形斬向了與他交手的三人,這一擊之力他并未用盡全力,為的是阻擋三人轟殺而來的攻擊,想要借勢退回到梁元二人所在之處。
可是他的意圖仿佛是被對方已經看穿一般,本來的對攻之勢瞬間變化,那三人一改剛才的防御之陣,紛紛散開,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極速朝著他撲來。
人未至,拳勁已經臨身,三人的氣勢陡然拔高,幾乎是放開了自己的防守,如同三支利箭一般攻向宇文廖,幾乎將他的退路封死。
宇文廖暗道一句“麻煩”,止步后退的趨勢,身體迅速變化方位,同時雙手真元之力再次爆發,一連串的拳影從他的拳頭之中轟了出去,連續打出十八拳之后才將三人的進攻給擋了下來。
幾乎在宇文廖被阻攔的時候,原本只是以“鏡花水月”之法困住自己對手的周霆,豁然出手,“連岳。”一聲輕微的呵斥之后,他身形突然變的模糊不清,幾乎消失在了原地,凝真巔峰的真元之力毫無保留的從體內爆出,頓時一段段殘影出現在高臺之上,不斷穿梭于他和紀未困住的三人之中,那三人原本被他二人限制的修為再次被周霆強大的封鎖之法給壓低了不少。
趁此機會,紀未終于騰出手,向后倒退而走,圍困住百司營三人的流動氣機在他后退之后也瞬間轉移,紀未雙手一抬,手中如同絲線般的氣機高高越過幾人的頭頂,穩穩的停留在了梁元的身后,而他也已經來到了梁元的身后。
雙手不斷交錯,從他手中出現的氣機一條條落在了梁元轟擊而出的拳頭之上,“梁元冷靜,守住心神,莫讓這誅血之術亂了心神。”他一邊以自身修為鎖住揮拳而出的梁元,一邊開口傳聲道。
梁元的拳頭距離向一側逃離的李勿言還有不到三尺之地頓時停住,但是拳頭所待的拳勢卻還是有一大部分傾瀉了出去,轟然砸在了李勿言的身上,將他打的又向前踉蹌了三丈之遠,口中鮮血再次噴涌而出。
“你丫的還來真的啊!”李勿言擦了擦嘴角開口喊道,邁開步子再次朝另外一側狂逃而去。
因為他發現雖然紀未和梁元僅僅是在他說話之間,兩人已經戰在一處,梁元的雙臂被紀未的氣機鎖住,他無法再繼續攻擊李勿言,整個人頓時變的暴躁無比,雙拳朝著紀未憾然轟出。
他雙眼越發紅的厲害,神智幾乎快要被誅血之術完全侵蝕,周圍的一切都是他的獵殺之物,既然李勿言已經跑遠,在他的下意識之中,離自己最近的紀未顯然成了最佳的轟殺對象。
面對狂躁的梁元,即便是紀未也感到有些棘手,雖然他的修為比梁元高,但是這時候的梁元幾乎是在透支自己的生機在與他對戰,實力比平常更高出幾分,而他又不能對梁元痛下殺手,只能以自己雙手之間的牽機術暫時和同梁元纏斗。
這牽機術雖然是大玄仙門的頂級絕學,但是卻非純粹的攻殺之法,更多的是偏向限制對戰之人的功法,紀未一手牽機,限制梁元的發狂,一手出拳,不斷應付梁元攻向自己的拳勢,兩人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沖。”趙躍忽然間從嘴邊輕吐一個字,然后他所穿的鐵甲嘩啦啦一陣響動,然后一股讓于在場所有人都心經的恐怖威壓從他身上漸漸顯露出來,只是片刻鎖甲再也支撐不了他體內爆發的洶涌氣機,一片片碎裂。
跟在他身后的兩位百司營士卒見此情景,也顧不得身側另外三位修行門派弟子的攻擊,兩人各自挨了對方一拳之后,靠近了趙躍的身邊,然后齊齊出拳朝著于少陽沖殺而去,配合趙躍那強大無比的修為之下的一拳,齊齊轟向了于少陽。
臺下眾人看在眼中,大吃一驚,因為只是短短十幾息之間,臺上的局面幾乎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梁元的突然反水,加上趙躍忽然出現的壓迫眾人的氣勢,讓剛剛還保佑希望的眾人幻想破滅。
修為低的看不明白,修為在凝真境的人可是看出了一絲端倪,他的那股氣勢,已經無限幾近于登玄之境,這種修為即便是放在百司營之中也足以能夠傲視群雄了,在使用誅血之術的同時還能提升自己的修為,那趙躍這修為應該是用了某種演化物或者損害修行大道根本的法子強行提升起來的。想來一個出其不意,一般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才會用出來,沒想到竟然用在了高臺對戰之上。
“這是登玄境?也太欺負人了吧!”臺下看不懂的人之中已經有人發出了疑問。
可是此時所有人都全神貫注的看向高臺,一時半會竟然無人去給那人解釋。
王顯看到梁元兩次出手僅僅是將李勿言打的吐了幾口鮮血而已,不僅有些失望,如果李勿言被梁元一拳打死,那他即便是住那靠近馬棚的營帳也未嘗不可。
不過隨機看到趙躍那爆發出來的強大氣勢之后,他原本失望之意又漸漸消失,心中不由得盼著,趙躍直接出手能將李勿言廢了更好。
于是他湊到吳知夏的身旁說道:“這人已經到了登玄之境,我們贏下的把握幾乎沒有了。”
吳知夏卻耐人尋味的搖搖頭:“不見得,不是真登玄,只是實力接近登玄境而已,境界還是在凝真,不過此人對梁元用處誅血之術后還能提升修為,估計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能夠讓他寧愿付出代價也要贏下這比試,這事情估計沒這么久簡單。”
“并非真正的登玄境么,這事情還另有隱情?”王顯被吳知夏的話引起了興致問道。
“不知道,總感覺有些不合常理。”吳知夏撇眼看了一眼遠處的侯宵說道。
他這一眼卻正好對上侯宵看向這邊的眼神,兩人目光一錯而過,并未有絲毫停留,但是吳知夏知道,侯宵可能是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動靜了。
“那李勿言有沒有可能在此戰中被廢。”王顯問道。
吳知夏略微思索,點點頭:“李勿言本來就是我們這一方的弱點漏洞,若趙躍一心要廢了李勿言,現在看在場眾人幾乎沒人能擋得住,更何況梁元已經失控了。”
“那就行。”王顯對李勿言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
高臺之上,于少陽見三人攻過來,臉色大變,本來他與趙躍兩人旗鼓相當,但是趙躍修為的陡然暴增,加上另外二人的偷襲,讓他一時之間措手不及,只來得及勉強轟出兩拳,向前阻擋。
這時候耳邊忽然傳來周霆急切的聲音:“于兄務必當下三人,李勿言快逃,下高臺,他的目標是你,這人對你動了殺機。”
于少陽本來倉促抵擋的兩拳,在聽了周霆的聲音之后,頓時灌注全部的真元之力,氣勢也隨之暴漲,硬撼三人襲來的攻擊。
“哼,晚了。”趙躍冷哼一聲,連出三拳,每一拳都轟擊在于少陽的打出的拳勁之上。三拳一過,于少陽暴漲的氣機被他三拳給砸了回去,身體噔噔噔后退一丈左右,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差點突出,趁著這個間隙,趙躍身后二人棲身而上,圍困于少陽。
而趙躍則是大步踏出,一步之間,已經跨越出于少陽的拳勁范圍之外,然后再一步,就出現在李勿言的身邊,然后一拳轟出,砸向李勿言。
這一拳似乎比砸向于少陽的拳勁更加兇猛,拳勢將兩人之間的氣機幾乎抽干,隱約之間帶出了風雷之聲。
李勿言在聽到周霆的聲音時候,心中那股強烈的不安早已經達到了頂點,不過趙躍的身行太快,幾乎是眨眼間就到了他的跟前。
他再想如同逃離梁元身邊一樣逃走已然是不可能了。
眼見躲不過,李勿言心中發狠,既然躲不過,那他就只能拼命了,他同高臺上的其它人不一樣,修為最低,身份也沒那么高貴,或許其他人會惜命,但是對于李勿言來說,這本就是自己的第二次生命,這短時間自己哪一次不是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只有拼命才有機會。
想到這里,他忽然嘿嘿一笑,再無估計喊道:“來得好。”
然后原地擺出了一個下蹲的架勢,弓步向前,左手如槍平伸而出,右手握拳,似出非出,身形挺拔含胸八方,以八方拳擺出了出槍之勢。
“快躲開。”周霆和宇文廖此刻也顧不得暗中傳音,兩人幾乎是同時大聲喊道,李勿言想以行氣境來對抗趙躍這擊幾乎是幫個登玄的拳勢,無異于癡人說夢,這一擊之下即便不死也會徹底被廢了。
臺下的樓政旗這時候眼睛明亮無比,他指尖微微一動,頓時升起了出手阻止這場比試的沖動,若在高臺比試之中出了人命,可不是他要看到的,趙躍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將李勿言一拳打死,但是一拳打廢了卻是毫無顧忌,李勿言今日若廢了,那估計離死也不遠了,重傷之下能不能活過半年還未可知。
而他先前就注意到李勿言本身就是體內經絡就已經廢棄,這少年底子本就是一個破爛窗戶一般。
若再受此重擊,絕對活不過半年。
就在他想出手阻止的時候,勾動的食指卻又停了下來,看到李勿言擺出的架勢,眉頭一皺,這架勢看著怪異,但是怎么有種熟悉之感。
就聽李勿言在臺上說道:“躲不了了,那就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