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睿盯著林府上空那片朦朧中的紅云許久,神色從原本的希冀又變為了正常,他將窗戶慢慢關上,轉過身看著正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盧殊虞說道:“你笑什么?今日之后,林家又要出一位真正的臨仙境了,這樣一來對于大澤來說是一件好事。”
“哥,這是你的真心話?”盧殊虞說道。
“當然,一個臨仙境無論是對林家來說,還是大澤來說都是一件幸運之事。”盧睿臉上不帶有任何不適之感,只是一臉的波瀾不驚。
“心里真沒有那么一丟丟嫉妒么?臨仙境唉!你做夢都想要突破的境界。”盧殊虞聽了盧睿的話之后,也收起了幸災樂禍的表情,走到盧睿的身邊,輕輕搖了搖盧睿的胳膊。
臨仙境是所有卡在登玄境修行之人的一道不容易買過去的坎,雖然這道坎比起習武之人的武道關隘來說,并沒有身死道消的危險,但是卻也是所有修行人的實力高低的分水嶺,越過這一道坎,真正的登仙之路就會對他們徹底敞開,如果邁步過去,一生止步于此,也就只能平庸到死了。
“哦!你倒是開始關心你阿兄來了,我家小妹長大了啊!”盧睿摸了一下盧殊虞的頭打趣道。
“那當然,我總不能永遠待在阿兄的庇護之下,人總是要長大的咾。”盧殊虞歪過腦袋躲過盧睿的手說道。
“不用擔心我,林中復作為同代之中第一人,差不多用了十年的時間才邁過這道通天之路的坎,我比他年輕,機會只會比他更多,難不成你認為阿兄的天資不如他?”
“那倒沒有,阿兄你在我心中永遠是同代人中的第一。”盧殊虞會心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林叔這一突破將會引起一連串的波瀾,不論是安武城的遷移之事,還是我們‘百司營’這次的任務,多少都會受到點影響,這消息我要連夜傳給營衛和父親,時候也不早了你也該早點休息了,別整天盯著那個李勿言,如果被家里那些人知道,保不準以后會做出什么對他不利的事情。”
“哼,要你管,林叔這閉關之后,他那邊估計是很難再問出那道劍意的源頭了,還是只能從這個小子的身上著手,我是不會放棄的。”盧殊虞說完,露出一絲堅定的神色。
“今日他能去林府,肯定是經過林叔的允許了,而且他這一去之后,林叔的境界就真正突破了,這種情況之下,安武城內幾乎所有勢力的目光都會集中到他的身上,你若與他繼續糾纏,免不得會引起他人對你的關注,這樣我們盧家哪怕是不想摻和這安武城的遷移之事,也會被外界認為是有意摻和在其中,到最后即便是爺爺去和那些老家伙們解釋也不一定能讓他們打消顧慮。”盧睿一臉認真的說道。
這種事情,盧殊虞可以不在乎,但是盧睿卻不能不考慮,因為作為蓬東城盧家之人,盧家的安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說的也是唉!真是個麻煩的事情。”盧殊虞聽了盧睿的話,眉頭緊皺,小臉上顯出一絲為難,似乎在劍意和盧家之間的選擇讓她有些踟躕不決。
盧睿見小妹露出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不僅有些心疼,盧殊虞自小被盧家人捧在手心里,作為盧家這一代之中唯一的一個女孩,她幾乎是盧家所有人的寶貝疙瘩,每個人都不想看到她受半點委屈。
“據我這些天的了解,最近鬼妖之事都和李勿言牽扯了不少關系,而且看李勿言如今的表現和功勛,到時候應該可以換一個出城的名額,等他出了安武城之后,我們再想辦法同他問詢可否?”盧睿開口說道。
他的一席話,仿佛是給盧殊虞提了一個醒,頓時想到了什么,眉開眼笑道:“哥,李勿言的功勛是不是算在你們‘百司營’之中了?”
“對呀!”盧睿想都沒想直接說大,這是‘百司營’內部都知道的事情,營衛派遣他來安武城安武城打前站的時候,還特意交代過他一句,讓他注意一下一個叫李勿言的人,不然盧殊虞一直追著李勿言準問劍意之事的時候,他也不會對李勿言那么客客氣氣。
話說回來,李勿言和自己所在的‘百司營’因為功勛的原因還是存在一些牽扯的。
說道這里,他看著盧殊虞那種若有所思的笑容,不僅心中感到有一絲不安。
果然就聽盧殊虞說道:“那太好了,既然他的功勛記在了‘百司營’,那‘百司營’到了安武城之后肯定要征召他入營,這樣我找營衛叔叔說一聲,也待在‘百司營’不就好了,如此我就能隨時追問他關于劍意的事情了,也不怕被其它有些人盯上,一舉兩得。”
盧殊虞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真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不行,你一個女孩子怎么能一直待在‘百司營’之中。”盧睿立刻反駁道,如果真讓盧殊虞待在‘百司營’之中,那么她的聲譽不要了么?
“有什么不行的,以前又不是沒待過,都沒有問題啊!”盧殊虞狡黠的說道。
“以前你還小,那倒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現在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誰說的,我還是個小孩子,還沒有長大呢,都還沒有及笄呢。”盧殊虞笑著對盧睿說道。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盧睿還要繼續說下去。
“哎呀!阿兄你就不要再說了,就這樣決定了,你快去給爺爺傳訊,我要睡覺了。”盧殊虞一遍說著一遍將盧睿向外推去,屋門一關,將還想繼續阻攔的盧睿給關在了門外。
看著緊閉的房門,盧睿無奈的搖搖頭,自己這個小妹決定要做的事情,整個盧家幾乎沒人能攔得住,也不忍心攔,只能隨她罷了。
若真有人因為這件事情針對自己的小妹,大不了自己再給小妹好好善后,從小到大這種事情他做的也不少了。
屋內的盧殊虞耳朵貼著房門聽了片刻,知道自己阿兄離開之后,雙眼也泛起了一絲困意,不過她仍舊自言自語道:“哼!李勿言,我一定會在你那里找出那道劍意的出處。”
剛剛回到屋中,正準備休息的李勿言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怪了,這是誰又惦記我了。”
總感覺身后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