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廣袤的沙漠區(qū)域,只有呼呼的風(fēng)聲伴隨著火車的轟鳴,馳騁在茫茫夜色中。
吳良學(xué)著千鶴道人的摸樣,打坐,雖然在吵雜的環(huán)境里不能修煉,可也能練習(xí)一下打坐的知識點,自己雖然腦子里掌握了知識,可實際操作為零。
打坐不是簡單的盤腿而坐,里面的學(xué)問非常高,從姿勢、呼吸、思緒都很重要,能在高人的指點下,練習(xí)正確的打坐方式,對于沒有師父的吳良來說,是非常難得的求教機會。
千鶴道人也不吝嗇,對于年輕后輩能虛心請教,還有些高興。
打坐的門道也不是什么門中禁止外傳的術(shù),教導(dǎo)他人反而有傳道功德可以拿。
火車前方不遠的,沙丘上。
幾十道人影騎著馬和駱駝,站在高高的丘坡之上,身背刀斧,腰插槍支,眼神露出殘忍之色,死死的盯著火車向著埋伏圈靠近。
在這亂世中,想不餓死,那就得狠,聚匪雄居一方自然就是其中一條寬廣的路子,損人才能利己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虎哥,我們避一避吧,這次炸藥放的有點多!”
“哼,怕死你當(dāng)什么響馬,滾一邊去。”
火車被稱為鐵馬,在這個年代被視為最安全的交通工具,這列火車上,載著的是那些闖西關(guān)的內(nèi)地窮人,變賣了所有能賣的一切,深入西域,想要找一條活路,也許家產(chǎn)只是一把鐵鋤頭或者碎銀一二兩,可就是這樣依然被這沙漠的響馬給盯上了。
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幕疖噧?nèi),吳良猛地睜開眼睛,臉色陰晴不定,心中升起強烈的不安,這是第六感當(dāng)中的危機感在跳動,難道有什么危險的事情發(fā)生。
可又想不通有什么危險的事情會發(fā)生,看了一眼穩(wěn)如泰山的千鶴道人,和蜷縮在一起的其他人,沒有攻擊性,那危險并不是來源于他們,看了看火車門。
“這太公傳下來的敏感技能,絕對不會有假,這前面一定有什么危及到生命的事要發(fā)生。”
不管了,跳車。
吳良沒有去叫其他人,大半夜的叫醒他們,搞不好換來一頓臭罵呢,自己的命自己護,祝他們好運吧。
還好火車不快,吳良手抓寶劍,一躍而出,在沙地上滾了一圈,卸了力,起身沒有停下腳步。
一邊向著遠處跑去,一邊念動咒語,溝通冥冥之中的神秘力量:“天清地明,陰濁陽清,陰陽眼,開”
陰陽眼剛打開,右眼一陣亮光閃動,瞳孔像是被一層迷霧遮擋,取而代之的是整只眼睛變成了純黑色,天地變成了簡單的黑白色。
只見行駛的火車周圍,有十幾道像是裹著紅云的煞鬼,上下左右漂浮滾動著,跟隨著火車前進。
根據(jù)茅山萬詭錄的記載,那些好像是地府勾魂使,難道整列火車都將遇見不可估量的群死事件不成,要不然,它們怎么會出動這么多鬼差。
看向三里外的沙漠,吳良的眼中映照出了幾十道人影,有點像是電影里的熱成像儀,看他們鬼鬼祟祟的樣子,吳良有了心中猜想:“那些人,是土匪響馬!”
這種生物一般出現(xiàn)在電視和老人嘴里,吳良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神秘的物種。
原來危險不是來自火車上,而是人為的劫殺,幸虧自己跑的快,自己的自愈能力,也不知道能不能擋下子彈帶來的傷害,萬一擋不住,那就死啦死啦滴。:“哎,亂世,人命如草!”
轟隆隆!
轟隆!
遠處,火車軌道上,火光沖天,傳來了猛烈的黑火藥爆炸聲,剛剛還四平八穩(wěn)行駛的火車,轟然倒塌,一時間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在這爆炸之中。
“兄弟們,甩啦!哈哈哈哈!”
“沖啊!搶錢搶糧搶娘們啦!”
沙丘后,首領(lǐng)朝天開了一槍,興奮的撲向倒塌的火車。
身后的土匪騎上高馬,嘴里發(fā)出怪聲,熱血澎湃的沖擊而出:“啊~洛洛洛洛……”
“洛洛洛洛!噢~噢~”
兇神惡煞的土匪像是泄洪的閘門打開,揮舞著殺人的刀,從沙丘后一躍而起,沖向轟然倒地的火車。
爆炸翻車的幸存者們四散而跑,看著殺人放火的土匪撲來,嚇得驚慌失措,高聲驚呼。
求饒聲不斷傳向四方,可那高高舉起的屠刀并沒有任何憐憫,狠狠的劈入本就干瘦的身軀之中,帶出一片片讓人亢奮的血紅色。
老弱者殺,青壯者抓,年輕漂亮的姑娘當(dāng)場就撕開了衣服,摁在了沙漠柔軟的土地上,為所欲為。
沒有高強度的執(zhí)法者,混亂的年代,罪惡時刻在發(fā)生著。
空中,夜游神高高漂浮,如夢如幻,看著下面發(fā)生的人間慘劇,面無表情,仿佛司空見慣。
每當(dāng)一個遇難者的鬼魂出現(xiàn),就有一團紅煞鬼差,揮舞出紅色鎖鏈,勾走還在驚恐哀嚎的鬼魂。
鬼神!如無人間道士和人間朝廷的文書,不能干涉人間之事,尤其是冥界地府這樣天天來往于人間的成員,監(jiān)管處罰更加嚴密。
吳良倒是理解這種做法,畢竟鬼神如果可以控制人間走向,那作為勢弱一方,只能是被圈養(yǎng)的羔羊而已。
聽說以前的人族頭領(lǐng)被稱為人王,人皇,隱約有和神靈平起平坐的意味在里面,大概也和這些擁有絕對力量的神靈簽訂了自治、互不干政的契約。
土匪來的快,去的也快,天亮之時,就以呼嘯著向遠處跑去,每匹馬后面都用繩子吊著一串人,他們即將成為被販賣的奴隸,也許是賣給洋人,也許是賣給西域的富人。
而哭泣的女人,也將陷入那勾欄瓦舍中,從此叉開大腿做那被屮死的冤鬼。
待人群遠去后,吳良這才從沙土下鉆了出來,自己可不是無敵的,慫一點保命要緊。
來到火車事故發(fā)生地,倒塌的火車上依然濃煙滾滾,地上被開膛破肚,斬去腦袋的災(zāi)民流民不少。
血氣夾雜著怨氣彌漫在空氣中,在陽光下散發(fā)出惡心的味道,也許不過半日這里將會是禿鷲、野狼和蒼蠅的豐盛餐廳。
也許這附近的城池得到消息,會趕過來收尸,自己必須趕緊離開這里,要不然……該被抓去折磨頂罪了。
這種警察哪個時代都有,象征和平繁榮的現(xiàn)代,這種事情也不少,更何況這種亂世呢!
就在吳良準(zhǔn)備離開之際,一道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沙中響起:“咳咳咳!小道友,等等我,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