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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哭聲與陪伴

晚上9點了,林爸和李阿姨有事出去了。

林蘇勛肚子不斷地叫著,他打算去廚房找點好吃的。

走去廚房的路上,他聽到了“哭聲”?

“可能是貓在叫吧?!绷痔K勛想。

鍋是空的,他翻了半天柜子,什么也沒有。

他在客廳拿了塊巧克力,搖了搖頭,“一個晚上,s不了?!?

那巧克力很大,是含有跳跳糖的牛奶巧克力。

回房間的路上,他又聽到了“哭聲”?

“李曼好像沒回去吧,不會是她在哭吧?”林大金走之前告訴了他,林蘇曼沒走,“去找她?”

林蘇曼的新房間在林蘇勛房間的斜對面,越走越近,哭聲越大。

門是開的,但里面是黑的。

“李曼,在嗎?”林蘇勛開口了,哭聲停止了。

林蘇勛走了進(jìn)去,“啪~”

“我的腳啊!”林蘇勛撞到了什么。

突然,一盞臺燈亮了。

“你沒事吧!”林蘇曼問。

她的眼睛紅紅的,臉上的淚痕肉眼可見。

林蘇勛看著她,有些震驚。

她哭了,她為什么哭?

“你怎么哭了?”林蘇勛打破了久違的沉默。

林蘇曼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你吃巧克力嗎?”林蘇勛又問。

林蘇曼搖了搖頭,躺了下去。

“ww~”林蘇勛的肚子叫了。

林蘇勛便不再問。

“哈哈!”林蘇曼似乎在小聲的笑。

林蘇勛準(zhǔn)備走了。

“你就吃巧克力嗎?”林蘇曼坐了起來。

“我堅持一個晚上,不能嗎?”

林蘇曼哭笑不得:“不是有飯嗎?飯桌上?”

“?。俊绷痔K勛在廚房翻箱倒柜了一個晚上,沒想到飯在餐桌上。

“好,謝謝!”

林蘇曼關(guān)上了燈。

林蘇勛剛走不遠(yuǎn),他又聽到了“哭聲”。

他吃了些飯,在冰箱里面拿了點東西,直徑去了廚房,幾分鐘后,林蘇勛悄悄然來到了林蘇曼的房間。

“Are you ok?”林蘇勛突然問道。

“誰?”林蘇曼多少是被林蘇勛嚇到了。

林蘇勛打開了手中的燈。

過了那么久,林蘇曼臉上的淚痕仍舊清晰可見。

林蘇曼表情是害怕的,她在床上,但還是往后退了些距離。

“不要過來!”林蘇曼的淚水涮涮地往下流。

“不要過來!”她緊緊地抓著被子,把自己全部裹著。

林蘇勛沒有干什么,她怎么了?

“你怎么了?”林蘇勛聲音很溫柔很溫柔,還帶點兒磁性。

那天月亮很圓,星星鋪滿天空。

林蘇勛把手中的燈關(guān)了,悄悄地坐在了地上。

“你哭吧,我不靠家近你,你也別害怕了,好嗎?”

林蘇曼又哭了,哭得好大聲好大聲。

“你是不是討厭我???”林蘇曼帶著哭腔。

“我討厭你干什么?”林蘇勛一臉疑惑,心想:“我喜歡都來不及了?!?

“我……今天看到你重重地關(guān)上了門,然后沒再出來過了?!绷痔K曼說,“對不起,我和我媽不該來,但我媽和你爸爸真的很合適?!?

林蘇曼支支吾吾好久。

他為什么要重重關(guān)門?

為什么要在房間里悶一天?

為什么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我就……看到你不愿意看到我,我就進(jìn)房間了?!绷痔K勛隨便編了一個謊言。

現(xiàn)實呢?事實呢?

他不想。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心悅的那個人,有朝一日變成了自己的妹妹。

“?。 绷痔K曼不在哭泣。

“啊……啊什么啊,別哭了,吃餃子嗎?”林蘇勛問林蘇曼,他的妹妹。

林蘇勛把手上的燈打開了,把餃子端給了林蘇曼。

“謝謝,哥!”林蘇曼像個小孩子一樣。

哥?他不是她的哥哥嗎?他似乎有點討厭這個稱謂,他有點盼望林大金和李驚柔分開,但后來一盼就是一生。

林蘇勛“嗯”了一聲,還隨手給了林蘇曼幾張紙。

“好吃嗎?”林蘇勛問,他坐在床上,她的旁邊。

林蘇曼點了點頭,她又笑了。

“這是我奶奶包的餃子?!绷痔K勛說。

“你奶奶對你真好,真羨慕你啊!”

“這……這是她最后一次給我包的餃子了?!绷痔K勛鼻子有點酸,抬起頭看林蘇曼手里的那碗餃子時,眼睛模糊不清,泛著淚光,他繼續(xù)說道:“我每次只要一吃這個餃子就特別開心,真的!”

林蘇曼欣慰地點了點頭,望著她手里的餃子,望出了神。

“還有餃子嗎,一起吃吧!”林蘇曼思考了很久。

林蘇勛衣服上,手上一時間有許多“雨點兒”沾濕了,怎么也擦不干,他哽咽著:“我……怕,怕吃了這次后,再有吃不到了……”

林蘇勛眼睛紅紅的,視線模糊……不敢了,他真的會沒有下一次了。

林蘇曼起身走了出去,很快又跑了回來。

“給,筷子!”林蘇曼笑了笑,“你吃啊!”

林蘇勛接過了筷子,吃了起來,但那臉上依然有淚痕所在。

一切都是有痕跡的,就像天上的月亮,也像滿天的星星,灑脫而皎潔美好。

星星點點照耀著飯桌上未解凍的餃子,還有他手上吃的。

大概是放暑假的第三天,林蘇勛正在家躺著看電視,林大金打來電話“奶奶病倒了!她可能不太好……”林蘇勛沒等林大金說完,他便瘋了似的奔向醫(yī)院。

他那天怎么也打不到車,他只能跑去醫(yī)院,用命跑去。

他只能這樣,否則他就再也見不到奶奶了。

他害怕,害怕奶奶離他而去,怕……很恐懼……他是得了什么恐懼癥嗎?

跑啊……跑啊……

暑假是炎熱的,馬路上都沒什么車輛經(jīng)過,那天氣溫至少36度。林蘇勛一點兒也不怕中暑,他不斷瘋狂跑?!芭荆 币恢浑娋€桿上的鳥掉了下來,那只鳥離他只有半步之遙,他被嚇到了。

太陽光像一把劍一樣,穿透了他的身體,他的臉上,他的脖子上……哪里不是汗?哪里不是呢。他好累,但他不敢停下來。

“嘩嘩啦啦!”雨點兒噠噠地跳著,好好的晴天下起了雨?有些不可思議。

太陽依然掛在天上,他也依然在奔跑,在太陽與雨的加持下,他沒敢停留半步,那大概是他這一生中第一次跑得如此猛烈。

雨點兒打在少年的頭發(fā)上,雨點在玩滑滑梯,而少年在不斷的甩掉它們。

不知過了多久,他到了醫(yī)院,他跑著,嘴里念著“608,608!”那是奶奶的病房號。

他走到了門口,地上附著雨水,雨水不再滑滑梯似的跳動,它們安靜了下來,腳步慢了下來,然后停了……林蘇勛看著床上的奶奶全被蓋住了,臉也是。

他緩慢地走到了那具已經(jīng)冰冷的尸體前,看了看病床前那張指示證,是他奶奶的名字(寧夏),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奶奶人生的終點就如她的名字般,躺在了那個寧靜的夏天,再也沒有醒過來。

他想發(fā)會兒呆,他希望是假的,一定是夢吧?為什么不能是呢!

“奶奶!”他叫道,但奶奶沒有回復(fù)他,再也回復(fù)不了了。

在小的時候,林蘇勛很喜歡叫奶奶,因為奶奶不像其他人一樣回復(fù)“干什么!”,奶奶會很快回復(fù)“哎!”,奶奶每每是笑著回復(fù)的。

他不能沒有奶奶!

他不能沒有奶奶!

他不能沒有奶奶!

他沒了奶奶,就沒人跟林蘇勛講故事了……

桌上有張紙條,是寫給林蘇勛的:

奶奶給你包了點餃子,放在了奶奶家的冰箱里,勛兒啊~不開心的時候,就煮幾個吃,奶奶老了,煮不動了

那天去了奶奶家后,他在廚房數(shù)了很久的餃子,一共72個,只有72個,那年奶奶72歲……他想多數(shù)幾遍,希望是73個!

74?75個?不!他希望是80!……90歲

他想要奶奶一直在自己身邊。

但奶奶只包了72個餃子……

奶奶是從小陪伴林蘇勛到大的人,是林蘇勛現(xiàn)在最思念的人……但他失去了,失去是傷心的,他討厭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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