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玥有些口吃的回答,外面呼嘯而過的大風吹打著手機:“還……還沒呢,我和兒子現在在外面吃飯,我和孩子這兩天都不回去了。”
唐玥顯然已經撒了謊,這大雨的聲音和呼嘯而過的大風,以及唐玥有些沙啞的聲音她們已經在外面流浪了很久。
我連忙著急的說:“你們現在到底在哪?你和西西現在到底在哪?”
“哦,我……我們,我和西西吃完飯就回酒店休息了,向林,你不用擔心我們,你和那個女孩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她剛說完電話那頭還有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音。
“真的嗎?你是不是在騙我?我怎么聽著感覺像是在大馬路?”我質問著唐玥。
她連忙說:“這是一個路邊攤,旁邊有個馬路。”
唐玥是一個不會撒謊的女孩,哪怕現在她已經變得和以前不一樣,可也改變不了她內心原本的性格。
那天深夜里,我找遍了附近的所有路邊攤,都沒找到唐玥,就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在公交站牌底下蹲著瑟瑟發抖的女孩,此時她單薄的身子,用特別嬌小的身軀抱著懷里的孩子,生怕懷里的小可愛遭受一點雨水。
看著這一幕幕,我的心都要碎了面對以前用盡一切去愛的女孩,此刻她卻淪為這般田地,我的眼淚緩緩從眼角落了下來,我急忙沖了過去。
對著她大聲怒吼說:“你不是說在路邊攤吃飯?不是說吃完了去住酒店嗎?下的這么大的雨,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西西著想呀,要是病著涼了怎么辦!?”
我的聲音夾雜著關愛可也十分洪亮,在深夜的大雨里顯得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那一刻,唐玥已經繃不住了,見我這樣說她直接放聲大哭起來:“向林,我真的,真的快崩潰,我的生命里已經沒有光了,如果不是小西西,現在我已經…………”
唐玥滿臉流著淚,說話間上氣喘著下氣“我沒有過來要打擾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把孩子送到你的身邊就默默離開,可是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是那般的舍不得,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些時間。”
唐玥的言語間似乎在告訴我,她家里面發生了重大的事,而這個事足以讓唐玥有自殺的傾向。
隨后唐玥優接著說:“我……我和孩子,早已無家可歸了…………”
雨水隨著風向緩慢的打濕在唐玥的白色裙子上,額頭的碎發緊貼著蒼白的皮膚,以前的兩雙大眼睛也變得空洞無神。
在這個昏黃的路燈下,雨水透過,大雨滂沱,聽見唐玥的吶喊,我整個人的腦子都快炸了。
怎么可能會變成這樣?她家不是有150多平的大房子,存款至少也有七位數,最主要的是離婚前我還把最后的存款也留給了她。
可看唐玥的樣子似乎不像是在撒謊,這一切的真相在慢慢的浮出水面,從她到渝南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
我緩慢的走上前,外套披在了他們身上隨后又抱住了他們娘倆,用自己身上的余溫盡可能的溫暖他們:“有什么事咱們回去說。”
我扶著唐玥纖細的腰,淋著大雨,狂奔著,小西西也在顛簸中慢慢的醒來,聲音特別奶:“媽媽,我們可以回家睡覺了嗎?”
看著小西西的回答,又看向走路都不怎么穩的唐玥,很難想象她這兩天是在外面怎么生存下來的。
這個時候天空還時不時電閃雷鳴,唐玥本來就膽小,加上懷里還抱著小西西,為母則剛的她,強撐著自己已經虛脫的身子,努力的行走著。
那一刻,我真的好后悔,不應該那樣刺激唐玥,不該讓她們娘倆在外面游蕩,承受著風吹雨打。
回到家里,我連忙拿出吹風機和干毛巾擦拭著唐玥的身子,還拿得出一套衣服,讓她換上,隨后,我又把小西西抱到浴室里輕輕的給他洗了個溫水澡,把他抱到臥室重新哄睡過去,西西的樣子應該是在外面累壞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隨后,我走出臥室,滿眼驚慌的問著唐玥:“玥玥,到底發生了什么?現在一定不要瞞著我!”
唐玥拿著干毛巾擦拭著頭發,聽了我的疑問,慢慢的停了下來,隨后,捂著自己的嘴說:“我沒有家了,什么都沒有了…………”
“什么意思,我怎么一點都不明白,西西的外公外婆呢?”看見唐玥的狀態,我幾乎快被嚇死,盡管唐玥父母對我一直不怎么好,畢竟還有著西西這層關系;最主要的是,唐玥的父親一直都對我挺好的,除了上次叫人打我那次。
“我爸……我爸他……他…挪用了公司的公款,整整2000萬,后來被發現了,最后也被告了,家里的房子,車子存款全部都賣了,可是還是還不上,就連你留給我的那套房子也充公了。”唐玥說完這些,她的眼神舉止看出來,她很想放聲大哭可奈何又擔心孩子怕被吵醒深深的給憋了回去。
聽了唐玥的回答,我整個人直接傻在那,簡直完全不敢相信,他父親為什么會挪用公司的公款?完全不符合常理,她家里有存款有房子,完全沒必要冒著這么大的風險去搞這一筆錢。
隨后我又連忙的問:“那……那挪用的那2000萬呢?把它還上不就好了嗎?”我幾乎比唐玥還要激動,才短短兩年時間不到,他們家就發生了這么大的事。
唐玥艮咽的說:“當初我爸弄那錢的時候,為了防止別人查到他頭上,把錢放在了堂哥賬戶里面,可誰知……誰知那個混蛋,在外面吃喝玩樂喝多了酒,直接開車撞傷了一個人還棄車逃逸,最后他帶著所有的錢直接跑了。”
聽到這話,我直接都無法呼吸,唐玥的的那個堂哥唐虎,從結婚那會兒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東西,現在沒想到連自己家里的人都坑。
我強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玥玥,錢還上了沒有?法院有沒有直接判決?我記得挪用公款,這事把錢還上了,應該就會從輕判處。”
唐玥搖晃這腦袋說:“沒有,還差350多萬,家里基本上已經還不上;而現在,廠子里找了些人,天天圍在家里面,逼著我和我媽還錢,向林,你知道嗎!?現在的我根本就不敢回去,我但凡要是有一點點方法,我也不會來麻煩你,你放心,明天就出去找工作,我有收入,一定搬出去,一定……一定……”
唐玥目光呆滯地盯著我,嗓子里沙啞著說著最后的兩字。
聽完唐玥說的這些,我已經快哭了,含著眼淚無比心疼的看著她,順勢把她抱進了懷里,時隔這么久她的身軀似乎又變瘦小,現在的我痛恨自己,為什么當初那樣對她,為什么不能給她一個機會。
當初為她而活的誓言,卻只是空口談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