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鳳鸞山(1)
- 穿成無情道大師姐怎么才不ooc
- 白晝Alvin
- 4010字
- 2024-09-26 08:00:00
系統似乎沉默了,冷若霜本就有些上火,正要發作,它才慢悠悠地發出機械的聲音:“鐘靈現在不知去向,系統也無法查詢到具體方位,如今各派弟子皆已快馬前往鳳鸞山,宿主不如先去往玄靈會。”
你在教我做事?冷若霜不再理會系統,冷靜下來,如果鐘靈聽她的早早前往衡瑰鎮中,現在趕回鎮中說不定還能與她碰面,若是鐘靈有了其他的計劃不能碰面,但總有一個地方是她必然會去的。
鐘靈,又為什么會突然黑化,這與本來看到的劇情大綱完全不符,至少她的黑化不能在這么早就發作。
冷若霜蹙眉,緩緩睜開雙眼,而身后的溫熱掌力也隨之撤去,身邊繞來一個聲音:“仙長,你現在感覺如何?”
“多謝。”凝眸看了看眼前的李晦明,溫和俊朗的笑容,臉上只是擦了一些塵土,在他的臉上卻掩蓋不住本身的容顏。“你是散修,怎么不受魅粉限制?”
李晦明神色有些別扭,似乎不太像說,“仙師,小道本就喜歡看些雜書,從一些書中學到的急用之計,不足以仙師掛懷。”說罷,他又擺回方才的笑容,就像被人設定了的程序一般。
冷若霜心里嘀咕,比系統還要系統,應該是這個世界里面的NPC吧。也罷,她也不太關注非攻略對象的事情。
“離鎮子不遠的地方都出現了魔域余孽,此事必得迅速告知各派長老們,正是玄靈會之期各位也需小心謹慎,若是再遇此事定要先發鳴鏑告知附近修士。”
眾人頻頻點頭,封印消去,大家也休養地差不多了,已有修士準備繼續前往鳳鸞山,冷若霜自然要先行回去找她的師妹師弟,這邊袖子一擺欲要輕功先行,那邊一只手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衣擺。
作甚。
冷若霜冷眼看過去,抓著她的是一個年紀大些的修士,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著能不能一起同行,作態有些扭捏,似乎被她盯久了心里生出膽怯,才不情不愿地收回手。幾乎一剎那,又要準備起飛,李晦明一聲仙師又把她叫住了。
真煩。
冷若霜伸手拎著李晦明的衣領,腳底點地,人便如同空中被攪亂的云朵直沖衡瑰鎮而去。
于李晦明而言,這輩子從未坐過這樣令人頭暈目眩的順風車,兩人腳底觸地的同時,李晦明立馬找了個墻角埋頭苦嘔,冷若霜是準確看到了盧桐華才落地在此。
“怎么只有你一個人,靈兒呢?”從回到衡瑰鎮的這段距離,冷若霜都沒有感應到屬于鐘靈的靈力,現在這個階段的鐘靈修為不高,但也不至于讓人感應不到,那唯一可以用來解釋的就是她已經不在衡瑰鎮里了。
盧桐華看到她,心里一條被繩子系著亂晃的石頭終于趨于平穩,“師妹說要帶人去救你,”可他除了大師姐之外,只看到一個陌生男修士,不由得皺了眉,“師妹呢?你沒有看見她么?”
盧桐華臉上一瞬間僵住表情,大師姐將師妹托付給他照看,如今將師妹看丟了,那根隨繩晃蕩的石頭又開始惴惴亂動,“大,大師姐……鐘靈她,她沒跟你回來?”
帶人,救她?
冷若霜問道:“你們先前在何處尋人幫忙的?”
盧桐華指了指前面的那間客棧,“我們是在此分頭的,師妹留在此處,我便在外面尋人,不過大都拒絕了我……”
冷若霜看過去,從客棧大堂里透出金黃的燈光,灑在被雨打濕的路上泛著水光。她抬步走過去,卻聽前方有些吵嚷,五六個人肩上搭著手,等他們湊近了,才見是三個受傷的修士。
三個修士傷的不輕,其他兩個都已經無了意識,只有一個手上比劃著動作,他的嘴角有未干的血跡,身上衣物泥濘不堪也沾了一些,看他比劃的人看不懂他要說什么,急得想說話只能發出些啊啊的聲音。
那衣物泥濘卻也能看出來是云澤宗的柳黃衣,他們的陣法向來都是戰中作弊的高手,能將他們壓制的這么狼狽,除卻他們的學術不精,便是遇到了比他們更高階的修士。若不然……
冷若霜走上前去,“這位云澤宗的道友,你此來的方向是何處?”
陳友見有人認識自己宗派,忙轉身沖她而來,肢體比劃著,啊啊幾聲,指著來路的方向,總算讓人看出來是有人把他的舌頭割了。
“城外來的?你是初到此地么?”
陳友搖搖頭,臉上一派正氣,眼神里卻透出狠戾,他在空中畫了個符號,冷若霜凝神看了許久,好容易才看出來那是魔域的標記。
“你說你碰到了魔域的人?”冷若霜見他眼中欣喜著點頭,又追問道,“你遇到的可是魅?”
陳友搖搖頭,正要再比劃,眼睛卻被冷若霜身上的一塊石頭吸引了注意,這塊石頭在那個魔域女護法的身上也有。他倏地瞳孔緊縮,方才夜色濃重看不清對方身上服制,腳步不聽使喚地往后撤步,那被割舌的痛感又乍然而起。
冷若霜見他不再比劃,往前一步還要再問,卻見陳友已經擺擺手,腳步凌亂地往客棧里跑去。
“怎么回事?”嘔了許久的李晦明總算緩和了眩暈的感覺,一步軟一步綿地走過來,“那位道友似乎很慌張。”
冷若霜略一沉思,也覺得那個修士行跡有些怪異,“應當不止是魅,魔域與我們不是簽訂了和平之約,千年不許亂生事端,不得踏入我們統御之地?如此要盡早告知長老們才是。”
李晦明道:“魔域之人向來不守信用,宗派長老也多次派弟子前往邊界駐守,怎么會這般輕易讓他們溜進來。這次玄靈會秘境大開長老們的精力都放在此處,難保他們不會伺機而動。仙師,不若我們先前往鳳鸞山罷。”
盧桐華在一旁握緊了手中佩劍,“可是小師妹她……”
冷若霜抬手在他肩上按了一下,“放心吧,靈兒她機敏,想必會保全自己與我們在玄靈會相見,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她從懷中摸出一只青色的紙鶴,僅有三指大小,“這只紙鶴上我存了靈兒的氣息,它可行千里,只要靈兒在它探尋的范圍之內,我立刻便能尋到她。”
紙鶴被注入了靈力,閃動著翅膀,越升越高,往鳳鸞山的方向飛去。
“師妹當真是在鳳鸞山等我們?”盧桐華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只紙鶴,莫不是她故意做出來誆騙他,讓他暫時安心的?
“道友你便放心罷,旁人不信,還能不信你的同門師姐么?”李晦明溫笑著,看來是暈眩好全了。
“我還沒問你呢,你又是誰?”盧桐華隱藏起自己的另一番心思,轉頭看向看不出是哪門哪派服制的李晦明,手中的佩劍已經隱隱泄出寒光。
對方卻瞇眼笑笑,憨厚回答是受了仙師庇佑的想要肝腦涂地追隨身后的信徒。
盧桐華眼中露出全然不信的神色,手中的佩劍似乎又抬起幾分利刃。
系統冷不丁地突然出聲:恭喜宿主,【盧桐華】好感度+1!
這一聲機械音震得她眼皮三條,略顯無奈地在腦中回復:好,已閱。
冷若霜不動聲色地按下盧桐華的佩劍,半大小子倒是有幾分氣概,指著不遠處的河上橋,“鎮中已經沒有客棧了,不如去那里將就一晚。”兩人雙雙看過去,雖說剛下過雨,橋底倒是有一片不濕的隱蔽處,畢竟是趕路許久,又經過一場打斗,修再久的真也難以抵抗人身的疲勞。
大家都沒有異議,蹲在橋洞底下時,三人衣物不算干凈,但穿橋而過的夜風總到來一些落魄的凄涼感。
夜色如墨,冷若霜并未完全入睡,她的一只胳膊已然有些麻了,低頭看去,盧桐華抱著劍借著她的胳膊入夢,臉上倒沒什么表情,不仔細看他另一只手還緊緊捏著衣袖。
還是小孩子。
在冷若霜的記憶里似乎對盧桐華并沒有太深刻的印象,刨開關于鐘靈的記憶,余下的零星碎片能挑選出來的就是早些時候對盧桐華的練功指導,之外再無其他。
冷若霜的眼神落在他的那把佩劍上,那是師父游湘子親自打造的猶歲,當年拜師時他還要小上許多,游湘子喜歡他那還有嬰兒肥的小臉,賜劍時就以猶歲為名,想著每次閉關時出來還能見著他的嬰兒肥,不過后來游湘子再也沒有出來過。
想著,便想上手掐一下盧桐華還未消退的嬰兒肥,這念頭一生出,系統像中了毒一樣滴滴直響,吵的她頭像兩臺轟炸機互相碰撞直到撞爛一樣。
“干什么!”冷若霜意念中怒視系統,“我哪里ooc了!”
系統一本正經回答道:“她是不會有這么豐富的感情的,至少對于盧桐華沒有。”
“為什么,我不過看他可愛想掐一下也不行?”
系統果斷拒絕:“冷若霜修的可是無情道,她的心里對誰都沒有亂七八糟的感情!”
冷若霜哼哼一笑,“行,算你厲害。”她不與系統作無謂吵嘴,憤恨地閉上眼睛。
原本的冷若霜,難道對師弟師妹都不會有關心的感情么,但是記憶中對鐘靈的照拂不算是關心的一種感覺么?
“仙師似乎有什么困惑之事?”李晦明的聲音很小,透著許久未開口說話的沙啞感,冷若霜循聲睜眼便看見他忽閃忽閃的雙眼。
“不必一口一個仙師叫我。”冷若霜思忖,雖然被叫仙師挺爽的,但是一直叫著不會很煩么,況且她自己聽著也很別扭,“隨他們一般叫我就是。”
“我,也可以喚仙師師姐么?”李晦明眼睛微微睜大,“不若我叫仙師若霜姑娘好了,人間都是這般稱呼姑娘的,不知仙師覺得如何。”
“隨你習慣便是。”雖然更奇怪了。
“若霜姑娘睡不著,不如與我聊聊天好了。”李晦明看向夜空,烏云早被吹走,閃閃亮披滿夜空,“我也許久未曾這樣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了,似乎是我走上修仙這條路以來就不層這樣了。”
“怎么這樣說?”
李晦明攤開雙手,問道:“若霜姑娘,你看,能看到什么?”
“紋路,還有修行的痕跡。”冷若霜認真觀察。
李晦明輕笑:“是,不過我卻看著他們有些陌生。這條路是我陰差陽錯走上的,之后就再也沒有這樣停下來像這樣坐著休息。若霜姑娘又是怎么走上修行之道呢?”
冷若霜倒是沒有想過,原本的她為什么修行的是無情道,世間大道萬千,每個人的選擇都不一樣,是因為世代傳承,還是自己所悟。
“心,隨心而已。”這句話不知是從哪里聽過的,覺得拿來當做回答最好不過。世間條框頗多,大道就像被遮天蔽日的林木組建的迷宮一樣,出口是唯一的,通往出口的路卻不一定只有一條。
“想得再多也不如順應自心,我看今夜難以入睡之人不止是我,還有心中有念的人。若再不睡,明日起遲,我就同師弟在鳳鸞山等道友了。”
李晦明哂笑,倚靠橋身歪頭閉眼,未幾呼吸聲趨于平穩。冷若霜雖是闔眼了但并未入睡,那只青色紙鶴飛行的圖像在她意念中播放。說是不擔心是假的,只見這紙鶴飛翔之處竟有些眼熟,穿過高檐繞著未熄的燭火往前繼續飛去,前方有一座橋,越近越像他們的暫時棲身之所。
冷若霜登時睜眼,面前的確站著一個人,身量面容都是她要找的那個人,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她又有些不確認,鐘靈渾身沒有一絲靈力的氣息,站在那里也不說話,心里生出怪異的想法,低頭一看,青色紙鶴照出的亮光打出了她的影子。
她長吁一口氣,正想嘗試地喊一聲師妹,對方卻先開口了。
“師姐。”聲音依舊是甜膩膩的浸在糖罐般的,話尾的長音散著一股邪勁。
難道,這就是,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