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揚,鈴聲漾,鳥鳴破行囊,尖細的喙提著喧鬧遠歸,一鎮接一鎮。我抱著心有所想,側身守著兩框邊窗,看著流云,一團一團,聞著搖葉,一揉一揉。
花間葉縫徘徊許許多多想法的蟲鳥,自然會有與我心有靈犀的。那么,我們一同去傍晚的老街游玩吧,到返回時再互別。
沿街探去,隨心、將就與期待,在談話中溜進沙縣小吃,被老板抓起,灑進老北京炸醬面里,就像能增鮮的秘制配料那樣。來時,便有著雨了。等待中,店外行人、行車來往,亮白路燈下,色彩斑斕,低掛、無序的蒙灰電線接過雨滴。淺巷里,幾扇微弱窗光照舊著幾家平凡與溫馨。
春雨一直下,竹筍連夜破土,就連餐桌也忍不住生長出美味。多少句言語過后,花生、青瓜與小麥又心急地跑回土壤,等待秋的豐收。
承載熱鬧的白石板橋等來細雨短暫,清閑一刻;連夜值守的弦月候來烏云聚起,退場一晚。今夜,我也得以小憩,不必逗留方桌上繁瑣的算式與拗口的西方語,轉身合伙去拼湊一回難忘的街行記。
執傘歸,催人的雨珠順傘沿被輕拋,慢行。繞出人聲鼎沸的街道,手中的現代技術仍是無法詮釋好所見的西式暗黃路燈。轉彎,下坡,上了年紀的房屋,墨綠的樹,依偎夜色,默不作聲,和諧,親切。
不愿被遮掩視線,傘桿識趣地倚靠右肩,校道上的高燈,賦予雨花雪白,落于枝葉,晶瑩剔透。初夜,聊著永遠是深夜有多好。
起興未久,來到了岔路口,帶著十七歲的干脆,越過來年十八的懷念,爽快地送上互別。百花常在,空望日升月恒,吹散四方天涯,徒盼有朝,花放滿堂。
三月伊始,心血來潮,寫下去年三月、雨邊,街上詩。故事長,信紙短,你在中旬收到信紙,連同著一整年的霞光霧靄滂沱大雨,連同著落款時的祝愿與友情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