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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揚帆起航(2)

胡賢威非常給力,加班加點地把專輯唱片鋪貨到了吳州的幾家大型唱片商店,依次往基層商店送貨,并著手向其他城市供貨。同時,與各大網(wǎng)絡(luò)音樂平臺合作,推出可供下載的電子版專輯,另外,也開啟了對力量樂隊的全面宣傳工作。在這個階段,力量樂隊通過接受媒體采訪、參加節(jié)目表演、商演等,開始活躍在更多人的視野里。

歌曲的傳播,在人群中有一個發(fā)酵的過程,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品出了力量樂隊這杯酒的醇香,他們開始表達(dá)出對力量樂隊的喜愛。在胡賢威的建議下,全力暫停了在人間清醒吧的駐唱,全身心地投入到歌曲的排練、創(chuàng)作及商演之中。公司評估力量樂隊的現(xiàn)狀后,為他們申請了明年的各個城市巡回演唱會,可以說規(guī)劃的發(fā)展前景廣闊,前途一片美好。然而,力量樂隊從小眾的酒吧逐漸走向了更大的舞臺,身份的變化讓樂隊成員之間有了分歧。全力作為大哥,有必要幫助大家理順?biāo)悸罚谑前阉麄冋偌饋黹_會,地點選在了樂呵呵火鍋店。

來到這里,全力感覺很溫馨,心里暗暗稱贊陳曉馨有眼光,當(dāng)初她的那句“這間房專門為你打造”的玩笑話如今成為了現(xiàn)實。全力最先到達(dá)這個包間,不一會兒,魯彬、馮苗苗也進(jìn)來坐下。大家都有點餓了,于是邊往火鍋里下菜吃邊等左俊逸,他今天安排了五臺手術(shù),也是夠忙的。最近幾場商演左俊逸都缺席,可以看得出來,他有點力不從心,全力說等會來了,要罰他多喝兩杯。巧得很,提到要罰他酒的時候,左俊逸推門進(jìn)來了,還沒等大家開口要罰他,他就拿起酒連喝了三杯。大家看他誠意滿滿,也就沒提這一茬了,接著閑聊。左俊逸卻說了句“渴死了”,原來他是因為手術(shù)連臺,水都沒顧得上喝,真是夠辛苦的。大家吃、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八卦的話題就收住了,不等全力開口提工作的事,左俊逸先說了。

“力哥,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沒有你就沒有力量樂隊,但是,我不能跟你一起奮斗了,我要退出樂隊。”左俊逸說道。

“不就是幾場演出沒辦法參加嗎?不至于退出。”全力笑著說道。

“這是我深思熟慮之后的決定,力哥。”左俊逸說道。

“為什么?我今天就是來勸你們要挺住,盡量多的創(chuàng)造一起演出的機(jī)會。”全力說道。

“力哥,其實我也想了很久,我也要求退出樂隊。”魯彬說道。

“我也退出,力哥。”馮苗苗說道。

“你們這是怎么了?商量好了嗎?在我最需要你們的時候,在力量樂隊起飛之后正努力向上爬坡的時候,在我們最接近夢想的時候,你們要棄我而去?”全力生氣地問道。

“我們沒有拋棄你,我們一直會跟你站在一起。”馮苗苗說道。

“你們都要退出樂隊了,還說沒拋棄?”全力反問道。

“力哥,我們的退出是想要更好的成就你,我們已經(jīng)成為樂隊的累贅了,不是嗎?演出都沒辦法湊齊,大部分時間都是你一個人在外面撐場子,表演。雖然我們沒說退出,但是現(xiàn)狀,這跟退出有什么分別?”魯彬說道。

“是啊,力哥,音樂是我們一起打拼的,我很驕傲能成為力量樂隊的一員,但是,我們幾個沒辦法跟上公司對樂隊的定位和規(guī)劃,我們還有自己的生活。”左俊逸說道。

“我明白了,你們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繼續(xù)發(fā)展,是嗎?”全力問道。

“是的,力哥,我們覺得這樣會更有前途。”馮苗苗說道。

“一個人,那力量樂隊怎么辦?我一個人還能叫樂隊嗎?”全力問道。

“其實也可以,改成力量獨唱團(tuán),一個人表演說得通。”魯彬說道。

“力量獨唱團(tuán),我們說這么嚴(yán)肅的話題,你卻在這里搞笑。”全力被魯彬的話氣得笑了出來。

“力量獨唱團(tuán),這個名字挺好呀,力哥。”馮苗苗笑著說道。

“你們正經(jīng)一點,我一個人肯定是成不了團(tuán)的。照你們的意思,那就是重新招樂隊成員。”全力說道。

“也可以,我贊成。”魯彬說道。

“我也贊成。”馮苗苗和左俊逸一起附和著說道。

全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招新成員,說的倒輕松,要知道,遇見那些對的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并且,又會花費一些時間,公司肯定不同意,再加上宣傳的問題,他們退出的話,公司會面臨一系列的問題。坐在那里平靜了一會兒之后,全力沒再掙扎,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尊重大家的決定。

“我們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想要過什么生活的權(quán)利,我尊重你們的選擇。”全力平靜地說道。

“謝謝力哥。”馮苗苗站起來,走到全力的旁邊,蹲在地上挽著他的胳膊,說道。

看著馮苗苗那不舍的眼神,像一只流浪貓一樣,全力的眼眶開始變得濕潤。他把她扶起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牽著她的手,不想松開。

“你們就是我的戰(zhàn)友,分開還是有點心痛。”全力看著馮苗苗說道。

“給你最好的愛,是放開。”馮苗苗唱著說道。

本來想煽情,奈何他們冷不丁地搞笑一下,全力沒辦法投入到這場分別之中,分明是不讓他好好告別。也許這就是天注定,不讓告別,那就是不告別,也可以理解成不分開。是啊,大家的心在一起,距離上的分開,只會讓大家變得更加緊密。他們?nèi)齻€人想要退出樂隊的事,其實早就跟胡賢威匯報了,當(dāng)時,胡賢威接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就讓他們自己找機(jī)會跟全力商量,他尊重全力的決定。

對于這件事,胡賢威非常為難,因為力量樂隊的名聲剛剛有點影響力,突然沒有樂隊成員了,這接下來再怎么宣傳?這群玩音樂的人,都散漫慣了,組織紀(jì)律性偏差,但是,念在曾經(jīng)一起奮斗、一起玩的情理上,就放過了他們。強(qiáng)扭的瓜不甜,和平分手是對大家最好的安排。

正當(dāng)全力火力全開地在音樂道路上向前沖的時候,遠(yuǎn)在德國的Clara主動跟自己提出了分手,這無疑是對全力沉重的一拳,打得他頭昏腦脹。雖然很痛心,但是也在意料之中,對于分開這件事,全力心里早就有評估,畢竟她比自己小很多,追求自由的Clara肯定不會為了他而守活寡。Clara一直不愿意來這里,讓全力的內(nèi)心早就泛起陣陣涼意,對于結(jié)果雖然早就有預(yù)設(shè),但是,收到這個信息時,全力仍然感到無比心痛。他想立即飛往德國,當(dāng)面聽她解釋這到底是為什么,但是胡賢威勸住了他,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現(xiàn)階段出不起亂子。Clara希望全力接受這個結(jié)果,并且還是像現(xiàn)在一樣,跟她一起撫養(yǎng)兩個女兒。

晚上回到家,跟兩個女兒視頻的時候,全力強(qiáng)忍著淚水,面帶微笑地跟她們互動。跟她們說了再見后,全力沒有跟Clara再說什么,他安靜地躺在床上,不知道該怎么辦。要是自己選擇留在德國,Clara肯定不會背叛自己,她是真心喜歡自己。但是這份喜歡、這份愛,不會因為是真的,就必須永遠(yuǎn)保鮮、保質(zhì),現(xiàn)在只能說“愛過”了。若是留在德國,全力不僅會心有不甘,而且會一直后悔下去,因為音樂已經(jīng)成為他生命的一種存在形式,可以沒有肉體,但必須有靈魂。如今,全力為他的選擇買了單,非常痛苦,但是沒有遺憾。

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穿上外套,戴上墨鏡和帽子,來到人間清醒吧,坐在角落里一個人喝酒。過了好一會兒,阿美出現(xiàn)了,坐在他的對面,陪著他喝,應(yīng)該是胡賢威通知阿美過來的。公司里的每一個人都很關(guān)心他,因為他現(xiàn)在是公司的發(fā)動機(jī),公司能不能賺錢,能不能賺更多的錢,都與他息息相關(guān)。所以,全力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全力這兩個字的品牌,凝聚了全公司人的心血,雖然他不這么認(rèn)為,但事實就是如此。

“阿美,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全力問道。

“我今天心情不好,想過來喝酒,沒想到你也在這里。”阿美說道。

“你為什么心情不好?”全力又問道。

“今天相親,遇到一個讓人沒脾氣的男人,他不同意就算了,但是他偏偏要反復(fù)說,讓我去減肥,還給我制定減肥計劃。”阿美生氣地說道。

“他是在美容公司上班的吧?”全力笑著問道。

“差不多吧,他說可以讓我變瘦之后,把我打造成明星,他們店里的明星,把我的美照掛在他們的墻上。”阿美說道。

“這說的好像可以。”全力說道。

“可以啥呀可以,我減不減肥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他不能強(qiáng)迫我減肥吧。”阿美說道。

“這倒是,要尊重你的選擇。我們要尊重每一個人的選擇。”全力說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是的,人是需要尊嚴(yán)的。”阿美說完也喝了一大口。

阿美邊陪他喝邊勸他少喝,在這里也不能聊太多,畢竟他現(xiàn)在是名人,怕記者們亂寫。不一會兒,全力就趴在桌上開始睡覺,阿美覺得他今天也沒喝多少呀,也許是因為悶著喝容易醉。她扶起他往外面走,被叫醒的全力還能站得住,他們踉踉蹌蹌地上了出租車,來到小區(qū)后,阿美把他扶了進(jìn)去,一直送到他家里。回到家里,全力突然清醒,他叫住阿美,去柜子里拿出兩個紅酒杯,倒上紅酒,開始與她干杯。阿美又開始陪著他喝,他邊喝邊唱,聽不清楚在唱什么歌,然后開始哭訴為什么要分開。就這樣,他越喝越多,阿美此時沒有攔住不讓他喝,她甚至希望他喝多了能發(fā)生一點故事,但是,突然看見鏡子里的自己,哎,又放棄了這個愚蠢的念頭。她給他端來一杯溫水,此時全力看了她一眼,問她為什么在這里,讓她早點回家去休息。阿美看著他有點清醒,于是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突然聽見全力說筆和紙在哪里,他要寫歌。阿美來了興趣,趕忙問他要寫什么歌,并把筆和紙遞到他面前。

“我要寫《讓我怎么理解》。”全力拿起筆后,說道。

阿美看著他在紙上寫下這個歌名后,就倒在沙發(fā)上閉眼睡了起來,手里還拿著筆。阿美被折騰得也沒力氣了,于是拿來毯子蓋在他身上,幫他把鞋子脫了,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可是,他又突然坐起來,開始在紙上寫了兩行字,然后又倒頭睡下。阿美又去幫他蓋毯子,她想了想,覺得留在這里照顧他會比較好,于是走進(jìn)他家的另外一間房,整理了一下便倒頭睡下。

次日一大早,阿美就醒了,她走出來,看見全力還睡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筆。她走過去,幫他把筆拿下來放在桌上,只見桌上那個稿紙上已經(jīng)寫滿了字,她拿起來,開始小聲地讀,其文字如下。

《讓我怎么理解》

就這樣自然而然地說了再見

我相信你還會回到我的身邊

就像從前

我們的甜蜜清晰可見

你的眼神是我最深的愛戀

曾以為這份感情能走很遠(yuǎn)

我們不會變

直到永遠(yuǎn)

是你讓我發(fā)現(xiàn)

感情不能永遠(yuǎn)保鮮

總會有褪色的那一天

是你說了分手

當(dāng)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

也許是分開的太久

讓情感無法挽留

沒有我的守候

寂寞無法悄悄地走

我敗給了寂寞

寂寞一句話也沒說

也許可以說分手快樂

畢竟美好的時光那么多

我也想過

沒有你的生活

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能不能信守承諾

一起將幸福收獲

能不能

能不能

你的回答讓我難過

是不是他給的比我多

讓你能更加快樂

是不是他比我更愛你

讓你過上想要的生活

你告訴我吧

讓我怎么理解你的承諾

你告訴我吧

讓我怎么理解你離開我

你告訴我吧

讓我怎么理解你如今的快樂

你告訴我吧

讓我怎么理解你現(xiàn)在的生活

也許不必再說

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給彼此最后的體面

畢竟我們真心愛過

阿美邊讀邊流出了眼淚,她很同情全力,但不明白,他們夫妻為何要分開。她洗了一把臉,然后出門去跑步鍛煉,然后吃早餐,再幫他把早餐帶回來,等他睡醒了再吃。

當(dāng)全力睡醒后,看見桌上的早餐,感覺很奇怪,不記得昨晚在家里喝酒的事,只知道在酒吧喝酒的片斷。他打電話給阿美,問清楚了才放心。想起今天晚上還有一個演出,他連忙起身去洗澡,洗完換了一身衣服后,打開早餐盒拿出油條吃了幾口,端著豆?jié){就出門了,來到公司的排練室,即刻開始跟舞蹈老師們一起排練。在休息的空隙,阿美問他昨天寫的歌詞準(zhǔn)備什么時候譜曲,她很想聽。全力說沒有多少印象,反問她自己寫了歌詞嗎?幸好阿美有偷拍的習(xí)慣,她拿出手機(jī)遞給全力看。全力認(rèn)真地看完之后,大方地告訴她,自己會盡快譜曲,然后轉(zhuǎn)身又去接著跳舞。

這場演出全力是壓軸登場,一上臺便引起全場尖叫,他一連演唱了三首新專輯里的歌,但是,臺下觀眾熱情不減,要求他再唱一首。主持人上臺來講解時間有限,但是壓不住觀眾的熱情,無奈之下,主持人詢問全力的意見。他當(dāng)然說沒問題,于是選了一首慢歌《簡》,演唱完畢,在持續(xù)不斷的掌聲之中,他深深地給所有觀眾鞠了一躬,才慢慢離開這個舞臺。他很享受舞臺,在臺上,能暫時忘掉一切,沉浸在歌曲中,這讓他覺得很快樂,也很自由。

在工作人員的護(hù)送下,全力和阿美一起坐上了車,快速離開這里。跟粉絲們互動的時間終究是有限,每一次與他們分別都留有遺憾,因為一直會有一些人想要的簽名和拍照都沒辦法滿足,看著他們跟在車后追的樣子,全力除了感動就是理解,也許留有遺憾才是這個世界的常態(tài)。他們現(xiàn)在要趕往吳州機(jī)場,去平定住一晚,次日要參加平定電視臺的節(jié)目彩排,第三天就要正式演出。

回到平定,全力感慨萬千,這是自己奮斗過的地方,他好想去平定大學(xué)后面的那條街走走,看看自己當(dāng)初租房的地方。還有一眾老朋友們,黃偉新、陳曉虎、高一凡、吳青松,對了,吳青松也應(yīng)該到了,在節(jié)目單上看見了他的名字。全力拿起手機(jī)給吳青松打過去,但是沒人接聽,沒辦法,他無所事事,于是拿起吉他開始演奏自己寫的那首《老朋友》。《老朋友》的歌詞很簡單,三字經(jīng)式的重復(fù),朗朗上口,這首歌他準(zhǔn)備收錄在自己明年的新專輯里,歌詞如下。

嗨,好久不見

你還好嗎

好像我們都很好

看你的模樣沒變

還是一如從前

難得相見

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時間讓我們變得啞口無言

但是我仍然很想見

靜靜地看著你

不去管時間

在回憶里呆得越久

才知道自己一無所有

回不了頭

想帶你走

你有自己的生活

不像以前要求的那么多

把日子好好過

去用力忘了我

過好自己的生活

老朋友

喝一口

一杯酒

消憂愁

老朋友

聊很久

再回首

沒害羞

老朋友

一起走

手牽手

逍遙游

老朋友

有沒有

爭上游

到最后

老朋友

有沒有

高追求

不回頭

老朋友

有沒有

分開后

難找酒

當(dāng)全力準(zhǔn)備唱第三遍時,手機(jī)鈴聲響起,是吳青松打過來的。他邀請全力去他那邊喝酒,全力猶豫了一下后,說現(xiàn)在出去不方便,阿美也不在,她去見老朋友們了。吳青松聽了哈哈大笑,說他過來酒店找他,就這樣,兩個老朋友見面了。喝酒、聊天,相互訴說著各自的喜怒哀樂,凌晨兩點,他們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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