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了？”

“看到消息回個話。”

“你的年終獎還要不要了？”

“......”

全是蘭哥的語音，語氣一個比一個嚴肅。

看了眼時間，都快一點了，蘭哥應該休息了吧？

他還是回復了一句，“和朋友吃了頓飯，喝多了，剛睡醒。”

剛發出去沒一分鐘，蘭哥就打了個語音電話過來。

“老板下午找你，我說你生病了，明天記得弄個病例。”

“后臺也別忘了請個病假，考勤周期馬上結束了。”

“你下次出去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歹也是你領導吧，你這樣做我很難給你申請項目分紅啊。”

“對了，你怎么著老板了，我看他還挺生氣的。”

付明想了想，還是沒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不是一直看我不順眼么。”

蘭哥一想，也是。

他手下的這些人，老板就沒幾個看順眼的。

“行了，早點休息吧，明天記得弄個病例啊。”

“好的，蘭哥你也早點休息。”

掛了語音，付明就接著玩游戲了。

楊志坤？

他誰啊！

這一玩就玩到了凌晨四點多，困意襲來，倒頭就睡。

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去醫院弄了個病例，付明這才來到公司。

剛到座位上，蘭哥也來了。

“這么早？”

打了個招呼，卻看到蘭哥一臉嚴肅，“你跟我過來。”

兩人來到會議室，蘭哥關上了門：

“你到底哪里得罪楊志坤了？”

“我不知道啊。”

“那他為什么要開除你？”

蘭哥拉開一張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對于這個小弟，他是很喜歡也是很愛護的。

能吃苦，而且為人伶俐。

最關鍵的是這小子的游戲數據敏感度，在公司內是絕無僅有的。

兩人共事了快十年了吧，就靠著他的專業性，公司提前發掘了不少好游戲。

這才能搶占渠道先機，把公司流水做到了如今的高度。

可就有一點，這家伙有點恃才傲物桀驁不馴。

有事沒事就喜歡和老板對著干。

老板錯了就錯了唄，給他個臺階下嘛。

可他偏不，你錯了就是錯了，干嘛要讓別人背這個鍋？

還非要老板給一個說法。

也正是因為如此，楊志坤對他的印象非常不好。

如果不是護著他，這小子都不知道被開除多少次了。

可這一次不一樣啊，楊志坤大呼小叫著一定要把他開除了。

就跟生死仇人一樣。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付明打開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自己也開了一瓶，抿了兩口，這才說道：

“前幾天我入股了一家公司，可能和這件事有關。”

于是把入股騰達網絡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聽完這些，蘭哥長嘆一口氣，他這次是真的沒辦法了。

如果是工作業務原因，他還能保住這個小弟。

可涉及到了公司層面，他就無能為力了。

“有創業打算？”

“沒想好，就是覺得那游戲不錯，黃了有點可惜。”

“那你還要不要在這里待下去？”

“你覺得楊志坤還能讓我待下去？”

蘭哥點了點頭，“我剛到公司他就把我叫了過去，把你說的那是一個難聽，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聽他的語氣，是非要把你開了不可。”

“那就開唄，N+1，補償只要到手，我立馬就走。”

“想好了？”蘭哥再次問道。

“想好了，”付明也沒再堅持什么。

都把老板的生意給搶了，這一天是早晚的事，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罷了。

那三年過后，工作是不好找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可能還會去低頭認錯，認個慫，保下這個飯碗。

可如今他的銀行賬戶已經還清了所有負債，還有三百萬的余額，是時候開始新的生活了。

“行，我去和人事溝通。”

開除一個中層管理雖說不是多大的事兒，可付明畢竟還管有項目，工作交接啊補償啊什么的，還是需要走一些流程的。

楊志坤這次還是蠻大方的，大手一揮就批了N+1的補償，別的地方也沒怎么為難他。

可這家伙好像要發泄心中怨氣一般，發了個朋友圈：

“有些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發文字還不夠，他還配了一張圖，一個大大的“付”字。

付明沒有看朋友圈的習慣，對于這一切都是毫不知情。

可陳晶和馬征都有楊志坤的微訊，很快就刷到了這條朋友圈。

“這付明怕是在云頂網絡待不下去了。”

馬征翹著二郎腿，拿著手機笑呵呵的說道。

陳晶白了他一眼，“就會幸災樂禍，看到付明被點名道姓的罵，你還笑的出來？”

“我哪有幸災樂禍了，”馬征辯解道，“付明被楊志坤開除，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么？”

“哪里好了？”陳晶懵懂無知的問道，一雙大眼睛撲棱撲棱的。

“他調游戲是個好手，前幾年有好幾款爆火的游戲，都是他調出來的，可楊志坤那個比是真的摳，一分沒給人家發獎金，他能在云頂待這么久，也是夠厲害的。”

“那說明人家講義氣，是個好人。”

“你這就給他發好人卡了？”馬征大驚小怪道。

好人卡？

陳晶不是小姑娘了，很快就明白了馬征話里的意思，詳怒道，“滾，廢話怎么那么多？”

馬征卻仍然賴在沙發上，“不說別的，付明那小子能一筆拿出來二十萬，應該不是個缺錢的主兒。”

“然后呢？”

“肯定是個鉆石王老五。”

“嗯？”陳晶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她知道馬征又變著花樣瞎撮合了。

“唉，我給你說實話吧，我打聽過了，付明這小子還真沒怎么談過戀愛，和你一樣，我覺得很登對.....哎喲，你砸我干嘛？”

一個抱枕飛了過來，接著又是一個。

馬征連忙打開房門跑了出去，“我先去和他勾搭一下，替你把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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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辦公司的氣氛都很怪異。

就連李魁都沒敢和付明多說幾句話，有好幾次他欲言又止，都被幾位同事用眼色給攔住了。

付明則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游戲里，兩耳不聞窗外事。

下午四點多，馬征那廝發了條消息，說是請他喝咖啡。

兩人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見了面。

初春的天氣還是有些陰冷，加上這幾天冷空氣南下，全國又來了一場大規模的降溫。

西北某地最低溫度-52.8°，西南云貴最高溫度38°，最高溫差超過了90°。

抿了一口，確實暖和多了，但味道屬實不咋地。

付明不喜歡咖啡這玩意兒，他更喜歡白開水。

不是矯情，而是因為腎結晶。

“有事兒？”

“找好下家了？”馬征答非所問。

“還沒。”

沒想到自己被開除這件事，這么快就被別人知道了。

“你脾氣還挺好的，”馬征似笑非笑看著他，手里的咖啡搖來搖去。

“那是你沒見過我發脾氣的樣子，”付明也有樣學樣，跟著搖晃。

“楊老板那么說你，你都能忍住，是個人物。”

馬征豎了一根大拇指。

他不是在煽風點火，而是由衷的佩服。

都打到臉上了，還能忍。

要么是屬烏龜的，要么就是真的不在意。

“什么意思？”付明皺起了眉頭。

“你沒看楊志坤的朋友圈？”

馬征詫異道。

“沒，我沒那習慣。”

付明掏出手機，正要劃開屏幕，卻看到了一張大手。

“我覺得吧，你還是別看了。”

“拿開。”